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过你就是真真切切的顾盼灵吗？”谢易浔突然起身，被子里进了冷风。
虽然是春末，但夜里还是有些许寒气，顾盼灵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些许愤怒。
蠢女人刚刚还和自己说着小时候的种种细节，现在却突然坦白自己不是真的顾家二小姐。
那他白天所说的那些话，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不对，这块石头是蠢女人搬的。
“王爷，你听我说完不行吗？”顾盼灵拉他进被窝，将被子盖的严严实实地才打算开始同谢易浔坦白一切。
“我不是顾家二小姐，但我是真的顾盼灵，顾家从来都没有什么二小姐。”
黑暗里，她看不到谢易浔错愕的目光。
他是个聪明人，顾盼灵同他讲完这句话他便知道顾家为什么嫁一个假女儿给他。
谁会将家族后望交给一个无权无势的安南王呢？
“接着说下去。”他低声道。
她讲顾家的那些勾当，顾云瑶的心狠手辣，这一路上对她的无尽算计。
讲到她嗓子都渴了。
顾盼灵象征性地磕了两声，突然停下来。
刚好考验一下狗男人，看看他到底有多直。
“给王妃倒杯水。”谢易浔突然将音量提的很大，接着就摸黑越过顾盼灵，披着外衣起身去往外屋。
外面多了一丝光亮，守夜的丫鬟倒了杯水进来。
“放在那里就好。”
谢易浔摸了下杯子。
凉的。
他眉头皱了一下，对着外面的人喊：“本王要热的。”
丫鬟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来一丝不耐烦，立马进来拿着茶壶去换了壶热水，不敢有丝毫怠慢。
她也不知道王爷今日这是怎么了，夜里他从来没喊她们伺候过，今夜都这么晚了，照往常早该睡着了。
难道是王爷王妃云雨过后口渴了？
那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哦，她懂了，原来王爷和王妃的爱是无声的。
谢易浔不知道他让人半夜倒壶水会让一个小丫鬟想这么多，水换好后便亲自给顾盼灵喝下了。
“还不错嘛。”顾盼灵喝完水舒心地夸赞他。
这次是真心的，这几日狗男人一直在维护她，今日也很细心。
其实他也没那么差嘛。
“喝好了？喝完接着说。”谢易浔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顾盼灵想一口水喷在他脸上。
她当然知道没说完要接着说啊，还需要他催？
切，没夸几句就打回原形了。
顾盼灵不知道讲了多久，最后声音都是迷迷糊糊的。
她同他讲这些事的时候是轻描淡写的，无论顾云瑶如何在顾府虐待她，在她嘴巴里都是变成轻飘飘的几个字。
反正受伤害的是原主，她只是拥有这些记忆而已。
而她越是轻描淡写，谢易浔就越觉得她承担了很多。
“我说完了，睡觉。”这是顾盼灵今晚说的最后一句话。
真是一头猪，说睡就睡。
谢易浔在心里暗骂。
他还没有把那些安慰她，心疼她的话讲出来呢。
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他将顾盼灵熟睡的脸看得一清二楚。
这张脸上原来曾经被顾云瑶扇了那么多下啊？
疼不疼啊，在顾家没人要没人爱，现在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想一脚踹开。
随便找个人收买了就告她谋害顾家二女儿。
谢易浔是真的心疼，他摸了摸顾盼灵的脸。
她像是感受到了一般，轻轻皱了眉，然后又舒展开来。
谢易浔忽然很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她睡觉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原本蠢女人骗他他心里还听不高兴的，现在他心里只剩下心疼了。
“还真是又蠢又能睡。”他想了很多，很久才入睡。
第二天顾盼灵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谢易浔还在身边。
狗男人难得起的比自己晚，待会得好好嘲讽一下才行。
两天后京兆尹便将这案件公开审理了。
公开审理是顾家那边交代的，他念着安南王的身份，在公开审理之前还问过谢易浔的意思。
谁知道谢易浔那边也是建议公开审理。
连安南王都不护着，这安南王妃怕是凶多吉少咯。
此时的大理寺门口聚集了很多人，有早就知道消息前来看戏的公子小姐，也有不明所以看热闹的普通百姓。
顾云瑶嘴角上扬，不管是谁，只要人越多越好。
“安南王妃，现有顾家大小姐以及证人宋大娘指认你杀害顾家二小姐，冒充她假如安南王府，你可知罪啊？”
他音量很大，足以让堂内以及堂外的人听得一清二处。
听到顾盼灵杀人，众人唏嘘。
“原来这顾家二小姐是假的二小姐啊，那这不是欺上的大罪。”
有知道顾家和安南王婚越约的公子哥们讨论起来。
当初这门婚事是皇帝御赐的，若是这顾家二小姐真的是假的，那顾家估计也要承担一部分责任了。
那些百姓们听到京兆尹的话也都讨论起来。
“听说王妃前段时间同安南王一起去赈灾了，为王爷出谋划策。”
“都说这顾二小姐是自小在乡间长大的野丫头，怎么会懂赈灾一事呢？原来是假冒的啊。”
“唉，可惜了，是挺有华的，不过是个杀人犯。”
惋惜的，冷嘲热讽的，什么样的人都有。
他们讨论的越欢，顾云瑶就越是开心。
“我没有罪。”顾盼灵盯着顾云瑶的眼睛，眼神坚毅。
“没有罪？”顾云瑶看向宋大娘，“宋大娘，你说说，她罪在哪里？”
宋大娘又将顾云瑶教给她的那套说辞重复了一遍。
一字一句都说的清晰，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说谎。
“你还有什么还狡辩的。”顾盼灵得意地笑了笑。
顾盼灵将记忆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的事说了一遍。
“这些细节，你们都可以去考证。”
顾云瑶早就料到了，她走到顾盼灵身边，眼神打量着。
“那又怎样，万一你是杀人之前威胁其说出来的呢？”
顾云瑶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觉得有倒理。
他们齐刷刷地看向顾盼灵。
整个公堂鸦鹊无声。
顾盼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解释的她都解释了，现在顾云瑶死咬她就是杀人凶手，而她又不能把真相说出来。
虽说那些事情曝光之后，足以拉着顾家下水，可她也会因为欺君之罪被处以死刑，所以不到迫不得已她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