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失言。”鸣玉垂首。
“不过,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皇上想来不偏宠哪宫,兴之所至就多去两趟而已,现下也是因为她肚子里的东西罢了。”说到这里,她嘴角浮起个得意的笑容,接着说道,“不就是龙种嘛,我也有!”
她骄傲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腰板挺得更直了些。
“贵人说得极是!这是龙是凤还不清楚呢。”
主仆说话间,听见了宫门外侍卫列队而过地声音,薛采舒忽然想起了九思那张俊美的脸庞:锋利的下颌线,墨眉朗目,以及健硕的肚腹。想到这里,她觉得身子一颤,迅速垂眸,生怕自己多出几分不该有的怜悯。
“贵人,和曦公主抱恙,如今是宜妃代管后宫事。您看……”
“你要说的,我都明白。记得晚上悄悄的。”
“是。您放心吧。”
薛采舒嫣然一笑,看着肚子自言自语:“乖,为娘就靠你了,孕期已过半了,你可一定要争气呀!”
果然,到了夜半时分,整个皇都寂静下来,只有点点灯火坚守着。
晚间,鸣玉迈着步子进了来:“贵人,他来了。”
“可别让人瞧见了。”
“您放心,奴婢知道的。茂才在宫门前守着,一有动静立即禀告,奴婢也会在门外,您安心就是。”
“嗯。”薛采舒挪了挪腿,又向后靠得更舒服些。
鸣玉又熄了一盏烛火才离去,随即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属下给薛贵人请安。”
薛采舒定定地望着他,尽管看得并不分明,却也能感觉到他的俊美。连她自己也未察觉到声音柔和了许多:“九思,是你么?”
“劳贵人垂询,正是属下。”
“你过来。”
“属下不敢。”
薛采舒有些恼火:“我让你过来!”
九思起了身,却并不打算挪动脚步,就连头也没有抬起来。
薛采舒忽然轻轻呻吟着,口中传来:“呀……”随即身子侧倒在榻上。
九思连忙上前,一把托住她的身子。
没想到薛采舒狡黠一笑:“你还是关心我的。”
九思这才发觉上了当,于是立刻弹起,想要挣脱,不料她的双臂紧紧缠住他的腰。
因顾及着她的身孕,九思也不敢动,只说:“贵人请自重。”
薛采舒哪里听他的话,右手牢牢握住他的腰,左手却已经不听使唤地游走着。
九思这才慌了神,抓住她的手,一股凉意沁进他的心脾。
“我不,我就不。”
“唉……”他长叹一声,两只胳膊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果然,她有了身孕,身子都重了些。
他轻轻将她放好,又拿过一个软枕,垫在她的腰后。随即说道:“现在可以松开了么?”
灯光晦暗,可薛采舒一眼就能瞧见他炯炯有神的双目,如黑夜里闪亮的星星,别有一番风情。
果然,薛采舒放开了他,示意他坐在榻边。
“属下不敢。”
“嗯?”
“是。”他这才坐在榻边,空留了半边身子。
“你还好么?”
“劳贵人记挂,属下一切都好。”
“你仍这样和我说话?”
九思无言。
薛采舒一把拽住他的手,轻轻贴近自己的肚子,口中却说道:“这是我与皇上的孩子。”
“是。”九思出乎意料地平静。
“你心里有我么?”
“属下不敢。”随即他挣脱,缩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