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哪里招来的？”
流云道馆的后院处，几棵柳树的柳絮随风摇曳，苏山坐在鱼塘上方的镂空过廊，正好能隐隐约约看见道场。
以往他每次路过，都会习惯性瞥上几眼，瞅瞅有没有偷懒的学员，并且视角隐蔽从未被发现。
今天如往常风和日丽，他同样下意识窥探道场，结果与余玄隔空相望，两人大眼瞪小眼。
后来才得知，这是方轩新招的人，尤其在知晓对方实力后，苏山表情更是相当的精彩。
“灵能者二阶？”
这方小子上哪招的？
在琅琊市的头牌道馆，都可能还不及这个水平，他们大多数学员就一阶，教练或许才勉强够着。
甚至一些小道馆的馆主，就是灵能者二阶的实力。
在琅琊市也算小有实力。
别小看一阶之差，只要修为不是强行提升去，这之间灵力差距，至少有三倍以上。
“我帮了他一些忙，不过最后愿不愿意留下来，还得看对方自己的意愿。”
余玄只答应帮忙比赛，对于真正加入流云道馆，并未给出一个肯定答复。
“这样已经够了。”苏山深吸一口气。
他看着方轩眼神复杂，流云道馆本就面临倒闭，苏山甚至都没想过，还有灵能者愿意加入。
此时此刻，他心底生出一抹希望，若把流云托付给方轩，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苏山不想流云就此消失，作为自己努力一生的东西，他几乎把全部精力与时间，都投入到道馆之中。
感情的深厚毋容置疑了。
只是很快他又叹气摇头。
一个都快倒闭的道馆，送给人家恐怕也是累赘，还是算了吧。
干脆比赛后把流云道馆卖掉，那些钱就留给方小子吧。
毕竟他还年轻，可以去追逐。
“好好努力。”他拍了拍方轩肩膀，褶皱的脸展开笑容。
感受肩膀老人的厚实手掌，方轩认真点了点头：“馆主放心吧，道馆不会倒下去的。”
……
比赛时间如约而至，琅琊市九成以上的道馆，都纷纷摩拳擦掌，做好迎接挑战的准备，期待在比赛中取得一个好成绩。
根据往届的惯例，参加比赛的人都要去运动馆，那里的竞技擂台场地，足以容纳上万人。
可这次并不同以往，主持比赛的并非灵能局，而是由上面调遣的灵能者，陈月卿只坐在旁边，看上去更像旁观者。
她此时表情肃然，并未在灵能局看见的随性，想来在外人面前，是要保持住局长的威严。
而在其左右的，是几个身穿古装长服的人，好似羽毛衣裳，底色为纯白色的彩云。
这身花里浮哨的服饰，让方轩眉头微皱，应该说在苍蓝界之中，没几个灵能者不认识。
人道三宗的人？
不是！
就一个琅琊市的道馆比赛，怎么来三宗的都来凑热闹了？
旁边余玄脸色不自然，他这一族虽然与联盟达成合作，但不意味着人道三宗也一样。
在苍蓝界数千年的历史，妖魔与三宗几乎天天征伐，彼此之间的仇恨不言而喻，可以说早就积怨已久，生死仇敌也莫过于此了。
好在他有外物隐藏身份，在不主动出手情况下，并不会被三宗的人轻易看穿。
当然了！
表情不自然的，除了余玄以外还有方轩，当初三宗差点被干废，跟他脱不了关系。
余玄低声道：“方兄，我只能尽力而为了。”
方轩颔首表示理解。
随后他视线移动，很快定格在三宗某个身影上，看服饰像是长老一类，可是为何有股熟悉感觉？
好像在哪里见过……
而就在这时，台上的陈月卿开口：“我们琅琊市的道馆比赛，竟能让吴玖阳长老亲临，这可真是蓬荜生辉啊，就是不知兴趣使然，还是说另有打算？”
这娘们一张嘴就阴阳怪气，身边的陈倩想拉都拉不住。
而被称为长老的男子，只淡淡一瞥：“自然是想看看琅琊市的年轻一辈，不知他们与我宗弟子实力，究竟孰强孰弱。”
“我们一个小小琅琊市，自然比不上贵宗的高徒，吴长老莫要说笑了。”陈月卿冷笑道。
“这可不一定，浅水出蛟自古大有人在，若有表现优异者，本长老或许会收为关门弟子。”
吴玖阳轻描淡写地说。
放在以往，陈月卿或许不觉得如何，可在这节骨眼上，明摆着是为了那份名额。
不然以三宗长老的身份，怎么看得上琅琊的道馆比赛？
陈月卿真想给这虚伪家伙一拳。
“局长你就少说点吧。”陈倩无奈叹气地说：“现在不是更应该关注比赛嘛，人家好歹也是三宗的长老，还是客气一点。”
而且还是五阶实力的长老，这即便在三宗也位高权重，跟那些称霸一方的妖王不分伯仲。
吴玖阳？
嘶！
与此同时，在台下的方轩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如此熟悉，原来是当初偷师的毛头小子。
他在三宗时期，每天都有打坐练功的习惯，偶尔还专研剑法。
除了古泠以外，他在苍蓝界就并未收徒，所以吴玖阳想要学，只能起早贪黑提前蹲点，每天都躲在草丛偷师。
一开始嫌烦就赶走，久而久之方轩也就习惯了，任由对方学去，奈何这小子天赋实在太差。
他修炼功法时，就明晃晃的在实机演示了，结果就学去了点皮毛，只能说这就是命吧。
甚至有好几次，对方还壮起胆子，跪在自己面前请求传授功法，搞得方轩尴尬的不行。
你看都看不明白，怎么学啊？
所以毫无意外，方轩拒绝了对方的请求，后者失魂落魄的离开。
至于剩下的事，方轩就不太清楚了，没过几天他便回了昆仑，慢慢淡忘了关于三宗的事情。
“没想到他竟然都五阶了。”
方轩感慨时间流逝之快。
他也不怕吴玖阳认出自己，当时在三宗他戴着一副面具，这个由系统出的精品，甚至连命格都可模拟。
相当于换了一身马甲，除非你当着别人的面，亲手戴上面具，否则不可能认出来。
游历的五个世界，他招惹的仇家不说漫山遍野，但也称得上一声多如牛毛。
若非有百变面具，他恐怕裤衩都要被揭了，好在系统虽死，但面具还保留了下来。
这也算统子的唯一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