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我之前说的，”陈教授与我解释：“当纸人鬼从你的鬼核之中，离开后，站在念师的角度上来说，其实你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而念师和鬼，缺一不可，所以，当纸人鬼离开的时候，从命数上来说，你本该已经死去才对。
但你并没有死，而是由陶蕾接替了你的身份。
故此时，你相当于是拥有了一个新的身份。你虽然还是你，但从命数的角度来说，你，已经不再是你，你，明白么？”
她说的有些玄奥，我有些茫然的摇摇头：“不理解。”
“唉。”
陈教授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目光看着我，无奈的说：“那我换个说法。你现在，你就当自己是个能够使用鬼力的普通人，这样能理解么？”
“恩，明白了。”
陈教授这么一说，我便是恍然大悟。
想了想，我问陈教授：“既然这样的话，我还会……恶鬼复苏么？”
恶鬼复苏，是每个念师，都必然会面对的事情，即便是我之前，虽然极大程度上压制了恶鬼复苏的时间，但最终，也是难逃那个结局。
别说是我，就算是钟九，不也没能逃脱出恶鬼复苏的结局么。
所以说，此时听陈教授一说，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还会不会恶鬼复苏。
听到我的问题，陈教授摇了摇头，给了我一个无法确定的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会？连你都不知道？”我一时间愣住。
要知道，陈教授在我的心中，那可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存在，即便是和当初的钟九比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她无法成为念师，那她的成就，只怕相比钟九，也是不逊多少。
但是，连她都会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陈教授回答：“准确的说，你应该是目前我见过的，唯一一个进行了如此变化的存在。”
这样么？
“那只能……靠我自己去摸索了？”我问。
“恩，是的。”
好吧。
我测试了一下，发觉除了鬼域外，我已经失去了冰火之力。
显然，鬼域是因为纸人鬼是我本命鬼的缘故，这才被保留下来，而冰火之力，原本就是依附于纸人鬼的寄生体，此时纸人鬼消散，这两种能力，也跟着消散了。
与之同时消散的，还有鬼眼和鬼手的能力。
甚至就连我手臂上的那朵原本枝繁叶茂的花，此刻，也是叶落枝折，只剩下一朵孤零零的、含苞待放的花。
好在鬼域得到了巨大的提升，所以总体来说，我的实力，虽然有所下降，却并没有下降太多。
等我测试完自己的能力之后，就听到身后有急冲冲的脚步声传来。
转头看去，便见到了少司命。
陈教授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这里。
“七月姐。”我给少司命打了个招呼。
“恩，你的状态，陈教授与我说过了，现在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少司命拍拍我的肩头：“走，咱们去处理那件事吧。”
我一时有些懵：“什么事？”
“你忘了，你答应过命鬼的事情。命鬼既然主动束手就擒，那你答应的承诺，也必须履行的。”少司命盯着我，一脸严肃的样子，似是怕我赖账。
这……
确实，我之前也没想到，命鬼居然是那么一个条件。
让我和石锦秋成亲！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命鬼和石锦秋之间，应该并不存在联系啊！
即便是因为鬼婴，可鬼婴从身份上来说，是我和李雪兰的儿子，怎么算，也算不到命鬼的身上去。
而经历过金华寺的事情之后，我也明白过来，其实李雪兰就是钟九的九鬼之一，欲空鬼。
算下来，命鬼和鬼婴的那层关系，只怕从李雪兰这边来算，还更近点。
毕竟都是九鬼之一。
不过，即便是我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命鬼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条件，但始终是答应了他的，我必须履行。
如若不然，便会破坏契约。
“那个……”我有些无奈的、试探性的问：“能缓缓？”
少司命一口回绝：“不能。”
见我还要说什么，少司命解释：“这不是我强迫你，毕竟涉及到命鬼，还有一个咸阳城的安危。如果不抓紧时间的话，说不定，整个咸阳城的人，都会因此丧命。”
好吧。
既然少司命都这么说了，我虽然不是那种“心怀天下”的主，但起码的一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大批的人死亡。
“那……走吧。”
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骑虎难下，我只能和少司命一起前往咸阳。
见我答应，少司命露出一个笑容：“走。”
我俩随即离开大雁塔。
几步过后，见大雁塔的城墙之上，已经安置好了直升机。
少司命带着我，便进入直升机里。
“出发，咸阳。”少司命吩咐。
直升机随即出动。
“你陪我去么？”我看着少司命，问。
“恩，这事情关系重大，我必须陪你去。”少司命也不避讳我，直接回答：“其实安全问题，我倒是不担心。以你的能力，即便是被那鬼城困住，想必也是有能力脱身的。我担心的，是你暗中跑路。”
我：……！
她把话说的这么直白，倒是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尴尬一笑。
确实。
这件事情，我确实是打心底带着畏惧。
如果能跑的话，那我肯定第一时间跑。
说起来，也许我的命中注定，便和“姻缘”有着扯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先是因为和李雪梅“相亲”，从而结下鬼亲，成为了念师。
而现在，又涉及到和石锦秋的姻缘问题。
但愿……石锦秋会拒绝我吧。
我想着，目前来说，这件事情唯一的反转点，就是石锦秋。
只要她不想和我成亲的话，还是可以反转的，毕竟我没有拒绝，是她不答应，从本质上来说，我不算是违背契约。
在我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直升机已经是来到了咸阳的上空。
一眼望去，只见整个城市，已经是尽数被黑雾给笼罩。
宛然成为了一座死城。
直升机盘旋在空中，根本找不到降落的点。
少司命看了看，索性打开直升机的机舱门，一拉我：“走吧，跳下去。”
跳下去？
也行。
我点点头，随即和少司命一起，各自拿了一个降落伞，简单背上，便一起纵身，从空中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