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的脚力不服不行,背着猴子走起来一点不受影响,竟然能跟上我们的脚步。猴子就像是死了一样趴在老八的后背上,几次我都去摸摸猴子的鼻息,这才知道他还活着。他只是睡着了。我们一行人匀速前行,路上没有休息,就这样一直到了那座庙里,穿过那座庙,从后山小路,一直往上,赶在天黑前我们到了那山峰上。我们是第一波到的,我,小凤,老八,大龙,猴子,胡喜梅,林巧儿和张一珊,张志伟在我们到了十分钟之后也到了,不过,张志伟是被他两个兄弟扶着到的。现在我意识到,张志伟这小子还行,不是个纨绔子弟,他还是有点本事的。教官在这里一直在看表,记录每个人到的时间,是怎么到的。时间掐在了傍晚六点钟,到了的人就算是到了,没到的人也就都拦在了庙里。我们坐上缆车一直往下走,用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半山腰,这里有路,大巴车已经等在了这里。我们上车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们被直接带回了基地。在基地里,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全是硬菜,排骨山药,红烧肉,小鸡炖蘑菇,还有一条大鲤鱼。这顿饭把我们吃的才叫一个饱,猴子没吃多少,他说自己累了就吃不进饭,我们几个可是相反,越累吃得就越多。吃完之后,各自回屋,倒下就睡着了。睡得早,醒的也早。我醒了就起来了,去了院子里溜达。我刚出来没一会儿,胡喜梅也出来了,她看到我之后就朝着我跑了过来,到了我近前,她把双手背在了身后,晃着身体说:“驴子,你比我还早啊!”我说:“睡醒了,屋子里那群猪吭哧吭哧啥动静都有,实在受不了,出来走走。”胡喜梅说:“驴子,你未婚妻是做什么的?”我说:“就是普通女孩儿,不做什么。比你大,三十了。”胡喜梅说:“你俩年纪倒是合适。”我嗯了一声说:“在一起好几年了。”胡喜梅说:“小凤和你到底啥关系?”我说:“没啥关系,小凤是我表侄女,我是她远房表叔。小凤的爸爸的姑姑是我舅妈。”胡喜梅说:“用我们北方话说,就是小凤的姑奶是你的妗子,是吗?”我嗯了一声说:“我小时候经常去我姥姥家,后来我姥姥姥爷都没了,我父母也都没了,这亲戚也就不走动了。”胡喜梅说:“这么说,你和小凤没有血缘关系啊!你们不算是近亲,甚至亲戚都不算。”我说:“拐弯的亲戚也比别人强一些,小凤家有钱,买了房,我免费住,就不用在学校挤宿舍了。”胡喜梅说:“我看得出来,小凤挺喜欢你的。”我一笑说:“别乱说,小凤和我对象关系好,和亲姐妹似的。”胡喜梅摇摇头说:“这你就不懂了,我是女孩儿,我最懂女孩儿的心思了。小凤确实漂亮,我这校花的地位算是彻底被她夺走了。”我说:“又没有规定,校花只能有一朵。”胡喜梅嘻嘻一笑说:“你倒是会安慰人。”我们聊着聊着这天就亮了,这时候我们发现,基地里并没有别的同学出来,出来的,就是我们这十几个到了终点的同学。我说:“好奇怪,其它的同学呢?”胡喜梅说:“应该是都坐车回去了吧。我估计啊,天亮后吃完饭,我们也就坐车回去了。”正说着,起床号吹响了,然后就是在操场集合。教官点名之后,发现少了一个人,张志伟没出来。教官随即就让人去找张志伟了,结果张志伟出来的时候,我发现他脸上出了一层的疱疹。教官说:“这是病毒感染,小心传染。马上送他去医务室,然后给房间消毒。”我本来没当回事,以为是在山里感染了病毒,病毒这东西不好治,不过一般发烧之后,体内有了抗体,也就是七天左右,这疱疹自己就好了。最多留下点痕迹。一个男的,脸上留下痕迹也没啥关系,男人的魅力在于实力。到了中午饭后,教官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里,让我坐下,给我倒了一杯水。教官说:“驴子,张志伟投诉,说他脸上的疱疹是被猴子诅咒的,他说猴子朝着他脸上喷了一口唾沫,然后诅咒他三年不会好。有这么回事吗?”我说:“倒是有这回事,但是这能当真吗?”教官说:“知道这件事的还有谁?”我说:“胡喜梅,林巧儿,张一珊,大龙,老八,我们都知道啊!”教官说:“防疫组的人随后就到,你觉得有必要给猴子也隔离一下吗?现在我怀疑猴子身体里带这种疱疹病毒。”我说:“该隔离就隔离呗,这疱疹很严重吗?”教官说:“很严重,已经破坏组织了,张志伟的脸破了,开始流脓,惨不忍睹。对了,张志伟提供了另外一个线索,说猴子诅咒的不是他自己,还有一个叫赵金虎的人。防疫组的人已经联系了赵金虎,果然,赵金虎的脸也起了疱疹。”我这时候点点头说:“那真的有必要检查一下猴子是不是也带病毒。”教官说:“我们所有人暂时都不能离开这个院子了,猴子和张志伟是房间隔离,我们的活动范围限于这基地大院。”我说:“你是怕传染啊!”教官点点头说:“你和大家解释一下,我就不一一传达了,你在他们之间年纪最大,你应该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我说:“没问题。”我回去的时候,大家都蒙了,猴子已经被带走了。我把大家召集到了会议室里,都坐下之后,我说:“张志伟投诉了,说猴子诅咒他了,他脸上起了一层疱疹。军队这边的人怀疑是猴子体内有病毒,带猴子去隔离了,等下防疫组的人到了,就要做化验。”胡喜梅说:“不太可能吧,诅咒这种事,靠谱吗?再说了,猴子好好的,怎么可能带病毒?”林巧儿说:“猴子带病毒也不奇怪啊,他长得那么瘦,也许和病毒有关呢。”大龙说:“不可能长期带病毒,人说会产生抗体的,病毒不可能和人共存在一个身体里。”张一珊说:“要是达到了平衡呢?病毒也活着,猴子也活着,是有这个可能的。”大龙说:“但是猴子脸上没疱疹啊!我们可是一直在一起的,我们脸上都没出疱疹啊!难道猴子只传染张志伟,不传染我们吗?病毒可分不清好人坏人,见人就传。”我说:“最奇怪的是,赵金虎脸上也起疱疹了。”胡喜梅说:“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难道这猴子真的会诅咒人吗?喷口唾沫就把人诅咒了吗?”林巧儿这时候摸摸自己的脸说:“这就有点太可怕了吧,会不会毁容啊!”我说:“部队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大院儿里的所有人都不能出去了,猴子和张志伟在房间里隔离,我们在这院子里隔离,等防疫组的人到了之后,给我们做全面的检查。确认我们不带毒,我们才能离开这里。”胡喜梅呼出一口气说:“完了,这指不定得多久呢。”林巧儿说:“要是能给个单人房间就好了,反正这里房间多,我们是不是可以申请每个人一间房啊!”胡喜梅看着我说:“是啊驴子,我们得做长久打算了。”我点点头说:“我去找教官申请一下,现在的情况一人一间房也是最合适的,避免交叉感染。”胡喜梅说:“你去吧,我们等你消息。”我出来的时候,小凤跟了出来。一边走,小凤说:“驴子,猴子确实有点门道,他是哪里人啊!”我说:“好像是湘西人吧,那边人长得好像都不高。”小凤哦了一声,煞有深意地说:“湘西赶尸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