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敲开了李娉的房门,我俩梳洗完之后已经是十点了,打车到了市刑警总队的时候上午十一点。是一个姓刘的科长接待的我,他说已经审问了秦力一晚上了,秦力什么都不说。刘科长说:“陈总,我查到的资料,他入职不久吧。”我说:“确实入职不久。”“你怎么会想到用这么一个人呢?”我说:“我没怎么想。”我自然不会和他说是因为这小子堵我大门口,那就是在害他啊!刘科长说:“这未免太巧了吧,他到了,十五岁女孩儿出去买个卫生巾的空就失踪了。我不得不怀疑和秦力有关。”我说:“你怀疑是对的,我能做什么呢?”刘科长说:“我希望你能提供一些线索。”接着,我就把来这里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之后,我说:“大概就是这样。”“你们分开之后,没有再联系吗?”我说:“没有,我们是在琴岛总部大门口分开的,他骑着自行车走了,我们回了办事处。还有,我可以发表一下我的意见吗?”刘科长说:“当然。”我说:“我不觉得这件事和秦力有关,我觉得只是凑巧了。我希望你们能把注意力放在别处,别老盯着秦力了。”刘科长说:“你为什么这么说?你了解他吗?”我说:“我了解他,他是个很认真很敬业的人。”“你们才相处几天?你能保证和他没有关系吗?”我说:“关键是没有证据证明和他有关系,不能做有罪推论!”刘科长说:“他有前科啊!他可是亲口承认杀了五个女孩儿。”李娉在一旁接了一句:“只是嫌疑人,并没有给他顶罪。我觉得你们还是把侦查方向放到别处为妙,另外,秦力是我们的员工,我们希望你们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先把他放了。”刘科长说:“跑了怎么办?要放也不是现在,起码要等二十四小时之后。这不是对他的歧视,毕竟他有前科!”我叹口气说:“你们这么弄可就有点欺负人了。没有证据就把人弄来审问,这真的不合规矩。”刘科长说:“我们有我们的办案方式,还请你理解。看来你们也帮不上我们什么了,你们就先回去吧。”我说:“我就不回去了,在这里等你们放人。我还是希望你能相信我一下,换个思路吧。秦力不会和这件事有关系的。”“我怎么办案不需要你来教我,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办案,我是专业的。”我说:“你还真的不一定是专业的,十五岁的女孩儿不小了,正是叛逆期。会不会是离家出走?”刘科长看着我不屑地一笑说:“干脆你来这里上班好了,我的职位让给你,怎么样?”我说:“行啊,我来破这个案,你可以走了。”我这么一说,他愣住了,随后又看着我一笑,摆出了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我对李娉说:“你能帮我查查这个案子的始末吗?”李娉点点头说:“没问题,我们去网吧。”我俩出来之后,和门口一个卖玉米的大姐打听了一下,前面三百多米就有一家网吧,我们到了网吧开了两台机子,坐下之后李娉利用以前找到的那个漏洞,很容易就进了系统。失踪的女孩儿叫姓苗,叫苗喵,妈妈是教师,爸爸是下岗工人。是市三中初三二班的学生。失踪之前没什么异常,除了钱包,其它的东西都在家呢。要是出走,起码要带几件衣服吧。看个差不多了,我对李娉说:“去学校,找她好朋友问问,父母不知道的事情,也许好朋友会知道。这年纪的孩子非常叛逆,心里有话都不愿意对父母说。”李娉点点头,我俩出来之后,直奔学校。到了学校门口下车,这学校里面有一个小超市,从大门口就能看到。学校里的小超市是孩子们必须去的地方,也许从小超市能打听到点什么。但是我们怎么进去呢?李娉说:“得找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理由才行,捐款助学吧。看到草场了吗?还是水泥地面呢,我们以厂子的名义捐助学校塑胶地面,估计校长没有办法拒绝。”我说:“这得不少钱呢。”李娉说:“但是也能赚名声,随随便便就赚回来了。你放心,到时候我替你在网上炒作一下,这钱不让你白花。不过也不能直接上门,我先以你的秘书的名义给他们打个电话,和校办沟通一下。下午三点我们和校长见面。”我说:“行,那你安排吧。”李娉转过身去打电话了,很快这件事就约好了。给人送钱,不可能约不上,只不过,这件事成本太高了,其实从旁边跳进去就行了呀!我对李娉说:“要不算了,推了吧,我刚才观察了一下,旁边有个小树林,我们从那边跳进去就行。”李娉说:“但是你见不到苗喵的校长和班主任,你和他们聊聊,也许能有什么线索。”吃了午饭之后,我和李娉找了个钟点房睡了一觉,到了下午三点的时候,我们准时到了学校。校长出来迎接,把我带到了会客室里。他姓龚。我表明身份,李娉给校长递了名片。我们很快就进入了正题,我说:“龚校长,把草场全部都铺起来,大概需要多少钱?”校长说:“跑到和球场的材料不一样,不过大概得35一平米。我们的草场有一万两千平米,大概要四十二万。如果你们能捐助,那就真的太好了。我们学校的形象能提升一个档次。”我说:“那我就捐赠五十万吧,孩子是祖国的花朵,是国家的未来,这钱花到孩子身上最值得不过了。不过我们得签订一个捐赠协议,这钱要专款专用,用不完的,就买一些体育器材,比如足球啊,篮球啊,羽毛球之类的。”龚校长连连点头,说:“没问题啊,就算是穷死,我也不敢打捐赠的主意的。我代表孩子们感谢陈总啊!”我俩四只手握在一起,用力的握了几下。李娉开始拟定协议的时候,我开始和龚校长闲聊了起来,我说:“我听说昨晚学校失踪了一个学生,是吗?”龚校长说:“您怎么知道的?”我说:“我有个朋友在刑侦总队,今天一早我俩聊天的时候,我说打算给贵校捐赠,他顺口提起来的,说有个叫苗喵的女孩儿失踪了,就是你们学校的。”龚校长说:“是啊,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在哪里了。”我说:“我能见见苗喵的班主任吗?”龚校长说:“没问题,我这就让张老师过来。”苗喵的班主任是个三十来岁的妇女,圆脸,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长得斯斯文文的。她坐下之后,我开门见山说:“苗喵还没消息吗?”张老师说:“警察来问过话了,答应我,说只要有消息就通知我。”我说:“苗喵学习怎么样?”“说起学习啊,这孩子真不怎么样。以前中下水平,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学习更差了。我觉得这孩子在书写方面有点问题,她从来就写不出一篇完整的作文。总是前言不搭后语的,但是她平时说话办事看起来都挺正常的。因为这事儿,苗喵的妈妈都快气死了,苗喵没少挨杨老师揍。”“杨老师就是苗喵的妈妈是吗?”张老师说:“没错,都是杨老师在和警察接洽的。”我说:“苗喵有朋友吗?”张老师说:“有,苗喵学习差,但是人缘还行,班里有个最好的朋友叫孙婧,俩人总是双入双出,上厕所都要一起去。陈总,您怎么这么关心苗喵呀?您和她是什么关系?”李娉这时候把话题接了过去,她说:“苗喵很可能有阅读障碍,你明白阅读障碍吗?”张老师说:“阅读障碍?”李娉说:“这是一种病,她看到的文字,大脑处理不了。我们看文字是文字,她看文字就是一群蝌蚪,游来游去。她写字是不是经常不按笔顺写,而是乱画。”张老师说:“没错,她的字写得,就像是蜘蛛爬的一样。”李娉说:“她记不住笔顺,也记不住笔画,在她看来,每个字都是一幅画,她脑子里有画的样子,然后画出来。有时候记不清了,就按照自己的逻辑画一个大概齐,所以,经常会出现奇形怪状的字,一半对,另外一半是错的。而且错并不是部首错,根本就错的离谱,就是一个图案。”张老师吃惊地瞪圆了眼睛说:“我的天啊,真的是这样。这是一种病吗?”李娉说:“我们之所以对苗喵感兴趣,就是在研究阅读障碍的一个课题。我想写一篇关于这方面的论文,也好让大家都能深刻的理解这种病,这样社会就会对这部分有阅读障碍的孩子更加的理解和包容了。我想和孙婧聊聊,可以吗?”张老师说:“当然可以,我这就把孙婧叫来。你们好好聊聊。”李娉这时候把手写的稿子递给了龚校长,她说:“龚校长,您先看看,如果没问题,就去打印几份出来,我们要两份,你们要几份,就按需打印就好了。”龚校长戴上了眼镜,他看着协议说:“我先看看,陈总,等下你也看看,哪里需要改的,我俩慢慢商量。”我说:“行,没问题。”张老师这时候已经去叫孙婧了,我有预感,孙婧应该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甚至,孙婧知道苗喵去了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