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张一臣跳脚骂娘了,就是赵凡天这会儿也有把赤虚拉下来揍一顿的冲动了。
他倒不是嫉妒赤虚,而是赤虚搞来这么多飞鸟,天上的鸟粪跟雨点似的,山顶还特别集中,这特喵的谁能受得了。
赤虚用的这张符属于宝符,顾名思义,可见其珍贵程度。
这种符咒专为大场面装x用的,即使在京城用出来也不丢人,龙虎山作为天下有数的大宗门,自然也是有的,张真人怀里就有。
但在擂台上用出这玩意儿,只能说赤虚太有创意了,之前确实没人想过,今日也算茅山派开了先河。
赤虚道长果然后生可畏,绝境逆袭,将张真人这老狐狸拍倒在沙滩上,日后必将在修真界大放异彩。
赤虚估计也知道自己这张符咒的弊端,一会儿鸟粪下的多了,必然招来群嘲。
但作为一个在修行界的明日之星,怎么可能没有后手?
他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只元宝形状的小铜斗,口中高声念诵道:“青蚨化雨花经眼,江北江南水连天,元宝知我心意,乘风去矣!”。
说罢,就见那个小铜斗化作一道白光,直冲云霄,飞入鸟群中不见了踪影。
接着,鸟群尽散,上空出现一片乌云,观日台附近竟下起了铜钱雨。
天上掉元宝的梦是人都做过,可真正见到却是另一回事。
台下数万吃瓜群众都快疯了,有人趴在地上拼命的捡拾铜钱,也有人伸着双手奋力向上跳,想多抓些铜钱,还有人为了几个铜板和身边人厮打起来,众生百态,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张真人脸色铁青,凑到赵凡天身边说道:“这个赤虚简直是胡闹,今天若无这许多官兵维持秩序,不知要才多少人被踩踏受伤,他也脱不了干系。”
赵凡天冷笑道:“我看他就是算准了官军在这里,才敢下钱雨的,
此人胆大心细,行事不拘常理,将来必是你们龙虎山的竞争对手,茅山要大兴了!”
说完,又嫌弃的看了看张真人,
“张师兄,你也不收拾一下满头的鸟粪,臭烘烘的,一会儿怎么见人?”
张一臣这才留意自己的身上,骂道:“这混账小子,我将来必须给他个教训,让他明白,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说完便骂骂咧咧的找地方,去收拾自家形象去了。
赤虚也知道其中厉害,钱雨仅仅下了片刻便云收雨停,关键也是这玩意儿太费钱了,再多下一会儿,他们茅山掌门都得去当裤子。
这世上哪有凭空生出金银的,要有这手段,他们茅山的道士又何必辛辛苦苦的四处降妖捉怪。
躺在家里没事下下钱雨,岂不更好?
这其实都是茅山库藏里的藏银,特地辟出一条通道,专为展示神通之用。
赤虚这次肩负打开江苏市场的重任,这才会被赐下铜斗,确保此次装逼不容有失,仅仅下了片刻,约莫茅山就损失了数万两白银。
不过这都是值得的,江南富庶,只要他这一炮打响,区区这点银钱,真算不得什么。
赤虚站在观日台上,作为焦点,意气风发,连汤斌都看不下去了,生怕这厮在搞出什么幺蛾子。
他顶着满头鸟粪冲赤虚喊道:“赤虚道长,下面官兵维持不易,还请道长快点比斗吧!”
巡抚大人发话了,赤虚不敢再继续招摇,忙稽手道:“贫道明白!”
五通这次派来的是个中年人,身高不过五尺,腰围却怕是与身高相仿。
他肚子圆滚滚的,将身上那件宝蓝色绸缎长衫撑得紧紧绷绷,像是随时都要裂开一般,乍一看去,就如寻常乡间的富家翁一般。
那人白白胖胖的脸上满是笑意,笑着对赤虚鞠了个躬,道:“方才见这位赤虚道长仙法通玄,在下钦佩至极,上来领教一二,还望道长留手则个!”。
赤虚敛起笑容,盯着眼前这个胖子,拱了拱手,回礼道:“切磋而已,贫道自然有分寸,还望……”
话未说完,那胖子还做鞠躬状的指缝间三点寒芒激射而出,分别射向赤虚的面门、胸口、下阴三处要害。
事发突然,赤虚根本来不及反应,三支幽蓝色的钢针已经刺进他的身体。
赤虚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身体摇晃了两下,无力地向后倒去。
那个胖子脸色变得狰狞起来,从腰间拽出两柄拳头大小的铁锤,大步流星向倒地的赤虚冲了过来,打算彻底了结这个茅山派的道士。
但他仅仅冲了两步,如同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立在原地
突然胸口处喷出鲜血,惨叫一声,捂着向右侧滚了过去。
而原本躺在地上的赤虚道长,此刻身体却被一股白色的烟雾笼罩,。
待白雾散去,原本躺在地上的赤虚道长已不见踪影,只剩一个稻草人静静地躺在原地,身上还插着三根钢针。
在方才胖子冲过来的地方,赤虚慢慢显出身形,手上提着还在滴血的长剑,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在地上翻滚的胖子。
冷冷的说道:“不需要伪装了,方才贫道不过刺破你的内甲罢了,受伤应当不重!”
赵凡天看着台上的赤虚,不知为何,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貌似当年在刘良佐府上遇到的那个白莲余孽,半步通仙——邓通,也使用过类似道法,只是邓通使用起来不如赤虚这般出其不意罢了。
那个胖子见赤虚不上当,也不再伪装,从地上爬起来,笑眯眯的说道:“道长果然好手段,但同样的手段使过一次,就不灵了。”
说话间,那胖子深吸一口气,整个人像充气似的膨胀起来,衣服被撑得紧紧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开来。
他猛地将聚集在胸口的这口气从喉咙里吐出来,发出一声响亮的“哈”。
与此同时,他双臂一振,数十根钢针便从他的袖口如同暴雨一般激射而出。
这些钢针几乎封锁了赤虚所有躲避的路线,空气中顿时充满了凌厉的破空之声,
显然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打算给他任何逃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