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婆子哭嚎的声音很是凄惨。
不明状况的，还当真会可怜她。
可姜如月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丝丝想笑。
“一个在我年幼时把我当奴隶对待，然后编排我，让我名声尽毁的人，我不报复就不错了，你让我尽孝？”
姜如月扭头看向姜骄，笑的都流出泪花，随意的拿手擦拭：“疼不在你身上，你就不知道有多疼，大话谁不会说？你这话说的倒是轻巧。”
姜骄一顿。
姜如月又扭头看向姜老婆子，声音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别嚎了，跟招魂似的，真把我爹喊出来了，你就不怕他掐死你？”
姜老婆子声音僵了一僵。
姜如月拿脚尖点了点地，缓缓道：“你怎么会有脸喊他的名字？他们两个托你照顾我，在外赚钱，把所有的银子都交给你保管，过年都忙着干活不回家，可你呢，他给你那么多银子，你可曾给我置办过一身衣裳？”
“再者，他们两个出事后，你拿着银子盖了新院，我被你扫地出门，你还说是我克死了他们两个，那你呢？”
腹腔里仿佛有一股莫名的怨怒，不仅仅是她本身看不惯，还有原主的情绪。
压抑的难受，说话都要深吸一口气才能说出来。
姜如月看着她，恍惚间听到一个声音。
那道声音尖锐，又带着泼天的怒意。
“明明就是你害死了爹娘！姜骄当初也不小，为什么他不去赚钱养家？为什么只有爹娘去赚钱养家？是你不让他们回来的，我明明没病，是你让人捎话，说我生病缺银子，让他们一直做工，害死他们的是你，不是我！”
“该死的也是你，不是我，你凭什么让我对你好？就因为你是我奶奶？凭什么？你怎么还敢喊他的名字的，要不是你，我怎会无父无母？都是你害的，你居然还敢作态？”
“你去死，去死啊！”
这道声音很大，震的她耳膜生疼，等到反应过来，姜老婆子竟然在她的手下！
她不知何时蹲到了地上，双手死死地掐着姜老婆子的脖子！
姜老婆子脸色惨白，都已经不是涨的通红，而是惨白，脸都没有血色了。
她半翻着白眼，气息也微弱了。
卫骁勇的手也拉着她的手，想掰开：“丫头，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不能杀人啊，你要真杀了人那可怎么办啊？”
“丫头，为了这样的人不值当，你先把手放开，丫头听话！”
他的声音由远而近，像是隔着一层雾，慢慢的才清晰。
姜如月扭过头看着他，从卫骁勇的眸子里，看到了一张满脸泪痕的胖脸。
那是她……
她什么时候哭的？
姜如月立刻松了手，呆呆的站了起来。
姜骄也被吓到了，连滚带爬的来到姜老婆子身边，赶紧把人抱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喊：“姜如月，你这个没人性的东西，连自己的亲奶奶都能下手，她若是真有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娘，你醒醒啊娘，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儿子在，儿子现在就送你去玉兰哪儿，你别怕，娘，你别吓我。”
姜福和姜禄也爬起来了，赶紧追随而去。
卫骁勇把门给关上，叹息了一声：“丫头，你……”
他脸上有点犹豫，想安慰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可姜如月却很懵。
愣愣的低头，看着手，很懵。
她不记得什么时候去掐姜老婆子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