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做细作的那日起，你便失去了作为一个母亲的权利。”
召玉痛不欲生的脸，在宋雪辰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他那日差点就忍不住喊停了，他不曾料到，召玉会在那个节骨眼上有了身孕，他一下子就慌了神。
那也是他的孩子，他亦是不忍心，可周围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不能开口，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化成了一滩血水，那种痛苦，竟与得知母后去了的噩耗不分伯仲。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她！都是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
宋雪辰倾身死死捏住了柳氏的下巴，眼里，是柳氏从未见过的愤然。
“你怕孩子越来越大，长相与朕大相径庭会引人怀疑，所以昧着良心，给孩子喂了慢性毒药。却不想发现及时，施老寻到了法子救他，你很失望吧？”
“朕是没想到，阿玉因为这种种际遇，血液竟能解百毒，你没害得成羽儿，却除了我身边别的女人！”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我是怕，时间久了你对这个孩子有了感情，可他并非你亲生……赵允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我是怕你以后因为这个孩子被赵允谋害，我才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除了他……”
“至于傅韶玉…我承认，我讨厌她！我讨厌一切爱慕你在你身边打转的女人！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哪怕你将我当成毒妇，我说的这些句句属实！”
“就算，就算赵允没有让我给傅韶玉下毒，我也断断容不下她！她配不上你！”
“她配不上朕难道你就配得上吗？！你一个下贱的细作有什么资格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辱朕的女人？！你配吗！”
“你以为，在桃岭逃跑之时，我朕不知道你是故意跌倒想着她不会功夫，最好命丧当场？这样，羽儿必死无疑你便免除了后顾之忧。”
“就是因为身处混乱，她才被我误推中箭，全都是因为你！你还妄想我会爱上你？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柳氏的下巴上，很快出现了淤青，听着男人句句戳心的话，她蓦地收起了刚刚的歇斯底里，反而放声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你是不是爱上傅韶玉了？误伤了她，你是不是很难过？”
“与你何干？”
“我笑你，为了复辟独孤家的皇朝，忍辱负重，竟还要牺牲自己的女人，哈哈！你厌弃我，爱上她，那又有何用？在世人眼里，受尽宠爱的，是我柳柳。而被你伤得千疮百孔，已经一命呜呼的，是她，你说可笑不可笑？”
“啪”地一声，男人毫不留情地伸手扇了柳氏一个耳光。
“不许你说她死了，她不会死！朕一定会找到她！”
“你别再自欺欺人了！她胸口中了一箭，又还没出小月子，血也被放了一半，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怎么不死？”
“朕叫你不要再说了！”
“我偏要说！宋雪辰，哦不对，独孤辰，你口口声声说她是你的女人，可是跟你的千秋大业相比，她不过是你手执的一枚棋子，生死不由自己，与我有和分别？多讽刺，你的爱让她赴死，而我对你的爱，让我生不如死……”
“独孤辰，你有心么？”
柳氏满脸泪痕地望着椅子上的男人，贝齿紧紧咬着朱唇，片刻血腥味便弥散在了舌尖。
多可笑，那个女人也曾如此质问过他，宋雪辰，你有心么？
他的心装下了天下，便再也装不下任何事物。
“若我此生能寻到她，我会倾我所有，许她一世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