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川神色微变，恍然大悟。
“哦，你说纹身啊，真有眼光。”
“它是我在街边随便纹的，当初觉得它比其他图案都好看些。”
话说得滴水不漏。
姜颂根本抓不到把柄。
“图案很新奇，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她步步紧逼。
没有说真话技能，她分辨不出来贺川说的话是真是假。
只能尽可能找到他的漏洞。
“这个我也不知道，当时问老板，他说随意设计的一个。”
“名字叫过——未知。”
未知。
姜颂反复咀嚼着这个词汇。
出医院后。
“喂，我发现有个偷盗熊猫的人。”
姜颂拿着手机，面无表情报警。
目光望着五楼住院部的某个窗户。
“对，他伪装护林员的身份想偷熊猫被我发现。”
挂断电话后。
姜颂坐上车。
王叔见她有些走神，不禁开口询问。
“小姐，怎么了？你的朋友还好吗？”
她点点头，“挺好的，很快就出院。”
“我们走吧，去沈氏。”
“好。”
黑色卡宴在车流中穿梭。
经过几个红绿灯达到沈氏大楼。
姜颂直接踏进总裁电梯。
电梯外忽然一阵喧闹。
目光扫过，发现左一神情焦灼，来回在大厅中央徘徊。
时不时望着门口，似乎在等什么人。
她心里感应到什么。
电梯即将关闭时，迅速出门按下开门键。
电梯门感应到，开始缓缓朝着两边收回去。
她毫不犹豫走出电梯，眼里不自觉染上几分急切。
“左一！”
似乎听到有人喊自己，左一下意识回头。
看见姜颂朝着自己走来。
眼睛瞬间一亮，犹如抓住救命稻草。
“发生什么了？”
“姜小姐，少爷他——。”左一犹豫一秒，警惕观察着四周。
“姜小姐，你跟我来。”
姜颂心里咯噔一声。
不好的预感从脚底升起来，包裹灵魂。
呼吸不由自主紧张起来，脚步微微有些凌乱跟上左一。
车子瞬间发动，开始朝着郊外走。
左一握着方向盘，分出心神给姜颂解释。
“少爷今天来到公司没多久，忽然发病，右一联合其他两个保镖花了很多劲才把少爷控制住。”
话音刚落。
姜颂心一紧，整个身体控制发抖，面容严肃。
她以为最近沈听肆会好一些。
没想到一直都是治标不治本。
手表的药材她已经用了个遍，只能压制他的病情，并不能解决。
没有剩下多少时间给她试药。
“系统，你在吗？”
她用精神唤醒许久没有出现的系统。
【宿主，我在。】
姜颂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手心一片湿热。
“你说过言出法随系统不能在时间和人身上使用，对不对？”
【是的，宿主，如果强行改变时间或者人的命运的话，你将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姜颂心一沉，眼神却越发坚定起来。
“什么代价？”
如果南星面临死亡，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会让他好好活着。
【抱歉宿主，以前没有类似这样经历，所以具体什么代价并不清楚。】
【不过，按照你之前暂停时间解决姜楚翊的情况来看，或许会透支你的生命。】
系统的话无异于一道道响雷炸在姜颂耳边。
救二哥那段的经历她记得。
只留下一抹意识寄生在南星的花里。
“我会像之前那样，成为一抹幽魂寄生在其他事物身上？”
【不好说，把言出法随使用在人身上，相当于改变他的命运，有可能会让你受到反噬，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中。】
心口微微一痛，姜颂不禁捂着胸口，想让自己好受一些。
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吗
左一目光扫过后视镜，眼里带着担忧。
“姜小姐不要伤心，少爷每次发病都是这样的。”
“等过几天，少爷清醒过来就没事了。”
他不知道怎么劝姜颂，只能嘴笨说着安慰的话。
姜颂心里藏着事，情绪不高。
侧头望着窗外飞速划过的景物，影子倒映在车窗上，忧郁彷徨。
郊外。
沈听肆被送到一个封闭场所。
里面除了睡觉的床，空无一物。
所有人只能通过监控观察到沈听肆情况。
沈空山一脸严肃站在监控前，看着破坏力极强的沈听肆硬生生将十厘米厚的铝合金钢板捶出一个凹陷。
类似这样的凹陷大大小小不下于十个。
可见沈听肆的破坏力不是一般的强。
一旁观察的医生饶是已经见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依旧震惊不已。
正想着，外面传来一阵声响。
左一带着一个女人进来。
左一他是认识的，但那个女人是第一次见。
沈少爷发病的事情鲜少有人知道。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竟然能让左一带着她进来。
湛川看向姜颂的目光带着探究和好奇。
他是沈听肆的主治医生。
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其他人来到这里。
姜颂没心情管其他人，一眼看见监控上的沈听肆。
紧绷的情绪瞬间断开，眼泪不受控制掉落下来。
喉咙紧张到不能呼吸，连喘气都有些费劲。
她第一次见这样的沈听肆。
以前的沈听肆永远是温柔，善解人意，偶尔会有点小心机。
但现在他完全被暴虐控制，行为不受束缚，疯狂想毁灭一切的困兽。
沈空山见姜颂眼里的担心和着急不比他少半分，甚至更多。
“小颂，别担心。”
他不禁有些动容。
特地让左一带姜颂过来，想试探一番她是否真心喜欢南星。
他以为姜颂见到南星这个面目会害怕，会想逃离。
心里微微一松，一丝庆幸慢慢升起来。
自己儿子遇到了一个很爱他的人。
“过几天南星就会平静下来。”
“几天？”
姜颂捕捉到关键字眼。
甚至忘记对方是沈空山，语气带着质问。
“南星要被关在这里几天？”
沈空山能理解姜颂的情绪。
作为父亲，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沈听肆恢复。
但他知道。
这段时间任何人都帮不了沈听肆。
只能他自己扛。
“小颂，没事的，以前发病他都是这么熬过来的。”
话落。
姜颂的情绪并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坏。
“不能这么下去，南星的身体会吃不消。”
“我知道。”沈空山认真向姜颂解释，“南星现在的状态任何人都靠近不了。”
“更不用说用药或者接受治疗，只要靠近他的人身上都要带着伤。”
姜颂身体僵住，目光看向监控里不断捶打墙壁的沈听肆。
心狠狠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