顾言听着前半句还没料到他后半句会说什么，听完瞪了他一眼。
一整晚，她当然是让陆闻檀安安分分的。
起初陆闻檀还不情不愿，顾言突然问到他目前的资产状况的时候，他才老实了。
只不过，一直到睡觉的时候，陆闻檀又在她面前晃。
“还有事？”她已经准备躺下了，抽空瞥了他一眼。
陆闻檀微微勾唇，“你真的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列个单子。”
“并不想。”
顾言问他现在的资产，只是好奇，他不当陆丰集团总裁了，不知道还有其他什么资产？
之前一直被她忘掉的瑞通银行还在他这里，那确实是挺有钱的，而且，貌似还不止。
不然修杰诗不会那么辛辛苦苦的只为了找他跑到京城来。
跟她也没关系了，他现在身体并不差，就算经营几家公司，只要稍微注意一些，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陆闻檀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顾言蹙起眉，乜着他，“你是有事瞒着我还是怎么？”
今晚明显状态不一样。
房间里的光线不是很亮，顾言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直觉好像没什么，估计就是纯粹的坏心思。
“赶紧回你和冬青的房间，帮我把门带上，明天我还要上班呢。”
陆闻檀走过来抱了抱她，确认性的问了句：“咱俩算是和好了？”
顾言手肘杵了他一下，没有回答问题，但因为他还是不松手，只好笑了一句：“上次你是不是没给我钱？”
陆闻檀一脸茫然，“什么钱？”
顾言在他怀里侧过身，轻哂，“莫名其妙发生关系，你说什么钱？”
这回陆闻檀听懂了，神色也跟着不乐意了，“就咱俩这关系，要付费？”
“那你刚刚还问？”
“……”
明白了，陆闻檀心底里松了一口气，吓自己一跳。
他在她脸颊上嘬了一口，“明天给你做早餐。”
老宅里住了这么多人，张妈很早就起来了，带着佣人们给大伙准备早饭。
顾言下楼的时候，陆闻檀专门把她带到座位上，“这是你的，你先吃。”
其他人就眼巴巴的看着，在那儿似笑非笑的揶揄陆闻檀，“缺媳妇不？”
顾言倒没有不好意思，“我有点赶时间，我先吃了，你们慢慢竞选媳妇。”
她吃完就先走。
跟她一起走的还有陆野。
本来陆野说不吃早餐就早了，没想到是把车停在路口拦着她，非要她坐到车上才挪。
顾言没办法，把自己的车停到路边，到时候让陆闻檀过来挪一下。
“有事？”她看了一眼时间。
这几天陆丰集团的事并没有压下去，只不过陆老去世的消息起了缓冲作用。
当然，这个缓冲作用已经过去七天，后劲儿只会越来越大。
一个在陆召徽手里真正站起来形成规模的集团，现在这位第一把手去世了，对很多人的信心都是一种冲击。
股市已经跌了好几天，幅度算不上大，但反正不乐观。
陆野这个时候找她，肯定不是好事。
“我这边已经接到通知，需要配合调查，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做了手脚？”
这几天陆野在一群人里看起来还跟以前一样吊儿郎当，但人后就十分安静。
无论是陆老的离世还是公司的现状，对他的打击应该都不小。
顾言笑笑，“我可以坦诚的告诉你，举报是我举报的，但我做不了任何手脚，陆丰这么大一个企业，岂是我想栽赃就栽赃的？必然是它本身就有瑕疵。”
“不可能！”陆野十分坚定。
“就算我执掌的时间不长，但我也不是第一天姓陆，爷爷管理公司是什么品行，我比别人清楚，至少他手里不会出现这种恶劣事件。”
顾言笑了笑，也没多想，直接反驳，“你爷爷什么品行？”
“看不惯我，就让人舆论诋毁我的品行？”
“还是因为不同意我和你小叔，就干脆绑了我打算让我消失的品行？”
陆野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很长时间没说话。
一直到一个路口。
红绿灯慢慢跳着，依旧还有三十几秒。
陆野终于低低的说了一句：“老爷子人都没了，你是不是可以对他友好一点？”
顾言没想到这会儿他一直在想这个。
陆野这人表面确实风流不羁，但内心也有脆弱的角落，陆老去世，没见他表现过多的悲伤，反正没有嚎啕大哭，顾言还以为他心理承受能力强。
这么听起来，其实他很难受。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她抿了抿唇，“到现在我并没有怪他了，他走之前跟我聊了很多，我是放下了的。”
想了想，她还是道了个歉，“不好意思，刚刚那几句话，只是就事论事的回答你的话。”
陆野“嗯”了一声没多说。
车子继续往前开，顾言提醒他：“我快到了。”
陆野像是刚回过神，点了一下头。
终于问她：“如果集团真的被查出问题，总要有人去接手，我暂时可能要回避，你有没有想法？”
这话问得比顾言预料的早很多，而且太直接了，场合也太随便。
她确实是没想到。
当然也没有想好回答。
陆野却好像很有耐心，“还有两个红绿灯，没想好的话，过了路口，我可以停一会儿。”
这是不回答不行了？
“为什么这么问我？”
陆野笑了一下，“不是你举报的么？你要是没私心也不会去举报，既然有私心，那我听听。”
既然他看出来，顾言也不用装。
“我确实有私心，当初入董事会也是铺垫这条路，你应该知道我想干什么。”
“不太清楚。”
顾言看了看他，挑明，“我就是想坐你现在的位置。”
陆野的反应并不是很大，好像不惊讶，想必这些天他都已经想到了。
过了会儿，他笑了，“你想要我这个位置，直接跟我说就好了，搞这么大阵仗还这么麻烦，拿到你手里还要处理公司的负面新闻，等于接了个烂摊子，你图什么？”
她图的当然不单纯的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