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时候，不是追究她骗我的时候。
我将她拉起来，扶在旁边的沙发上，这才问她：“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护士还有些惊魂甫定，过了大约四五分钟后，情绪才算是稳住。
随后，她结结巴巴的，把关于医院的一个传说，说给了我听。
七年前。
医院里面，确实有一个叫张永德的老人，死在了医院里。
而医院的家人，也确实闹过一段时间。
只不过，他不是因为医疗事故死亡的，而是自杀的。
“自杀的？”我有些好奇：“难道，他承受不住病痛的折磨？”
“不是。”
护士叹了口气：“根据医院的档案记载，那个张永德，家里条件比较艰苦，又身患绝症，基本没有治愈的希望。
根据当时的分析，他来住院，本来就是来医院自杀的，说白了，就是想要讹医院的钱。”
“那后来呢？”
“后来，他们自然是没有讹成。对于这种事情，医院其实早就有经验，处于人道主义，赔了他们一点安葬费。
他们家属不愿意，就在医院闹，被院方起诉报警，以寻滋生事的罪名，把家属，关到看守所里，关了几天。”
说到这里，护士的脸色，开始变了：“听说，因为这件事情，那张永德的尸体，被放在了医院的停尸间里，超过了七天。
而在第七天的时候，据说，医院里，收到了一个纸人。”
这时候，她有些激动了起来：“就和，就和那天，我们护士站收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然后呢？”我问。
“然后，在第二天，也就是张永德死去的第八天，他的尸体，忽然就从停尸间里，消失了！”她的手，开始激烈的抖动，死死抓住我的胳膊。
我问：“会不会，尸体被人偷走了？”
“不，不是偷走。”
她解释：“根据医院掉的监控记录查看，在那天的十二点，从停尸间里，刚好有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据说，那个从停尸间里走出来的人，脸色煞白，两眼无神，穿着一身西服，步履缓慢，以一种奇异的姿态，离开了医院。
等到后来，调查监控之后才发现，他身上穿的衣服，就是那纸人身上穿的衣服！
与此同时，张永德的尸体，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我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也就是说，张永德的尸体，穿着纸人身上的衣服，从停尸间里诈尸，跑出来了？”
见我理解，小护士连连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在停尸间里的尸体，衣服都是被脱掉的，所以，才会穿那纸人的衣服离开！”
我又问：“会不会是那个张永德，根本就没有完全死亡？”
“这不可能！”
小护士立即否决了我的猜测：“从医学的角度来说，那个张永德，已经被判定为死亡，医学误诊死亡出错的概率，大概是几百万分之一，几乎不可能出错。
再者，他被放在了停尸间里整整七天，要知道，停尸间里的气温，那可是和冰箱一样，属于极低的温度，活人什么也不穿放在里面，一天一晚，就能直接冻死掉，更别提，他不吃不喝整整七天了。
所以说……”
“所以说什么？”
“所以说，从停尸间里走出去的张永德，确实是一具尸体！”
这么说，真的是闹鬼了？
毕竟，一个被医学上定义为“死人”的人，能够从停尸间里走出去，那除了鬼之外，只怕没有其他的解释了。
虽然已经隐隐猜到，接下来的事情，但我还是需要从她的口里听到，才能确定：“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就在张永德离开医院的当天晚上，医院负责张永德病况的主治医生就死了。”
小护士的脸色，愈发变得难看：“据说，那个主治医生那天晚上，正在做手术，手术刚刚做完，才回到办公室，就有人敲门。
根据和他同办公室的护士描述，门打开时，遇到的，是一个身穿西装、脸色苍白的老人。
他敲开门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看了一眼主治医生，随后就离开了。而当天晚上，主治医生躺在椅子上，打了个盹，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我心中已经隐隐明白：那个主治医生，应该是被厉鬼，给索了命。
“而接下来的几天里，又不停的有人，莫名其妙的死去。”小护士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都是和张永德的病，有关联的。”
“那这件事情，是怎么停止的？”我问。
这事情，显然不可能一直发展下去。
即便是鬼，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杀人害人。
它们要杀人害人，必须遵循一定的“因果”，很明显，必须和张永德的医疗事故，挂上钩的人，才会牵扯进去。
“后来，根据医院的老人描述，院方得到了一个大师的指点，从纸扎店里，买了个纸人，写上了张永德的生辰八字，并把去世的日期，写成当天。
然后把纸人，放在停尸间里，张永德原来睡过的那个床位上，等纸人在上面睡一晚上后，再把纸人丢出医院。那事情，也就那般解决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原来，纸人是你们买的？”
之前，她还假装，不知道是谁买的纸人。
现在看来，分明就是他们医院自己购买的。
“对……对不起。”
小护士结结巴巴的和我解释：“这事情，说起来比较玄乎，但事实就是这样。所以第二天，我才重新下单，让你把它带离医院的。”
“但结果，你没想到，这次，按照上次的方法，不奏效了么？”我问。
“是。”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我万万没想到，它居然会追到我的家里来！”
显然，那个“张永德”，也就是纸人鬼，已经“进化”了。
相当于，对这种利用纸人驱赶它的手段，已经产生了免疫性。
但是……
我看着眼前的小护士。
“你没有和我说实话。”
小护士一惊，还要辩解，我开口：“你最好说实话，要不然，我只能帮你这一次，帮你度过今晚，那明晚，后晚，它再找你，我就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