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这里除了我之外，还有第二个活人？
不应该啊。
如果有的话，鬼怀表在王严军死掉之后，应该立即跳跃目标才对。
而鬼怀表刚刚在生效之后，等到王严军死掉，便停止转动，这显然是没有跳跃目标。
难道有鬼？
这么想着，我已经第一时间，准备好了鬼雾。
扭头看去，却只见那三个躺在地上、变成了黑炭的人，这时候，其中有一人，正伸出手，按住口，在那里咳嗽。
我一看，认出他的身份：龚路杨。
这货还没死？
不对啊。
刚刚汽车爆炸之后，鬼雾第一时间包裹住我，但随后我就检查过，这三个人，受到强烈的震击，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钟哥，这，这是怎么回事？”
龚路杨扒拉着脸上的尘土，问我。
我看向他，问：“你不痛么？”
他这边扒拉，我便注意到，在他的脸上，有成片的皮肉，往下面掉落。
这……
“不痛啊。”
龚路杨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一搓，便见到一枚眼球，从他的眼眶之中，立即掉了出来。
他说着，似乎也发觉不妙，伸手拾起那枚眼球，捏了捏，忽然问我：“这是眼球？”
“是的。”我回答。
“是我的？”他又问。
“恩。”我再次点点头。
“妈呀！”
龚路杨这才反应过来，一把丢掉手中的眼球。
但随后，他又问我：“不对啊，钟哥，我的眼球既然掉了，为什么，我还能够看见你？”
这好像是个问题。
我一伸手，鬼雾从掌心发出，将龚路杨给包裹了起来。
鬼雾催动下，我这才发现，龚路杨的身上，有一半的血肉、组织，都已经“坏死”。
而另一半的血肉组织，则变成了一种“死肉”。
给人一种感觉，似乎血肉之中的水分，已经尽数蒸发一般，硬邦邦的。
这种血肉……
僵尸？
我一伸手，拂去他身上，那一半坏死的血肉，他的状态，顿时呈现在我的眼前。
眼前龚路杨的状态，有些特殊：他的一半身躯是骨骼，一半身躯，则是硬邦邦的黑肉。
如果非要解释的话，那相当于是一半僵尸、一半骷髅的状态。
这是个什么存在？
这时候，我忽然发现，在龚路杨的身上，也就是心口的部位，出现了一丝奇异的状态，那里，出现了一道鬼气。
咦？
他好像是，和鬼融合了？
或者说，变成了一个念师。
必须找专业的医护人员，类似于当初西昆市的陈医生，给他检查一下才行。
就在这时候，我的耳中，传来了陶蕾的声音：“喂，钟一，总部这边回复了，说既然王严军死了，那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到替代的鬼捕去接替他的位置。而西滇市与国外接壤，是重中之重，既然你在西滇市，那就你暂时代替王严军，当一下代理鬼捕吧。等到这边总部找到新的鬼捕，再来接替你。”
额……
又是代理鬼捕。
之前我才替苗小雨当了一段时间的代理鬼捕，这转眼，又来西滇市当代理鬼捕么。
不过也是。
御鬼司总部的情况，我也清楚，他们确实是找不出多的人手来帮忙。
既然这样，也罢。
王严军是我杀的，那我帮御鬼司守一下西滇市，于情于理，也是应该的。
我随即答应：“好。”
见我答应，陶蕾松了口气：“那好，我这就安排西滇市那边的人，过来接你。”
等了没多久，警方已经出现，是邻近城市的警员。
好在陶蕾那边，早就把这些东西知会清楚，所以那些警员并没有来调查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是拍了点照片，然后便找车来处理现场。
我找人要了件衣服，给龚路杨穿上，将他独特的身体特征，给遮蔽起来。
令我没想到的是，龚路杨虽然变成了这种半僵尸半骷髅的模样，但他似乎并不特别的惊讶。
倒是让我省下许多口舌。
也是。
仔细想想，他已经是死去又活过来的人了，现在活着的时间，完全就是赚的，不论怎么活着，对于他来说，都差别不大。
反正之前他的那副身躯，也根本不是他的。
大概20分钟后，一架直升机就飞了过来，落到我们的所在位置。
直升机上的警员，一下来，便对我行了一礼：“请钟先生指示。”
看来，他们也收到了命令。
我点点头，招呼他们把白玉箱抬起来，放到直升机上。
而我自己，则拿着鬼怀表和鬼画板，小心翼翼的用鬼雾包裹住它们，以免激发杀人规则。
飞机启动，离开了这里。
……
来到西滇市，这次直接来到了安全屋。
将白玉箱、鬼怀表以及鬼画板，一起放入了安全屋里，我这才松了口气。
随即联系陶蕾：“陶蕾，西滇市的鬼捕医生是谁，帮我联系一下。”
“好的。”
陶蕾回应：“你这边，暂时不要处理事情，等一天的时间。”
“为什么？”我好奇问。
“西滇市的鬼捕客服，是王严军的助手，既然王严军死了，你自然不能继续用她。我这边马上从总部坐今天的航班赶过来，协助你接手西滇市。等全部接手之后，我这才返回总部。”
这样么？
我这才明白，这个专属客服，原来还有着这些服务。
陶蕾是专业的，从某些方面来说，她更适合处理这些事情，所以我听她的，并没有瞎做主。
等了大概两个小时后，西滇市的鬼捕医生，这才姗姗来迟。
那是一个三十来岁、略显富态的中年胖子，此时此刻，一见到我，愣了一下：“不是王严军？”
“不是。”
我回答着，看向他。
这人，是王严军的忠心手下么？
中年胖子本来是打算问点东西的，但随后想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敢继续问下去，而是说：“那个，这位先生，你需要，检查哪里？”
“龚路杨，过来。”
我招呼龚路杨过来，指了指他：“给他做个全身检查，我要最详细的报告。”
“好的，这位先生，请摘掉你的面罩……哎呀妈呀！”
龚路杨半骷髅半僵尸的脸，立即把这个中年胖子，给吓了一跳。
但他毕竟是鬼捕医生，显然之前也是经过一些心理方面的培训，所以很快就镇定下来，开始帮助龚路杨检查身体。
这种检查，是最全面的检查，甚至还动用了安全屋里的一些设备：安全屋作为一个城市，最核心的抵御恶鬼的地方，里面除了一些紧急物资之外，自然也准备了一些医疗设备。
用了两个小时左右，中年胖子才完成检查，并给了我一份龚路杨身体的检查报告。
龚路杨确实发生了改变，只不过，从这份报告来看，他并没有完成念师的转变，而是变成了“鬼奴”或者“鬼仆”一类的存在。
最奇异的一点，是他的心脏处，那里有一张CT的图片，图片显示，在龚路杨的心脏位置，原本属于心的地方，这时候，居然镶嵌着一枚“怀表”。
这是那部分有血肉的躯体。
而另外那部分没有血肉的身躯，露在空气中的白骨，骨骼的里面，能够隐隐见到一种类似铅笔勾勒的线条，清晰可见，布满他的半边骨骼！
这是……怀表鬼和画板鬼的两种鬼力，同时凝聚到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