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叽—’
清晨的朝阳穿透玻璃,照射在床上人的面部,衬得这人本就白的肌肤更加清透,宛如坠落人间的天使。
‘叽叽叽叽——!’
小鸟的吵闹传入耳中,下垂纤长的睫毛抖了抖,缓缓张开。
琥珀色的瞳孔显现,朦胧地与窗外两只漆黑豆豆眼相互对视。
“嘶——”
喝醉酒的后果就是第二天的头痛欲裂。
苍蓝想要揉一揉太阳穴,手一动却猛地一惊。
他的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宽大温热,五根细长的棍状物。是手,但不是自己的手。
苍蓝噌的一下坐起,看向身侧。
面容处在成熟与青涩中央的清冷少年呼吸绵长,一向规整的头发凌乱。
上衣的领口看起来被暴力摧残过,露出大片的白色胸膛,上面红痕交加,还有几个被咬伤后留下的血痂。
苍蓝感觉自己的头皮都炸开了,颤抖着手掀开了身上的被子。
裤子完好,衬衫的扣子被松了几颗,后颈钝痛,是临时标记咬狠了带来的疼痛。
拉开衬衫,苍蓝发现自己身上完好无损,连一丝可疑的红痕都没有,反观蒋沧…
苍蓝沉默了。
“你醒了?”
苍蓝惊得一个哆嗦,发现蒋沧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眼神幽幽‘哀怨?’地看着他。
苍蓝抢先一步,恶人先告状:“你怎么在我家?还上了我的床?你找死吗?”
蒋沧扫视了四周一圈,声音略哑:“这是我家。”
苍蓝又是一惊,看向四周,空荡荡的卧室,极简灰白装修,真的不是他的租房。
刚刚注意力都只在惊悚蒋沧和他出现在同一张床上,完全没有注意周围的布置和自己家里完全不一样。
苍蓝:“那你…怎么敢把我带来你家,你想做什么?”
“你没有带钥匙,之前的暂时标记又突然失效,我只能把你带到这里。”
蒋沧说着,神色有些苦恼:“你的钥匙我一直放在家里,可当我拿到钥匙时,你又不肯走了。”
“就像这样…”
蒋沧看向二人中间依旧相牵的手,低低笑了一声:“拉着我,也不肯让我走。”
苍蓝:“……”
苍蓝像是被蒋沧的目光烫到了,猛地抽回手,脸色通红。
尴尬到红脸的苍蓝看起来更漂亮了,蒋沧眼神微暗,他突然想起了昨夜热情如妖魅的苍蓝。
苍蓝的唇柔软,甜蜜,仿佛汇集了天下琼浆,被猝不及防夺走初吻的他几乎是立刻就忘记了推开,沉醉其中。
那时的苍蓝简直要了他的命,天知道对着不停撩拨他的苍蓝,他付诸了多大的定力才忍住盖着被子纯睡觉。
“你干嘛凑过来!”
苍蓝翻身下床,瞪着蒋沧。
蒋沧这才从回忆中脱身,发现自己上身朝着苍蓝的方向倾斜。幅度很大,看起来跟要轻薄他似的。
苍蓝脸色红彤彤地朝着蒋沧伸手,语气蛮横:“钥匙呢?给我。”
蒋沧从枕下掏出了钥匙。
苍蓝拿到钥匙,几步跨出了那个令他窒息的大房间。
回到自己家,关上门,苍蓝长长舒了口气,感觉自己从又活过来了。
‘扣扣扣’
突然的敲门声又让他神经紧绷起来。
门外传来蒋沧隔门闷闷的声音:“苍蓝,标记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了。昨天你的状态也很不对劲,保险起见,空出下午的时间,我陪你去看赵医生。”
蒋沧的声音令苍蓝的心脏再次开始狂跳。
半晌,苍蓝憋出了两个字:“不去。”
按住乱蹦的心脏,至少今天,他不想再见到蒋沧。
门外蒋沧的声音严肃了稍许:“这次是醉酒后,四周无人。可是苍蓝,如果是在上课途中,或是你一人独处时突然发病呢?”
苍蓝:“……”
蒋沧说得对,如果是在课堂上,神志丧失的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求着蒋沧标记他…
那后果不敢想象。
苍蓝垂下眼眸:“我知道了。”
蒋沧:“下午3点,我在门口等你。”
听着对面房门关闭的声音,苍蓝烦躁地用手抓了抓头发。
“啧!这都是什么事。”
掏出即将缺电关机的手机点了一份外卖,苍蓝脱下身上染有隔夜酒臭味的衣服,进入了淋浴间。
热水淋下的那一刻,连环画似的记忆涌进了脑海。
苍蓝静静蹲下,粉色从脚尖蔓延,延展全身每一个角落。
他全想起来了。
是他,推倒了找钥匙的蒋沧,在蒋沧的身上为非作歹,啃得一向冷傲的少年痛得频频皱眉。
也是他,在蒋沧标记完后,不依不饶,揪着人家的头发强吻。
还是他,钻进人家的被窝,强迫蒋沧躺在他身边,十指交握。
浑身水淋淋的苍蓝愤而挥拳砸向地面。
这个病,他必须治!
————
在听完蒋沧的描述后,赵医生放下了手中的检查单。
“这很正常。”
苍蓝面红耳赤地听完蒋沧的描述,羞愤非常:“这哪里正常?他只是帮我治病,我都快成性骚扰罪犯了!”
赵医生捂唇一笑,发现苍蓝更生气了后强迫自己收起了笑容,只是上翘嘴角怎么也放不下去。
“咳,是这样的。”
“你现在的信息素水平一切正常。失去神志的你想要接吻,也只是因为你身体对于这个alpha的信息素需求在逐步提高。”
蒋沧:“需求提高?”
赵医生:“对。Alpha暂时标记omega的时长是很平均的2分钟,也只有在终身标记时,才会有3分钟的长时咬合。”
“但苍蓝你身体的需求在提高,临时标记的alpha信息素量已经满足不了你的身体。你的身体也只能在这个alpha身体上另寻信息素。”
“也就是,接吻。”
苍蓝瞳孔震颤:“那以后…岂不是…”次次要接吻。
“赵姨,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赵医生神色为难:“这恐怕…”
“我可以。”
蒋沧毫不犹豫的回答让两人一惊。
苍蓝看见了蒋沧依旧有些红肿的下唇,心虚地移开视线独自崩溃。
赵医生则是面色一喜:“那就太好了!”
“放心吧,这孩子即使到了需求量最大的收尾阶段,也不用做到最后那一步的。”
苍蓝垮着脸,好无力的安慰。
如果真的需要做到那一步,还不如让他直接原地去世。
蒋沧看着面色僵硬的苍蓝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却让两人又是齐齐一惊。
“如果非要那样才可以救苍蓝,我也无所谓。”
————
富丽堂皇的二层小别墅,精致秀丽的少年声音急迫:
“我的转学手续都做好了吗?”
秘书模样的女人递给他一份转学许可和录取通知:“都好了,只是班级那人不肯松口,随机分配。”
“混蛋!”少年狠狠掷出手中的杯子。
“死秃子,早泄鬼。要不是因为蒋沧在他的学校,他以为我会伺候他!去死吧!都去死!啊——!”
女人似乎早就熟悉了少年的作风,只是默默后退了一步,低下头没有说话。
半晌,少年累了,气喘吁吁。
“算了,不在一个班就不在吧。”
“只是那个暴力的omega竟然敢和我的未婚夫扯上关系…”
少年眼里露出疯狂和妒意:“我一定要毁了他,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