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渐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视觉,由一种朦胧的状态,缓缓恢复。
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泡在浴缸里。
全身上下的衣服,除了一条短裤外,都已经被脱下,浴缸里,不停的放着水,冲刷着我的身躯。
我注意到,鱼缸里面的水,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黑色来,甚至隐隐有腐臭的味道传来。
这种味道,我之前就闻到过,是张永德身上的尸臭味。
难道,我倒在地上的时候,沾染到了张永德身上的尸臭味?
我想着,连忙拿起旁边的花洒,冲洗着身躯。
但很快我就发现,这种黑色腐臭的液体,并不是我沾染上的,而是……从我的身体里,流出来的!
就好像,汗液那样,从毛孔之中,分泌出来的东西!
这!
我吓得一个激灵:难道我和张永德一样,死了?
不应该啊。
就算我和张永德一样死了,但张永德死了那么多年,身上有尸臭味可以理解,我就算是死了,也是今天才死的,怎么可能就腐烂了。
琢磨着,我拿着花洒,不停的冲洗身躯。
也不知道洗了多少遍。
只知道,那莫名其妙的尸液,终于从我的身体里,停止了渗出状态。
让我恢复了正常。
但冥冥之中的一种感觉,让我知道,我已经不正常了。
也许,是因为我利用念戒,封住了张永德的缘故。
“你醒了么?”浴室外,传来敲门声。
是李雪梅的声音。
“恩。好了。”
“你的衣服,我给你放在旁边的架子上,你自己换一下。”李雪梅说。
我一抬头,这才发现,已经给我放好了换洗的衣裤。
我擦干身躯,穿好衣服,出了门外,见外面,客厅里的那些尸液,已经被李雪梅清理干净,打扫一空。
她看了我一眼,问:“成为念师后,感觉怎么样?”
我看了看手中的那枚戒指,有些好奇:“我这就……成为念师了?”
“恩。”
李雪梅点点头:“当你的念戒,将张永德封住的时候,你就已经是念师了。”
“可是,”
我捏了捏双手,发觉并没有力量上的变化,很是奇怪的问:“我好像,没什么变化啊。”
“念师在正常的时候,本来就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只有在御鬼的时候,才会发生变化。”李雪梅看了看我:“你的身体里,有尸水滴出来,如果我猜测的没错,当你御鬼的时候,你的身躯,就会发生变化。”
御鬼?
之前李雪梅说过,掌控念戒,只是成为了念师。
但想要得到“鬼”的帮助,还需要和鬼,进行“交易”才行。
我戴着的是命戒,和鬼交易的手段,也就是“命”。
我琢磨着,看着手指上的念戒,忽然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好似,我手中的这枚戒指,变成了一件我十分熟悉的工具一样。
犹如木匠的刨刀斧头锯子,铁匠的铁锤,厨师的菜刀一般。
然后,我感觉到,原本我已经洗得干干净净的身躯,忽然之间,又开始渗透出那种黑色的尸液,与此同时,我的身躯,也变得僵硬到了极点。
犹如……一具僵尸!
但同时,我能够感觉到,在我的身上,有种奇异的气息,跟着消失。
命!
是的,我虽然并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命”,但我知道,那种消失的东西,就是命。
当“命”消失的时候,与此同时,我也就获得了“鬼”的能力。
我变成了张永德那个样子。
“好了,快点撤去你的能力!”李雪梅见状,连忙提醒我:“这种能力,一般只有遇到鬼的时候,才会使用,你这样平白无故的使用,难道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撤?
怎么撤?
我才想到这个念头,就感觉到,身上再次出现变化,那命与鬼的转换,跟着消失了。
我松了口气,只觉得浑身上下,湿漉漉臭烘烘的,犹如刚刚从尸水之中,给捞出来一般。
“我再去洗一下。”我说。
……
等我洗好,换好衣服,出来后,李雪梅已经做好了饭。
我俩吃着饭,边吃,我边问她:“我那种变成纸人鬼的能力,好像……没什么用吧?”
“当然有用。”
李雪梅解释:“能够对付鬼的,只有鬼。所以,你变成纸人鬼之后,是可以和其他的鬼,进行正面接触的。并能够借助纸人鬼的鬼气,封其他的鬼。”
她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那个丝巾,在那丝巾里面,包着一团烧烬的木炭:“就好比这样。”
也就是说,想要对付一只鬼,只有依靠这种能力,才能够做到。
说白了,就是获得一种资格,一种可以接触鬼的资格。
“可是,抓鬼好像也没什么好处,反倒是,对自己本身,有一定的影响。”我回想起刚才身体里发生的变化,有些后怕:
“我能够感觉到,当我身体里,那种代表‘命’的东西,彻底流失之后,我就会,完完全全的变成一只鬼。”
“是的。”
李雪梅看着我,点点头:“如果念师频繁使用鬼的能力,那念师甚至只需要几个月或者一年,就会直接被鬼取代。
念师使用自身的能力,和鬼做交易,当念师所能够交易的东西,完全交易完之后,那鬼,也就变成了念师。”
原来是这样。
“那为什么,我用念戒封住了张永德,他却没有办法,和李雪兰一样出现?”我问。
“因为张永德是恶鬼,而雪兰是厉鬼。如果雪兰,一旦也变成恶鬼的话,那就只知道杀人,没有任何理智可言了。”
好吧。
我虽然还是不太理解,但起码多多少少的,明白了一些。
而我封住的这只鬼,似乎比李雪兰,还要厉害。
这点,从它能够对抗烧死鬼、李雪兰、以及鬼宅一家四口就能够看出来。
但后遗症也是相当的明显:使用之后,身上会留下腐臭的味道,能把人恶心死。
“吃完饭,咱们去找那个小蔡吧。”我说。
那个小蔡,莫名其妙出现在我家门外,用菜刀砍断了丝巾,如果不是我强行激活念戒,甚至可能,被张永德给杀掉。
从这个方面来说,那小蔡甚至相当于谋杀。
不管他处于什么目的,我都得去找他,要个说法才行。
“恩,好。”李雪梅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