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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不若随风 > 第八章 酒后出息了一次

佳悦的线上直播宣传海报有点问题,着急修改,但设计部的对接人员刘红和贺延延一样,回消息不紧不慢,配合度极低。

这次,于曼知道他们也许是刻意的,干脆去了设计部找人。

“刘姐,这个活动马上要开始了,海报有点问题,麻烦您帮忙修改下!”

刘红本想微信敷衍着,但没想到她直接跑了过来,于是没好气地说:“你有问题不早说?要开始了跑来找我,难道我没别的工作?”

“刘姐,这是客户临时要求改的,我也没办法,麻烦您了。”

于曼心里憋着气,态度少有的强硬。刘红自然憋不下这口气,但这个海报是她做的,修改自然归她负责,她不能直接拒绝。

于是一边打开ps,一边嘲讽着于曼:“哟,这傍上了甲方的人就是不一样哈,说话都硬气了,你可好好抓牢了,别回头没抓稳,摔得更狠!”

于曼语塞,她心中隐隐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自从上次在螺蛳粉店遇到严敏,于曼心里就觉得不安,后来又偏偏是安排了她和高玉南合作完成了佳悦的活动执行,这两个人心思不纯,臭味相投,这件事八成就是她们俩在背后捣鬼。

短短几天时间,这个流言在全公司上上下下流传,找不到根源,也不知道口口相传到什么程度。于曼想发泄都找不到出口,想找人对峙也没有证据,每天面对着来自不同人的刻意刁难。

这给她带来的压力已经远远超出工作本身,本就敏感的她一向在人际交往上呈现弱势,这些天接连不断的恶意让于曼几近崩溃。

她天黑了才下班,胃里完全没有饿意,甚至有点反胃的感觉。她没有去坐地铁,人太多,太拥挤,也没有打车,不想太快回家。

四五公里的路,她选择走回去。

夜晚的申州车水马龙,灯火阑珊,一个接一个的红绿灯等的人心烦意乱。直到路过一条大河,才能感受到夏夜的凉爽清幽,于曼停下脚步,在桥上站着,感受迎面吹来的习习微风,轮船在水面缓慢前行,悠悠水波送来阵阵清新,滋养人干枯的心灵。

悠扬的音乐忽然响起,在河上飘扬,给纷扰的城市加上了一层滤镜。此刻,于曼觉得,一切也不是那么枯燥无味,不可原谅。

她寻声而去,在桥的另一端,一个寸头男人抱着吉他弹唱,他面向大河,没有观众,也没有直播,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自我陶醉。

一曲毕,余光发现了正伫立在他旁边的于曼,他转头,给了对方一个微笑,那微笑从眼底绽放,如轻柔的月光,明亮而不刺眼。

“心情不好?”

他的语气如同一个老友,神奇的是,于曼并不觉得这很突兀,自然而然的回答:“有点。”

“心情不好就多吹吹风,感受大自然的怀抱,你属于大自然,哪里都会是你的容身之所。”

他的言行举止出现在现实生活中显得有些奇怪,但于曼不这么认为,她感受到了一种浪漫。她回了他一个微笑,似乎被治愈,又似乎仍在混沌中。

走了一路愁绪被吹散了很多,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就躺下睡了。

这一夜她睡得很沉,梦里自己出现在一片旷野,这里的小动物都会说话,她和它们是朋友,相处的十分和睦,没有任何勾心斗角。

第二天一早,于曼病了,大概是昨天晚上吹了太久的冷风,有点发热。她微信向领导请了个假,继续躲在被子里睡觉。

这是一个周二,林韵没有上班,她大概不知道于曼在家。魏凡来出租屋找她,两人直接在客厅聊天。

于曼迷迷糊糊被吵醒,听到他们在争执。

“为什么?阿韵,我们的感情这么好,为什么不能结婚?”

“我没想好,你再给我点时间,好吗?”

“可是阿韵……”

“够了,我说了我需要时间考虑!你走吧!”

大约过了几秒,于曼听到了关门声,才悄悄走出来。

林韵正坐在沙发上扶额,看到于曼出来吓了一跳。

“曼曼?你怎么在家?”

“我,有点不舒服,请假了。”她走到林韵身边坐下。

“你都听见了?”

于曼点头,虽然不是全部,但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和我在一起,就是抱着结婚的目的的,他的爷爷年纪大了,就盼着他早点结婚生子。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是……我好像真的没有做好这种准备。”

“韵姐,你是担心你家里吗?”

林韵点头。结婚,说什么也要带着魏凡回家,她的那对父母,一定会横插一脚,到时候又要经历一次拉扯。

或是偷偷领个证,什么也不办,但时间还太短了,她心里的安全感还不足以支撑她去下这个决定。

所以面对魏凡的求婚,她暂时只能选择逃避。

“不说了,你怎么回事?怎么感冒了?”

“昨晚吹了会风,着凉了。”

林韵知道她昨天回来的很晚,以为她是加班,没想到竟然是走回来的。

听到来龙去脉,林韵对这种勾心斗角,中伤别人的行为十分厌恶。而且一个公司有那么多人以讹传讹,还有那么多人以此来评判一个人,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只能说这个公司的氛围已经扭曲,正常人在里面是一定是会很痛苦的。

“曼曼,我觉得你们公司有点不正常,我建议你可以考虑跳槽了,你这么优秀,走了是他们的损失。”

于曼不言,她现在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过一天算一天,整个人最大的感受就是疲惫。

晚上,室友们知道了于曼的经历都劝她离职,大家都觉得再这样下去人会生病的,有什么能比身体重要的呢?

这不是于曼的第一份工作了,用离职让自己解脱的方式,她已经用了好几次了。可是下一份工作呢?会不会还是这样?

“曼曼,你想太多了,干不下去你坚持也没用的,不如早点走,下一个更好!”刘忆宁对工作的态度明朗,她认为不能满足自己需求的工作,就应该离开。

“是啊曼曼,你这些同事只会更过分的,你还是走吧!”

姚舒舒一语成谶。

于曼的公司要团建了,地点在隔壁映台市,他们要去玩三天。

于曼不是很想去,但是上次有个小男生拒绝了团建,领导很生气,后来不停给人家穿小鞋,赶走了人家。于曼觉得,自己经不起任何风浪了,只能硬着头皮参加。

第一天是在一个小岛上,大家一起游船。所有人三三两两结成队,只有于曼落了单。

酒店都是双人间,和她分到一起的同事去高玉南挤一张床了,宁愿三个人一间也不肯跟她同住。

到了晚饭时候,于曼看到群里说的时间地点,提前一小时就出发了,自己一个人,害怕找不到地方。

幸亏是提前了,那地方直线距离不远,但是要坐船过去,船坐满了四个人才能开。

于曼等了又等,要么来的是四个人,要么是两个两个的来,她直接被要求下船继续等,等了半个多小时才坐上船。

下船后时间也不多了,她开着地图小跑着过去,距离吃饭时间还有十分钟。

但大家居然都已经到了,按照以往的情况很多人都是踩点来的。

大家眼光齐刷刷看向她,于曼尴尬找了个空位立马坐下,忽然听到严敏那尖锐的声音:“于曼,你可迟到了呀,你得自罚三杯!”

于曼看了眼手机,她这不是没迟到吗?屋子里没人说话,只是都在盯着她。她端起眼前的红酒一饮而尽,一旁的同事立马给她满上,三杯红酒下去她立马感觉到胃里开始翻涌,头阵阵晕眩。

她想吃点东西压一压,但是领导在发言,没人敢动筷子。好不容易等到可以吃了,又有同事莫名其妙地敬她酒,对方一口吹尽,就有人起哄,逼着于曼也一口气喝了一杯。

这一杯下肚,她忍不住冲去了厕所,吐了一阵,胃里难受极了。

但是这些人好像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她们先是一个个敬酒,逼着于曼又喝了不少,最后严敏妖娆的起身,又亮起她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嗓音。

“曼曼呀,你这佳悦的项目做得这么好,钱赚得盆满钵满,又钓了个金龟婿,你不得谢谢咱们总监和高姐啊!”

话音刚落,于曼感觉四面八方的眼神似乎要把她凌迟,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轻蔑的笑意。

高玉南歪着头看着她,那眼神只有个“贱”字可以形容。于曼知道,她就算真是傍上了大佬,也不至于人人喊打,这背后一定是高玉南在添油加醋,传出些难听的话。

于曼的怒气随着酒精一起上头,她端起酒杯,摇摇晃晃地走到高玉南的面前,在大家以为她真的要去敬酒的时候,于曼狠狠地将一杯酒泼到了她的脸上。

高玉南猝不及防地呛了一鼻子酒,衣服已经湿透了,那是满满一杯红酒。

于曼已经醉了,她泼完酒就开始大笑,高玉南站起来要打架,却被总监拦住了。这么多领导在,一个喝醉了失态也就罢了,要是两个人打起来了就太不像话了。

高玉南就像一头发疯的狮子,差点拦都拦不住。

于曼看着她这个样子,笑得更大声了,边笑边喊:“高玉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公司的流言都是你传的,你这是造谣、诽谤!你就是个小人,我可以去告你!”

“够了!谁跟她一个宿舍的?送她回去,立刻马上!”总监眼见着越来越控制不住,只能先送回去一个。

和她分到一个宿舍的女生也不敢多言,立马扶着于曼出去。

高玉南就这样被打了闷头一棒,还没能回击,气得在酒店狂怒大叫。

红酒巨大的后劲席卷,于曼彻底醉倒了,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这期间也没人喊她,她自己叫了份餐,吃完就买票自己回去了。

昨晚发生的事情她还记得,清醒后倒是有些感谢严敏,要不是她灌她酒,要不是她挑起争端,于曼就算是喝了酒怕是也不会那么大胆。

这工作,她不打算做了,昨晚的事,是她酒后出息了一次,也算是她给自己一个交代。

回到申州,于曼就提交了辞职报告。

令她意外的是,刘副总竟然亲自找她谈话。

“我们也不是不知道高玉南的性格,她就那样,你也不用太在意。倒是你自己,工作做得那么好,何必放弃自己的前程呢?”

“刘总,您误会了,我离职并不全是因为高玉南,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

“那你和佳悦的方总……害,你看你在公司也做了这么久了,咱们也是好聚好散,方总那边也得麻烦你帮我们说说话,不能影响合作,你说是不是?”

这老男人一副奸猾的嘴脸,激起人一阵反胃,他这在讨饶,又在威胁。于曼原本就没这想法,这人真不愧和高玉南是一丘之貉,小人之心。

“放心吧刘总,我和方总没什么关系,想说什么也没那面子。”

刘副总点头,谈话不欢而散。

离职手续十分繁杂,需要十几个人的审批,每个人的速度都很慢。

在审批结束之前,于曼每天都要正常上下班。面对着同事们的眼光和议论,她由内而外感到不适,经常有头晕想吐的感觉,晚上也是迟迟不能入睡,整个人目光涣散,脸色苍白,毫无生气。

等待审批的这半个月里,她把办公桌上能带回去的东西全部带回去了。到了离职这天,只拎着个小袋子,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办公室。

对这个工作了两年的地方,她没有任何留恋,有的只是愤恨和疲倦。在团建之前,她还在想着如何周全,谁想到一瞬间天翻地覆。

所以这是一场没有规划的裸辞,未来的事情她根本没有力气去想。她在家躺了足足一周,每天有十二小时在睡觉。

在家的这几天下午,她总是听到好像有人回来,但睡得迷迷糊糊也没出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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