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呆滞住了，跪在那里，眼泪不断的流出来。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她听着衣儿痛苦的喊叫声，只感觉自己感同身受一般，突然眼神坚定的说道。
“姜长老，您是长老，肯定能力非凡，衣儿虽然做了不好的事，可弟子既往不咎，还希望您能帮帮我们。”
“不管让弟子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求求您了！”
她不停的磕头，额头上满是血。
姜如月面色复杂的看着她：“好吧。”
……
从巷子里出来，姜如月脸色平淡，只是一双手握的很紧。
就在刚刚，她已经把衣儿给超度了。
衣儿成了鬼，心中有怨，可偏偏对自己这个好姐妹还有执念，一错再错下去，终于成了厉鬼。
成了厉鬼，它是没有理智的，满心都是恨意，就像一个人情绪上头，是听不进去任何人说话的，心里只想着发泄。
姜如月也不想留着这样的厉鬼，可偏偏，莲儿居然以记忆为代价，愿意唤醒衣儿的神智。
卫宴就在隔壁山头，一个传音，他就用空间法阵过来了。
他懂秘法，知道如何操纵记忆。
莲儿身上大部分的灵力被消磨殆尽，记忆被一丝丝抽出来，疼的在地上发抖，甚至脸色不比衣儿好看多少。
可她一直咬牙忍着，也不喊停。
和衣儿相识相知的记忆全部被抽出来，这些记忆成了灵力，被阴气沾染之后，全部被衣儿吸收了。
莲儿疼的晕倒在地上，满身的冷汗。
衣儿呆呆的看着她，一双血红的眸子逐渐变得黑白分明，虽然仍旧是一副厉鬼的模样，可是它却哭了。
“傻子……”
有了神智，虽然心中仍旧有恶劣的念头，可是面对着莲儿，它已经没有一丝的恨意。
自己成了鬼，并非是好友逼成的，可是如今却让好友没了住处不说，好友这么久的心血也全部白费。
衣儿自责又崩溃，尤其是以莲儿的角度看待一切，发现这个姐姐对自己真是仁至义尽。
若是不进卫家，如何能拥有资源，让自己的妹妹变得更好些呢？
若是不成为亲传弟子，一直当个小小的炼丹弟子，长此以往下去，谁来护着她们姐妹俩呢？
莲儿扛着所有，可偏偏它却不理解。
光罩慢慢的被收走，衣儿已经没有力气挣扎，瘫软的坐在地上，慢慢的又有了鬼的样子，只是它伸手想去摸脸儿的脸，看到自己满是阴气的手，又惊的把手收回来。
沉默了良久，衣儿沙哑道：“长老，她醒了，记得代我向她道歉，多谢您了，让我走吧。”
姜如月对它已经没有丝毫的怜悯，念了一套超度的法诀，衣儿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离开前，它突然说道。
“还有别的鬼，长老你一切小心，只是，东边的鬼最多，长老记得避开。”
说完这句，它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这里仍旧是一地的废墟，但是已经没有那只鬼的身影，就连阴气也没了。
凉风吹过，这里只剩下烧焦的木头味道，已经没了淡淡的阴气。
姜如月揉了揉眉心，卫宴便扶住她：“累了？”
姜如月摇了摇头，指尖多了一缕灵力，给了莲儿。
莲儿慢慢的醒了，但是却一脸的茫然。
“姜长老，卫长老，你们怎么在这儿？”
她愣住了，连忙跪在地上行礼，可是额头又很疼，她伸手一摸竟然全是血。
她震惊了。
她看到满地的废墟更是心痛不已，记忆逐渐回笼，她又是嚎啕大哭，只是这一回哭的是自己的灵药，还有手写的炼丹经验。
她张口不提衣儿，好似已经把这个人给忘掉了一样。
姜如月忍不住问道：“你不记得了？”
卫宴握住了姜如月的手，轻轻摇头，传音说道：【她的记忆已经被抽离出来，关于那只鬼的事情已经不知道了，而且记忆还受到了损坏，想来很多事情都遗忘了】
姜如月呆了一下。
莲儿扭过了头，满脸悲伤的看着姜如月。
“姜长老，怎么了吗？”
姜如月摇头。
本来想说，衣儿让她好好的，可现在她都不记得了，也就没必要说这些了。
干咳了一声，姜如月带着卫宴离开。
等离开了这里，慢慢的，那些去吃饭的弟子也回来了，见了两个人自然是行礼。
三三两两的，那些弟子回来，人逐渐的多了起来，两个人隐藏了踪迹，在身上加了一层结界，倒是没有人能打扰了，只是走在巷子里，凉风在面上吹着，姜如月心里也说不出来的无奈。
卫宴就在旁边跟着，也是沉默不语。
两个人想到院子里的莲儿，心中都有一点无奈。
莲儿不愿意对衣儿下手，说她是傻也好，说她是蠢也罢。
只是最后，她连记得都不行。
姜如月相信，如果把这个故事说给莲儿听，她肯定也会唾骂那个傻乎乎的女人，让把厉鬼给杀掉。
可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