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过后,韩非原本也以为事情风平浪静了,在家昏睡了两三天,继续回到电台做节目。
女助理已经递交了辞呈,离开了电视台,所以播音室里只剩下韩非和张欢两个人。
由于那晚发生的事情给韩非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所以韩非也没什么心思做节目,不过听众朋友们都在讨论那晚的灵异歌曲事件,节目倒也很热闹。
好不容易拖到节目结束,韩非跟听众朋友再见以后,起身离开播音室。
虽然昏睡了两三天,但韩非还是感觉很困倦,眼皮一个劲地打架,考虑到待会儿还要开车回家,于是想着去卫生间洗把冷水脸提提神。
韩非来到卫生间,站在盥洗盆前面用冷水洗脸。
洗了冷水脸以后,韩非感觉脑子确实清醒了许多,当他抬起头来照镜子的时候,却突然冷不丁打了个激灵。
他从镜子里面看见,一个身穿大红色婚礼服的女人,竟然悬挂在他身后,就像个凌空悬挂的布偶娃娃,轻轻随风摇来摆去。
嗡!
韩非的头皮登时就炸了,他猛地转过头,却发现身后空空荡荡的,哪里来的什么大红色婚礼服的女人?
韩非摇了摇头,心中惊诧无比,刚才他在镜子里明明看得很清楚啊,难道是自己精神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吗?
于是韩非又回过头去看镜子,这一看,镜子里面又倒映出那个大红色婚礼服的女人,就像刚才一样,悬挂在半空中,摇来摇去。
刹那间,韩非后背上的汗毛全部倒竖起来,如芒在背。
韩非用力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往镜子里看去。
但见那个女人身材窈窕,跟那天晚上出现在窗帘上的影子非常相似,应该是同一个人。
韩非努力想要看清楚女人的模样,但怎么都看不清楚。
他这才发现,女人的脑袋竟然是转向后面的。
也就是说,女人的脑袋扭转了一百八十度,脸庞朝着后面,韩非所看见的,只不过是女人的后脑,脑袋上全是浓密的黑色长发。
韩非禁不住恐惧,再次回过头去,却发现身后还是空荡荡的,依然没有那个女人的影子。
反复再三,每次都是这般诡异,从镜子里面就能看见身后悬挂着的女人,但是当他转头张望的时候,却什么都看不见。
半夜三更的卫生间里,一片死寂无声。
电视台大楼本身就非常空旷,也是灵异事件的多发之地。
此时此刻,韩非以前看过的那些恐怖小说桥段,竟然像电影胶片一样,无比清晰的闪过他的脑海。
韩非终于坚持不住了,他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在极度的恐惧逼迫下,韩非大叫一声,扬起拳头砸在镜子上。
哗啦一声,镜子四五分裂碎了一地,镜子里面的女人也随之消失了。
张欢听见声响,急急忙忙冲进卫生间,就看见韩非瘫软在地上,脸色苍白,右手上鲜血淋漓,全是血口子,手背上还扎着碎裂的镜片,非常吓人。
张欢赶紧把韩非搀扶起来,询问韩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韩非有气无力,只对张欢说了两个字:“有鬼!”
从那晚上以后,韩非就感觉自己被那个穿红色礼服的女人缠上了,无论走到哪里,韩非都感觉自己身后像是跟了一个人似的,这让他时时刻刻都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
更可怕的是,每晚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只要一关灯,韩非就感觉身旁像是睡了一个女人。这种感觉非常恐怖,折磨的韩非整晚整晚无法入睡,只能通宵开着床头灯,熬过漫漫长夜。
而且韩非这段时间都不敢照镜子,因为一看到镜子,他就会担心那个红色婚礼服的女人会出现在镜子里面。
他对镜子产生了强烈的恐惧,家里的镜子,以及凡是能像镜子那样反光的东西,都被取走了。取不走的大件东西,都用红布盖住。
“求求你们,帮帮我,再这样下去,我会崩溃的!”
韩非使劲揉着太阳穴,面露痛苦之色,情绪显得十分焦灼。
在长期的精神压抑和极度恐惧笼罩之下,确实容易心理崩溃。
我安慰韩非说:“放心,不要着急,既然你找上我们,我们一定会帮你解决困难!”
然后我冲韩非勾了勾手指,示意韩非凑近点看看。
韩非凑到我面前,我盯着韩非的脸庞仔细看了片刻,沉声说道:“眼眶乌青,眉心萦绕着黑气,确实是被脏东西缠上了!”
韩非从衣兜里摸出钱夹子,然后从钱夹子里面取出一张银行卡,递到我们面前。
韩非说:“我……我刚刚参加工作一年多,也没多少钱,卡里有三万块,不知够不够支付你们的出场费?如果不够,能先欠着吗?等我挣了钱再补上!”
其实以我们目前的收费标准来说,三万块确实比较低。
但韩非毕竟是赵霞的同事,大家也算是有点私交,三万就三万吧,当是做个顺水人情。
对于收钱这种事情,我们从来不会客气,也不会磨蹭。
王保长接过银行卡,递给青青,让青青去刷POS机。
收取三万出场费以后,王保长把银行卡还给韩非,笑眯眯地说:“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收了你的钱,就一定会帮你办好这件事情,你放心吧!”
韩非长吁一口气,像是心里终于踏实了的样子,点点头道:“谢谢!什么时候开始做事?”
王保长问:“你什么时候做节目?”
韩非说:“今天休息,明晚有节目!”
我点点头说:“好,明晚我们来电视台,跟你去播音室看看情况!”
韩非很激动,站起来同我和王保长握了握手:“行!一言为定!我的栏目是午夜零点正式开播,你们一定按时前来!”
韩非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跟我们又喝了一会儿酒,这才起身告辞。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第二天下午,我们准备了一些符咒以及打鬼的道具,静等着夜幕降临。
晚上的时候,我们去吃了一顿海底捞,酒足饭饱以后,这才晃晃悠悠往电视台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