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我的担心终究变成了现实。
当我们前脚走进林家祖屋的时候,那个黑煤球后脚便带着二三十个乡村古惑仔冲了进来。
祖屋门口,明明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但这些乡村古惑仔依然视若无睹,直接扯掉了警戒线,大摇大摆走进院子。
看见我们几个,煤球面露凶光,大声喝问道:“怎么又是你们?”
煤球二话不说,也不管面前有没有警察,招了招手,对他手下的马仔说道:“来人,把这几个人赶出去,顺便给他们一点教训,免得他们不长记性!”
几个乡村古惑仔提着钢管等家伙,呼啦啦围拢上来。
卢所长见状,立即挡在中央,指着煤球怒斥道:“林广生,我看你是反了天了,最近没去局里喝茶,你浑身不舒服是吧?”
听卢所长这话的意思,这个带头的煤球林广生,在道上的知名度还挺高的,属于那种经常出入警局的老油子。
煤球说:“卢所长,不对吧?这几个混蛋擅闯私人民宅,不算违法吗?我把他们赶出去,有什么错?”
顿了一下,煤球又说:“再说了,无缘无故,你们为何把这里封锁起来?征求主人同意了吗?”
面对煤球的质问,卢所长有些怄火,这个黑煤球摆明不给他面子。
不管煤球在明月村混得再好,卢所长始终是整个镇子的最高执法官,手底下管辖好几个村子,如果每个村子都有煤球林广生这样的人作乱,他的工作还怎么开展下去?
卢所长有些恼火地说:“警察做事,哪里来得那么多为什么?你想知道为什么是吧,那就跟我回局里聊聊?”
煤球冷笑两声:“卢所长,你这是在威胁我?”
卢所长指着煤球的鼻子说:“对,我就是在威胁你,要么立马滚蛋,要么我告你妨碍公务,把你拷回去!”
“啧啧!”煤球回头对那些马仔说道:“大家看看,大家评评理,光天化日,人民警察威胁百姓,这是什么世道?来来来,刚才有人拍照录像吗?把咱们卢所长的光辉形象拍下来!”
煤球带头起哄,后面的那些马仔自然也没有闲着,一个个跟着起哄不说,还掏出手机,对着卢所长咔咔拍照。
卢所长相当恼火,指着煤球怒吼道:“林广生,你是在挑战我的权威是吧?”
煤球冷笑道:“不敢不敢,我可是良好市民!”
看见这群乡村古惑仔嬉皮笑脸的样子,卢所长肺都要气炸了,命令手下的两个警察:“把带头的给我拷回去!”
两个警察点点头,摸出手铐就朝煤球走去。
“凭什么铐我?我犯了什么法吗?警察就可以不讲王法吗?你们不要忘记,这是明月村!”煤球的气焰非常嚣张,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在恐吓威胁警察。
一群乡村古惑仔挡在煤球身前,围住了那两个警察,气势汹汹,并且和两个警察推揉起来,两个警察大喊:“让开!你们这是妨碍公务!这是袭警!”
然而,两个警察喊得越大声,那些古惑仔越是起哄的大声,两个警察完全陷入古惑仔的包围圈,就像皮球一样,被那些古惑仔推来推去。
“刁民!真是一群刁民!”卢所长双目喷火,掏出配枪,对着天空开了一枪。
砰!
枪声过后,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卢所长举着枪,黑洞洞的枪口从那些古惑仔的脸上慢慢扫过:“退后!都给我退后!”
那些古惑仔终于被震慑住了,不仅停止了起哄,而且迅速后退,没有人不惧怕卢所长手里的这把小手枪。
卢所长恶狠狠地说:“谁敢再上前一步,我就以袭警罪开枪,来啊!你,上来呀!还有你,瞪着我做什么?抱头蹲下!”
卢所长霸气十足,以一把手枪逼退了二三十个乡村古惑仔,那些古惑仔满脸恼怒,但却敢怒不敢言,只得乖乖听从卢所长的命令。
卢所长指着煤球说道:“林广生,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带着你的小弟们滚蛋;第二,我带你回局里吃宵夜!”
卢所长把“吃宵夜”三个字咬得很重,很明显,他不可能真的请煤球吃宵夜,什么是吃宵夜,煤球这样的老油子心里很清楚。
没想到,煤球并不受卢所长的威胁,冷冷道:“这里是林家祖屋,为什么我们要走?倒是你们,带着几个外地来的陌生人,闯入林家祖屋做什么?我要告你们擅闯民宅!”
卢所长皱了皱眉头:“林广生,今儿个你是非得跟我抬杠是吧?据我所知,这座村屋也不是你的,你在这里瞎几把蹦跶什么?啊?我告诉你,我随时都有治你的招,你信不?”
“卢所长,干嘛发这么大脾气?”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正是之前在村口碰上的那个小老头,他是明月村林氏家族的族长。
看见这个族长现身,就连卢所长都不由自主地变了脸色。
族长出场,派头十足,但见老族长背着双手走进院子,他的身后人头攒动,乌泱泱一大片人,估计村子里所有林氏家族的人都来了,少说也有上百号人,把整个林家祖屋围堵得水泄不通,而且那些村民看我们的眼神,都充满了敌意。
卢所长眉头紧锁,没有说话,他的小手枪刚才还能镇住场面,但现在,他的手枪也派不上用场了。
卢所长是个聪明人,看见这么多林姓村民围上来,他很自觉地收起配枪。
老族长走到卢所长面前,面上没有一点表情,说话也是冷冰冰的:“卢所长,一言不合就开枪,好像有点不太合适吧?”
卢所长指了指林广生:“他们妨碍公务,还袭警,我就算开枪打死他,也是合理合法。
老族长笑了笑,目光陡然一冷,声音也提高了八度:“你合的是什么理?合的又是什么法?这里是明月村,合不合法,我说了算!”
老族长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威严霸气,反过来竟然把卢所长给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