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毅举着照相机刚要拍的时候，太阳刚好就落山了，最后的一道光消失在了山谷里。段毅这时候把镜头盖子给盖上了，他小声说：“明天再拍，我们这里是逆光，光线又这么不好，拍不出清晰的照片来。我们得换个地方。”我说：“你早怎么不想到逆光的问题？”段毅说：“老薛，摄影是业余的，我的职业是贼啊！”我说：“那咱们得往东边去，这天都黑了，怎么走？”段毅说：“你跟着我走就行，今晚有风，应该是没有露水。”我说：“这要是湿透了，我们就死定了知道吗？”段毅说：“走吧，我尽量慢点，你跟上。”我俩又开始穿装备，穿好之后，段毅带头朝着东边又钻了出去，我们往东边绕，由于离得太近，不敢走的太快，怕惊动下面的狗子。这下面养了七八条狗子，也许更多。一个叫都跟着叫。我们足足用了三个多小时才算是到了东边，天早就黑透了。我俩慢慢清理出一块场地，然后靠在一起，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我们就开始从这个角度观察。在这五栋房子前面是一片葡萄园。道路都从葡萄树下穿过。我看来这并不是为了吃葡萄，而是为了覆盖地形。从这里看就是一片葡萄架，下面啥情况都看不到。我说：“看来想从路上进来，还真的不容易。这地方戒备森严啊！”段毅说：“那是！”我说：“太阳出来的时候，正是牌照的好时候，这的位置不错，能看清所有的五栋房子。”我们的位子就在这五栋房子的东南方向，地势比较高，看得清清楚楚。太阳出来照在房前的时候，我们这里刚好还在山的阴影里，这时候是最佳拍摄时机。中间哪一栋房子的炊烟升起，这时候我看看时间，早上六点十分。刚好在太阳出来的时候，下面开始放音乐了，《寂寞沙洲冷》，然后是《不得不爱》。大家听到音乐都走了出来，吃早饭了。阳光照在他们的脸上，身上，照得整个山谷和他们都红彤彤的，就像是西红柿。段毅开始不停地拍照，他顾不得观察每个人的样子。而我看这些人，一眼就认出来，这些都是秦家的人。秦家的人有个特点，身材修长，长相俊美。秦岚就是继承了秦家优秀的基因，秦暮云也挺漂亮的。男的十二个，女的三个。一共十五个人。这十五个人在路上边走边聊，嘻嘻哈哈，他们都走进了中间的那栋房子。段毅低着头看相机里的照片，看完了之后，他对我说：“我们走，都拍到了。”我嗯了一声，然后我俩原路返回，爬到了姜王山下，从里面钻出来，然后快速脱了身上厚重的装备，卷吧卷吧塞到了段毅的背包里。我俩顺着小路下来，然后去了旅馆的停车场，开上车扬长而去。我把车开到公路上，段毅说：“怎么才能查清这些人的底细？”我说：“交给我办吧，我把你带进城之后你先回去，等我消息。对了，把你手机号给我存上。”我把手机扔给了段毅，段毅拿过去，存上之后，用我的手机打了一下他的手机，他把我手机给存上了。本来以前流行翻盖手机，最近大家又都换诺基亚的大屏幕的平板手机了，不过屏幕都变成了彩色的，特别漂亮。不过段毅还是用的黑白屏的诺基亚手机，看来他手头真的很紧啊！段毅是在进城之后下车离开的，我接上李娉回了家，然后把照片都给了她，让她帮我查查这些人。李娉说：“这需要人脸识别技术，这需要计算大量的数据，需要一些时间。我跟你说一下原理，我需要利用一个软件，去分析这些脸，软件要足够强大，能调用全部的处理器和内存、显卡，然后主动翻看所有的国内网站，如果能侵入公安的系统更好了。然后去比对，找到关于每一张脸的信息。最后就是我们去做最后的辨别，就这样。”我说：“那就做啊！”李娉说：“但是我没软件啊！人脸识别的软件需要买，挺值钱的。”我说：“多少钱？”“十万块钱吧。”我说：“那就买啊！”李娉说：“我不知道找谁买，我得问问屠娇。她对软件最了解，我给屠娇打个电话。”李娉给屠娇打电话去了，接着就开始联系这个软件。软件是在晚上买到的，但是买到了还要做关联，适配这些，反正是挺麻烦的。不仅是软件买到了，针对这软件，李娉又给电话升了个级，又花了一万多，把电脑弄成了一个液冷的，她把电脑泡在了一个鱼缸里，鱼缸里全是油，浴缸外面贴了不少铜散热片，一个电脑，整的和变压器差不多。李娉说：“功耗太大，散热要是不好，要炸机的。这软件太霸道了，太吃硬件。我要去读国内全部的网站，然后从里面找到这些脸，要是电脑不好，读一年也读不完。电脑好的话，三天差不多了。”我说：“有这么大差别吗？”李娉说：“就是这么大的差别。”李娉把电脑打开之后，我就看显示屏上不停地闪网页。都是一闪而过，根本看不清楚。我眼睛都看花了，也没看清闪过去的都是些什么。我说：“我这都没看清，电脑看清了吗？”李娉说：“你放心，它比你厉害。”不到十分钟，这浴缸里的油就热了上来，我摸摸外面的散热片，都有些烫手了。我说：“这玩意真费电！”接下来我们就在家等结果，电脑连续运行了三天之后，总算是完事了。我们开始把比对结果调出来，开始鉴别。最后肯定鉴别出来的有三个人，两男一女。一个叫秦浩，一个叫秦利民，女的叫秦暮雪。看名字应该就明白，这个女人应该是秦暮云的叔伯姐妹，她们关系应该挺近的，或者是亲姐妹也说不定。这个秦浩三十二岁，家不是本地的，而是在昆山那边，秦利民家在苏杭，秦暮雪本地人，大学毕业之后户口就在集体户口了，查不到她的家属关系。李娉把结果打印了出来，递给我说：“三天的劳动成果，这电脑总算是可以休息一下了。”我看看电脑说：“这玩意好，一直工作三天，一点事没有。”李娉笑着说：“这东西特好用，别说三天，连续开三年都不成问题。”我不得不再次看看电脑，心说这玩意太强大了，不是人能比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