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易浔真那么说?”谢成溟眉头拧在一起,将拳头死死捏紧敲在书案上。
底下的人身子伏着跪在地上颤颤巍巍道:“太子息怒。”
回来后李公公同太子讲了搜查霁月阁未果的情况,太子便是这幅样子了,他们都屏着呼吸不敢多言。
“没用的东西。”他把案上的酒壶朝着李公公的头直接砸过去,硬生生地砸出了一道口子,鲜红的伤口还在缓缓往外面溢血,即便是如此,李公公也不敢有什么反应,只是将头扣在地上,哭着喊太子息怒。
“呵,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说顾盼灵早就搬出来和他一起睡了就是真的了?本殿身为太子,就应为父皇分忧,他最厌这巫蛊之术,倘若这邪魔妖法在安南王府兴起,父皇心里可不好受。”
这可不是要去管他府内的家务事。
谢易溟现在难压怒火。
他都想好了,谢易浔尚不能自保,若是府里搜出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即使这东西与他无关,他也会落得个治下不严之名。
到时候,为了全身而退,他只能将顾盼灵给供出来。
谢易浔如此对待她,她定会心灰意冷,没准还会有意外之喜。
可现在事情根本没往自己想象中发展,谢成溟当然愤怒。
“李公公,抬起头来吧。”谢成溟压低了声音。
底下的人这才敢将身子抬起来一点,用余光偷偷打量着谢成溟的神情,只见他眼神凌冽。
“公公年事已高,身处这么高的位子恐怕是有些力不从心,连最起码的话都不会说了,这个位子是该有人替了。”他给了近侍一个眼神,李公公便要被带走。
无论他怎么求饶,谢成溟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其实谢成溟知道,李公公也拿谢易浔没办法,但是谁让他不会看人说话,本来就心情不好没处撒。
今后,谁敢让他在谢易浔那里丢了脸,便是这个下场。
而此时的顾府,顾云瑶也焦急地等待着安插在安南王府的眼线。
她特意在厨房留了个人,不显眼,但也能很好的传递情报。
“怎么样了,顾盼灵是不是已经人赃俱获了。”前去交接的丫鬟前脚刚踏进房门,她就迫不及待地从椅子上蹭起。
“小姐……”碧萝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
瞧见她这幅样子,顾云瑶便知道结果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
顾云瑶没有太子反应那么大,只是平静地道:“说吧,她是怎么躲过这一劫的,行巫蛊之术的罪名都不能让安南王休了她。”
“听说她早已搬出霁月阁,与安南王同床共枕了十几天……”碧萝回答道。
同床共枕十几天?他们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
顾云瑶咬咬牙:“安南王有什么证据证明顾盼灵是和他一起睡的。”
总不能凭他的一面之词。
“小姐说的对,只是那李公公也不敢再盘问下去。”碧萝看到顾云瑶的脸色不太好,立马凑到顾云瑶身边挽着她的手附和道,还顺手倒了杯茶水。
“小姐莫气,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她扶着顾云瑶坐下。
“呵!”顾云瑶冷笑一声,这东宫的人是越来越没用了,自己都给太子送机会了他们还把握不住。
要知道自己安插进安南王府的眼线自上次那件事以后变没剩几个了,厨房的那几个还是因为不起眼没被除掉,但这次恐怕是要被盯上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她揉揉额头,看来将盼灵从安南王身边除走,需要从长计议,这一次,是她心急
总有一天,她会除掉顾盼灵,这个有着她半张脸的乡下野丫头。
彼时的顾盼灵还在谢易浔所住的院子里逗着鸟,却冷不丁地感到一阵寒意。
“青禾,我怎么突然觉得有些冷呢。”顾盼灵逗鸟逗得腻了,又蹲下来看水池里的鱼儿,此时已经是傍晚了,谢易浔都不知道在书房多久了,到底是什么要紧事要处理,她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可没办法等谢易浔一起吃饭。
王妃说冷,青禾看了了看天,现在确实已经快黑了,逢夜里便会降温,她进了屋,给顾盼灵拿了件披风披上。
顾盼灵接过披风道:“青禾,我们什么时候吃饭啊,我可不想等谢易浔那家伙。”说着,她便拉着青禾要往厨房的方向走。
既然谢易浔不回来,那她就自己去厨房找东西吃。
青禾拉着顾盼灵的手不愿意走,她面露难色。
“小姐,王爷说了,外面危险,您最好哪也不去。”
顾盼灵叹了口气,手按在青禾头上道:“你是我的人还是那狗男……咳咳,谢易浔的人,这么听他话?他让你去吃翔你也去吃吗?”
她刚要把那三个字叫出口,还好及时刹住车收了回来,暗九还不知道在不在附近呢,要让谢易浔知道自己称呼她为狗男人,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青禾没有想这么多,她呆呆地问:“翔是什么?小姐又学了什么新的词汇吗?”
顾盼灵忘记了,青禾是不知道现代用语的,但是如此粗鄙之词让她当面说出来也不好。
她只是说没什么,便拉着青禾要去厨房。
青禾拗不过她,便也陪着她去了。
暗九很快跟上去了,他也觉得王爷欠考虑了,让王妃饿了这么久,而且府里又不是到处都是眼线,有自己和小蝣护着,王妃能有什么危险。
刚靠近厨房,他便察觉到附近也有人盯着,仔细一看,那人原来是暗七。
“怎么,你也被派来干这种无聊事了?”他走到暗七身边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将暗七吓了一跳。
暗九这才发现,暗七所处的这个位置,刚好可以透过窗户看清楚厨房内发生的事。
他看到顾盼灵刚好在和王婶交流着什么,王婶痛快地给顾盼灵拿了一盘糕点,只是这给王婶烧火的人怎么如此奇怪呢。
“那个在厨房干了很久了。”暗七看暗九也注意到他了,便解释道。
他记得这个人,是个熟面孔,早就在府里当差了,按理说,不应怀疑到他头上的,但是这人从王婶刚回来就一直问着王婶什么,八卦都是女人们爱干的事,他一个烧火的打听这么多干什么。
很难不让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