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东西?”千由心听到这两个字后,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激灵,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般。
他猛地转过身来,目光直直地投向那个正一脸笑意、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已看的谢安。不知为何,在那一瞬间,他的眼神竟有些恍惚起来,仿佛眼前之人不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人。
只见谢安缓缓地上前几步,然后慢慢地蹲下身子,与千由心的高度持平。他一点点地靠近千由心的脑袋,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几乎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谢安压低声音,轻声说道:“巡防营的大队长,仅次于营主之人,您可是位高权重啊,但不巧的是,我现在急需用您这位大队长的人头,来开我接手巡防营的道路。所以,大队长能否慷慨解囊,把您这条宝贵的性命借给我一用呢?”
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谢安脸上的笑意变得愈发浓郁起来,就像是一朵盛开得无比绚烂的花朵。
与此同时,只见他的右手微微一动,原本藏于指尖的两根银针瞬间如同闪电般飞速射出。眨眼之间,那两根银针便准确无误地刺入了千由心的太阳穴之中!千由心只觉得头部传来一阵剧痛,身体也随之颤抖起来。
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谢安,瞳孔却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放大。伸出手指着谢安,嘴唇哆嗦着,颤声问道:“你……你不是谢安!你到底是谁?你究竟是谁?”
然而,面对千由心的质问,谢安只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大队长,您可别开玩笑了。我当然是谢安呀,您可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怎么如今反倒认不出我来了呢?
说罢,猛地便将两根银针从千由心的太阳穴中抽了出来,在他的衣服擦了擦,看着他瞪大了眼睛缓缓倒下,对着身后的巡防营之人便喊了起来:“大队长被县衙的狗东西给打死了,给大队长报仇啊!”
身后一众与衙役和府兵交战的巡防营之人闻言,只觉得一阵怒火从心头而起,翻手将背上的枪便取了下来,对着人群便射了过去。
府兵见状,也将背上的枪支取了下来,躲在栏杆之后,还击了起来。
枪声四起,那些无枪之人,当即便向后方躲去,见到无人注意,趁乱向小巷之内逃窜而去。
*
张雨林一行,出城门之后,过了半日,便转入小道,一日不停歇,终于在天亮之前赶到了梧桐乡。
由于越王山的流匪带着山匪攻入本溪县县城之内,乡镇之内的山匪闻风而动,快速向县城方向而去,这一路之上,他们反而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及至梧桐乡,便直入梧桐乡乡公所之中。
自平安县而出的五支队伍早已在梧桐乡汇聚,等了一日,也不见张万山和本溪县衙来人,剿匪队伍中不由的生出了些许不满。
听到张雨林归来,卓不凡和丁大当即便跑了出来,拉住张雨林看了又看,见他无事才放下心来,询问本溪县剿匪之事。
张雨林将越王山山匪围城之事说了出来,丁大闻言,却是大声骂道:“这本溪县县衙之人怎么如此无能,流匪不曾剿灭不说,怎么反倒让这些流匪山贼之流围了,简直丢尽了奉天府的脸面!”
卓不凡却是上前给丁大递了一杯水:“丁大哥有所不知,当年本溪县内有凤凰域外来的强盗过境,奉天府上报盛京将军,准许特设一个县级的巡防营,以守卫丰田与凤凰接邻之地。
然而至如今,本溪县内县令与巡防营却有诸多不和,此次流匪入境,双方皆不愿损耗实力来剿灭流匪,便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不过既然是两县联合剿匪,他们双方即便不和,也不会那般不顾大局。如今流匪攻城,也恰是我们内外夹击,剿灭流匪的好机会!”
丁大喝了一口水,又骂了一嘴,随后说道:“狗日的,倒不如让流匪将府衙之内的狗官全部杀死,将这烂根全部推倒,再重建一番得好!”
张雨林闻言,开口说道:“我等离开之时,伍大哥听到神威大炮的炮声,加之入本溪县县城的山匪也日益增多,我们还是要加快速度,早日解决匪乱才好!”
卓不凡拍了拍张雨林的肩膀:“赶了一天的路,看你这风尘仆仆的样子,先休息一会,待天大明我们再出发!”
看到张雨林还要说话,卓不凡笑了笑:“每个县城的城墙都是工程专人设计的,一两尊大炮还不能短时间攻破,你且放宽心吧!”
张雨林这才放下心来,跟着进入了内堂之中,躺在一张榻上,少顷便睡了过去。
*
本溪县内,夜半的枪声终于落下,沉寂的街道之上,被黑暗迅速地笼罩,两侧的大门紧闭,微弱而紧张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空气之中,似乎变得无比沉重。
“外面,声音停下来了,要不,出去看看?”
“你不要命了?那么多的枪声,指不定要死多少人,现在出去,你不会是想让我死在外面,你好去嫁给祝老三吧!”
“狗东西,老娘嫁给你这么多年,整天吃糠咽菜的,可有一句怨言,你现在倒好,竟然这样想老娘!”
男人闻言,急忙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正说话间,却听到上方的梁上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哦,这里,还有两个呢!”
*
天色大亮,一阵马嘶之声,将张雨林从睡梦之中惊醒,急忙起身,至外府,便看到银枪队和铁甲军组成的百人队伍从乡公所之外疾驰而过。
他急忙拉住乡公所外的一个衙役,那衙役见他出来,急忙说道:“张爷莫急,卓县令在向外大场之内等着您呢!”
说着,将手放在口内,吹出了一道响亮的口哨,一匹骏马从公所之后飞奔而出,快速的驰来。
见到张雨林愣了一下,翻身上马:“张爷,大场离这里还有千余米,让小的送你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