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即沉下心来,和大司命潜伏在这里,观察着前方大树的变化。
念师就是这样,融合了恶鬼之后的念师,心如止水,总能耐得住寂寞。
我和大司命在这里一藏,便是藏匿了两个小时。
这时候,终于有事情发生了。
便见到前方,有一个看起来约莫七八岁大小的外国小女孩,穿着一套大红袍,将浑身上下都给遮蔽住,缓缓向着那棵古树走去。
小女孩看起来很可爱,眼睛很大,呈现出一种深蓝色,皮肤很白,头发金黄色,给人一种萌萌的感觉,头顶上,还戴着一顶深红色的小红帽,怎么看,都像是个迷路的小丫头。
但我可不认为,她真的萌。
能够在这种地方独身出现的女孩,如果是普通的女孩,早就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小女孩走到古树的面前,围着古树,转了两圈,说了两句话。
说的是英语,我并没有听懂她说什么。
大司命却是用只有我俩才能听到的声音,开口了:“钟一,情况不妙。这个小女孩,很有可能,就是十大念师之一的小红帽。”
这种情况,因为是潜伏,我并不敢开口回答他的话——毕竟大司命隐蔽在我的身上,可以用只有我才能听到的声音与我交谈,我却没办法藏匿自己的声音,万一声音传出去,必然会被大蛇鬼师给听到。
好在大司命知道我的想法,解释:“小红帽,是十大念师中,看起来最没有杀伤力的一个,但实际上,基本上所有人都听过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同样,这个小红帽,也是和狼联系在一起的。
据灵异协会对于她的记载,只要脱掉她的披风,她就能拥有极其强大的暗影攻击能力,脱掉帽子的话,就拥有极其强大的侦测和感知能力,咱俩可能要被发现了。”
在大司命话音落下的时候,便见到前方的小红帽,忽然就将自己头上的帽子,轻轻摘落。
我能够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光晕,从她的头上,扩散出来。
随即,原本凝聚在我周围的鬼雾,在遇到这层光晕之后,竟然犹如雾遇到了太阳,自然而然就消散了下去,露出我的身躯出来。
甚至就连我身下的影子,也变得清晰可见!
她的这项能力,有点强悍啊,竟然连大司命隐匿的身影,都能够察觉出来!
大司命见状,也不藏匿了,黑影一晃,在我的旁边,站了起来,开口:“小红帽的能力,果然强悍。这侦测感知之力,在大多数人看来,可能觉得是个十分鸡肋的能力,但实际上,配合着小红帽的另一项能力,几乎无解。”
我见小红帽并没有搭理我和大司命,也没有动手,而是问:“暗影攻击能力么?那是什么样的能力?”
“是直接攻击到灵魂的能力,无视任何防御。”大司命解释。
无视任何防御?
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噬金尸龟:如果按照大司命的说法,那小红帽岂不是噬金尸龟的完美克星?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大司命显然知道我在想什么,回答:“是可以攻击噬金尸龟。但噬金尸龟的本体,也是一只强大的鬼,所以暗影攻击,也许能伤到它,但并不能完全击杀它。但比如少司命那种,利用噬金尸龟的龟壳作为念师防御力量的,在小红帽的面前,这种防御力量,就是完全不值一提了。”
哦?
我大概明白了大司命的意思。
也就是说,这种无视防御的暗影攻击,对鬼可能用处不大,但对于防御型的念师来说,却是绝对的必杀。
在我和大司命说话的时候,前方的那棵古树,也开始发生变化。
只见整棵古树,缓缓出现变化,古树上的叶子,成片的掉落,很快,化作一缕缕的黑光消散。
紧跟着,这才发现,眼前的,哪里是什么古树?
分明就是一条大蛇!
一条拥有着八颗脑袋的大蛇!
八颗脑袋,分散布置,便是那大树的树枝,盘桓在那里。
莫非,这就是大蛇鬼师的真正状态?
“嘶嘶!”八头大蛇吐了吐蛇信,发出蛇类特有的声音。
小红帽并不惧怕,就那么站在八头大蛇的前方,咯咯笑着,用流畅的中文说:“好了,现在大家都显形了,东方有句古话,客随主便,既然来了,那咱们,就用中文交流吧。”
那八头大蛇晃动着脑袋,不停的探头,八颗脑袋呈多个方向,围绕在小红帽的左右,场面极其狰狞。
似乎只要小红帽稍有不慎,大蛇便会直接将她吞入口中。
但小红帽丝毫不惧,而是抬起头,就那么盯着八头大蛇。
八头大蛇和她对视了一会儿,终于是八颗脑袋一起收回,晃荡了一下,光影闪动,化作人形。
这达到三阶的念师,果然是强大。
要知道,二阶的念师,还仅仅只能够利用鬼的部分躯体,比如说手臂、爪子、腿、眼睛,等等,而这大蛇鬼师,竟然整个身躯,都能够变化成蛇的样子。
这种状态,和传说中的“妖”,几乎差不多了。
我不由得想起中国古代传说中的那些故事,什么聊斋之类的,莫不成,都是念师和鬼之间的事情?
八头大蛇的身躯晃动,很快,变成了一个令我想不到的模样。
那是一个看起来相貌温柔、举止典雅的女子,约莫二十来岁,身上穿着一套花色的和服,眉目之间,画着淡淡的妆,头发高高挽起,怎么看,都是个温柔贤惠的贤妻良母,实在难以想象,把她和那狰狞的八头大蛇,联系到一起。
但她就是八头大蛇。
果然,小日本就是另类啊。
我忍不住感叹:据说那个国家的人,穿着衣服和脱了衣服,完全是两种人格,显然看来,这说法应该属实。
“大蛇鬼师?”
大司命毕竟是御鬼司的老大,首先开口,和对面的和服女子,打了个招呼。
“大司命,久闻其名了。”
和服女子也是微微福了一福,很是温文尔雅的回答。
至少,从两人交谈的语气来看,并没有动手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