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慎声音幽幽。
“他说我没有良心，骂了我一通，他说我只顾个人的感受，忽略了大家。”
“我的一身血肉能够帮助许多人，能够让许多人突破天赋的局限，舍去一个人，能帮那么多人，这是我的福气。”
“若非有他，我早就死了，如今活着还能给下辈子积福报，我不识抬举……哈哈，那老头骂的越狠，我就越开怀，那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姜如月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如果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他的确是经历了很多的痛苦，而且他所杀的第一个人也的确该杀。
“他说的你都不必当真，他肯定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说话，他只是为了赚钱而已。”
“人这一辈子啊，只能为自己打算，别人算什么？别人终究是别人。”
姜如月手一动，把那一盘糕点递给他：“你做的没错，杀了他，是他活该。”
空间石里的卫宴也认可，在这个故事里，那个老人的确该死。
可他更想知道，行慎说了这么大一圈，到底想说什么？
他想表达什么？难不成只是为了吐露自己悲惨的过去？
不可能。
行慎似乎笑了，他周围的气场都变的柔和起来。
“我杀了他之后，卷走了他所有的银子，离开了这个伤心地，去往别处谋生了。”
“可是我虽然空有三十岁的年龄，却什么都不懂。”
“我不懂如何为人处事，一个老先生告诉我，我的世界非黑即白，嫉恶如仇，这样的妖混不长久。”
姜如月默默点头。
说到底，就是见到的东西少，认为世人只有好或坏。
这样很容易吃亏的，太单纯了。
“我身上的修为不高，学习的也是旁门左道的功夫。”
“没有宗门愿意收我，我是药人，为了维持生命，我必须要吃灵药才行。”
“灵药价格昂贵，那个老头的银子很快就所剩无几，为了活命，我只能独自上山，自己去尝药，只有这样才能活着。”
常年吃药，一时之间他是断不了的。
他不能像平常人一样吃饭，他必须要慢慢的靠灵药过渡。
姜如月掰着手指头问他：“传闻之中，你现在已经一百四十岁……真的看不出来哈，不过，除去在结界内的七十年，那四十年你是怎么过的？”
“天天在山上找药吗？那你又是如何来到异之森林深处，被关在这里的？”
行慎停顿了一下，说道：“我杀了那个老头之后上山，可是不慎尝到了毒草。”
“我晕倒了，等到再醒过来的时候，是一个温柔的姑娘救了我。”
姜如月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美救英雄，这个桥段不错，那她应该是真心的为你好，你也能好好的过日子了。”
行慎的声音紧跟着传来，带着无边的恨意：“我也以为是如此，她救了我，又如此温柔，那时，我发誓要护住她。”
“她家境不好，有一个得病的母亲，她还要去附近的妖城里做工贴补家用。”
“我就帮她做工，帮她赚钱救她母亲。”
姜如月嘴角染上了笑意。
对，就该是这样，就该有一个人出现，温暖他的心。
不错，天道还是善良的。
行慎的下一句话，让她嘴角的笑容瞬间僵硬。
“日子没过多久，也就十天半个月，她母亲的伤势危急，我于心不忍，便暴露了药人的身份，放血给她母亲缓和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