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江浩浩荡荡,环绕临安府,浩荡江水让李惊蝉不由想起黄河、长江,钱塘江虽比不上,但此时此刻却有一种大江大河的凶猛顽横。
他立身在江畔岩石之上,目光却定格在临安府,深邃如浩瀚星空的双眸,隐隐聚集起一抹冷厉杀机。
一甲子光影一闪而逝,六十年岁月便如这江水流荡,一去不复返。
往昔故人,尽皆逝去。
大宋国势困顿,金人熬过那一段艰难岁月,反倒愈发强盛,打的大宋国土沦丧,江湖上亦是无数豪杰死于那一场大战中。
赵不试的后人也不知是赵宋皇室骨子的基因觉醒,还是基因突变,打败几场仗后,就着急求和,金人愈发有恃无恐。
唯一值得庆幸大概就是现在女真的实力远不如历史上那般强横,这也加速了蒙古的崛起。
李惊蝉想了许久,国势到此,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大宋有钱,每年送出去的那些钱看似很多,对大宋而言却又不算什么了。
苦一苦百姓,总比在战场上一而再再而三的落败要强。
“呵呵~~”
李惊蝉蓦的冷笑起来,而后身形从岩石上消失不见。
临安府,皇宫大内,比起汴京城的皇宫要差了许多,皇帝光宗醉生梦死,烛光摇曳,美人轻吟,哪管皇宫大门外又是什么景象。
李惊蝉来到龙床边,看着光宗。
光宗背对着他,正在努力耕耘,自是看不见他。
可美人妃子却吓得大声尖叫起来。
这一声尖叫,立刻引得皇宫大内的禁军纷纷涌进来,光宗皇帝亦是大怒。
李惊蝉并指一划,光宗皇帝的脑袋顷刻间掉落在地。
刹那间,每一个人都愣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那惊惧的死不瞑目的光宗皇帝。
“你们都该死。”
脑海里浮现出战场死去的那些大宋士卒,李惊蝉杀机暴涨,十指间,剑气飙射,如狂风暴雨倾泻而出。
顷刻间,视线所及,皆是死尸。
他一袭青衣,神色冷峻,踱步而出,四面八方,无数禁军蜂拥而至,李惊蝉闲庭信步,剑气自指尖迸发,撕裂长空,破碎兵器,所过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是夜,神秘高手入宫刺杀皇帝,杀禁军万人,皇宫化作尸山血海,人人惊惧万分。
其后,宰相韩侂胄扶持庆元皇帝继位登基,是为宁宗,护持大宋基业。
与此同时,李惊蝉却已来到金人国都之中,直入皇宫,再度杀的血流成河,如此方才去了心头一口郁气。
可他连杀金宋皇室,惹得天下人人侧目,震惊,纷纷探寻着李惊蝉的身份,可惜什么线索都不曾找到,只有少数人想到大宋昔年汴京城的那一位学堂李先生。
.........
牛家村,李惊蝉在这里修筑了一方小院,出了心头郁气,他的心境又平和下来,每日种种菜,养养鸡鸭,参悟参悟医术,想一想炼制长生仙丹之法,倒也怡然自得。
阿青也已经被他接到此处,日日照料,吐蕃那边鸠摩智圆寂了,但在李惊蝉看来,他大概是破碎金刚,飞升而去了。如今大轮寺供奉着鸠摩智的不腐肉身,虔诚无比。
炉火摇曳,一方炉鼎晃动,其内却无香气流出,比起李惊蝉昔日炼制的丹药少了许多不凡气象。
李惊蝉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炉丹药是他精心炼制,亦是他医术大成之作。
一时三刻后,李惊蝉右手一挥,炉火熄灭,他掀开炉盖,立刻就见一粒丹药圆滚滚,浑然天成,成黑白二色,恍若阴阳融合,完美无缺。
李惊蝉忍耐住自已的激动心情,来到阿青身边,将丹药喂了下去。
李惊蝉仔细等着,按照他的估计,这一颗丹药夺取天地造化,应该能让阿青醒过来,只不过欠缺了两味合适的辅药,大概无法让阿青长生不死,寿元上也会有些问题。
在等待中,阿青的眼皮微微一动,李惊蝉一颗心立刻悸动起来。
下一刻,阿青睁开眼睛,眼神有些迷茫。
自已不是死了吗?
“阿青,阿青.........”
熟悉的呼唤声在耳畔响起,阿青看到了哥哥李惊蝉,她颤抖着伸出手,李惊蝉立刻握住她的手,阿青能够感受到李惊蝉的手有些颤抖。
“哥哥~~”
声音有些嘶哑,却代表着李惊蝉一直以来的希望终于成真,他终于从死神手中将阿青夺了回来。
“阿青!”
李惊蝉抱住阿青,感受着熟悉的温度,心里开心不已。
他成功了。
阿青也伸出手,抱住李惊蝉,眼眶瞬息间红了,泪水滚滚而下。
夜晚,农家小屋烛光摇动,李惊蝉细细的与阿青讲述着一千多年时光中发生的事情。
阿青颇为不可思议,想不到她竟已经昏迷这么久,但更加感动的就是哥哥李惊蝉对她的付出。
“哥哥,辛苦你了。”
“不苦,你醒了就好,接下来我一定会为你寻到长生不死之法,就只欠下两味辅药,只需要再实验实验,就可以了。”
李惊蝉的长生不死丹只差最后一步了,到那时候,他不论是与阿青在这里一起做一对神仙眷侣,还是破碎虚空,看看燕飞、鸠摩智他们究竟去的是什么地方,都将随他选择。
阿青点了点头,她也想与哥哥永远在一起,只是人力有时穷,如今哥哥逆转生死,将她最后一点生机冻结,又复生,付出一千多年时光,足见此事艰难,也怨不得历来无人可以长生不死了。
“哥哥怎么会想到在这牛家村待着呢?”
“牛家村民风淳朴,而且还有两位豪杰在此,我从临安府出来之后,偶然遇到他们,邀请我喝酒,干脆也就在这买了一块地住下来了。”
李惊蝉笑着与她解释,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李先生在吗?”
李惊蝉起身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的汉子,他正要说话,看到阿青,愣了愣神,旋即欣喜的拱手:“李夫人终于醒了吗?恭喜先生,贺喜先生!”
李惊蝉也高兴的道:“多年苦功,终于见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