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厄一顿，沉默的退后一步，意思是全权交给她了。
毕竟小家伙的好心，他还是领着吧。
向晚晚继续回头看老人。
对方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哀伤和祈求。
他的哀伤和祈求可能是真的。
毕竟如果不能打动她和小圆，这个部落的未来……将没有未来。
如果这个部落的人，但凡有值得她回来的人，她也会回来。
可除了余阳和乔英，剩下的都是些什么人？
她是不知道是不是这原始社会里的人都这么自私，但至少这个牛龙部落，不值得。
所以她冷笑着点头，“好啊，如果你们真的想让我们回来，那我们可以回来。”
回厄刷的扭头，“晚晚。”
就连一旁本来是送他们的乔英也急了。
“晚晚，别胡说。”
她肯定不愿意向晚晚再回来这里。
晚晚不但救了自己的崽子还救了自己的阿阳，她只盼着晚晚好。
怎么才能好？当然不是回来，而是该留在神殿。
向晚晚没看他们，在老头和其他人惊喜的抬头看过来的时候，缓慢地，残忍的说：
“回来，然后一个、一个的，弄死你们，等你们都死了，我在走，你们说，好不好？”
一阵吸气声响起。
老人满脸震惊，似乎没想到向晚晚会说出这话。
向晚晚却讥讽的笑了，“怎么？不说话了？不是说让仇怨停在我们这一辈吗？好啊，我同意啊，把你们全部弄死了。仇怨自然就停了不是吗？”
老人张口结舌，指着她：“你、你、你……”
向晚晚双臂环胸，“不满意？好说啊，我也觉得来来回回挺麻烦，不如，我现在就弄死你们所有人，这样多干净！”
听着她云淡风轻的说出如此荒诞惊悚的话，所有人都信了。
毕竟她昨天没动手，却轻而易举的杀了莫洞他们的壮举，还清晰在目。
更别说，她如今有神殿做后盾。
想到这，有人看着回厄怒吼道：“这就是你们神殿要的人吗？这么残忍的人，怎么可能配去神殿？”
回厄好整以暇的笑着，甚至拍了拍手。
“你说错了，我们神殿，正需要的是这样有仇报仇的人。”
“……”
呛声的人语窒了。
其他人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说向晚晚胡乱杀人吗？可的确像回厄说的，人家只是报仇。
对啊！
他们都差点忘记了！
这姐弟俩在部落里的悲惨生活，其中也有他们的一份子。
如果真让这两个人做他们部落的首领和巫医……
众人不敢想。
只之前的莫洞就已经够他们受的了，如果再回来一个对他们充满怨恨的人……
想到这，众人急忙去看老者。
显然老者也想到这一层。
眼见着向晚晚这边说不通，他表情干脆，抬头对着回厄道：
“那请使者重新选两个人前往神殿学习！”
回厄都被气笑了，“老人家昨天可能不在，我定的人选，除非他们自己不去，否则，我是不会改的。”
老者显然有备而来，“余阳不是去不了吗？用他的名额换另一个人。”
“你想都别想。”
没等回厄回答，乔英先炸了。
“使者都留了巫医照顾阿阳，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老者看向她，“你也是部落长大的，他们和部落有仇，不顾念部落，你呢？”
乔英一怔，下意识的看向人群。
乔晚和莫蓉不在，可……她的阿爸却站在人群里，正看着她。
那双眼睛里，有着久违的温情。
有多久了呢？
阿妈死后，她和阿爸相依为命了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虽然苦，可她却觉得幸福。
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
是阿爸重新找了伴侣，并且……把对方的崽子当成亲生崽子，而渐渐忽视她以后。
她能理解阿爸想要一个温暖陪伴的心情，所以哪怕往后受了再多委屈，她也不想跟他说。
可结果呢？
她越懂事，越理解，受到的委屈苦痛却越大。
到最后她才发现，阿爸对她的痛苦不是不知道。
而是……装不知道。
他明明知道自己在莫蓉手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可他装看不见。
维持着表面虚伪的平和。
直到……她又一次从莫蓉手里死里逃生，无意中听到他和莫蓉抱怨：
要弄就彻底弄死。
这是她的阿爸说的话。
说要弄就把她彻底弄死。
当时的话如今回想起来，依旧能让人连牙齿都发冷。
她冷笑一声，收回目光。
“谁说我跟部落没仇怨？再说了，我一个蹭着去神殿的人，有没有仇怨的，有什么关系？”
老者笃定：“如果是余阳，肯定愿意留下来。”
乔英却脸一冷：“你做梦。”
老者不跟她说，抬头看着回厄。
“如果我能说动余阳换人，能换吗？”
回厄沉默几秒，看了眼向晚晚，缓缓点头。
“当然，如果你能说动他换人，我没意见。”
反正让余阳去，也只是因为要替小圆姐弟俩报恩而已。
如果对方真的被说动了……
回厄神色不动，心里却有了思量。
如果真的能被说动，那就说明对方并不适合跟着去神殿，那也正好。
反正他是作壁上观，不会干涉。
同时，他也不会让向晚晚干涉。
因此，他拽住了向晚晚的胳膊。
向晚晚诧异的看了眼他。
两人对视，顿时明白彼此所想。
向晚晚想了想，缓缓扒拉下他的手。
“没事，如果余阳真的答应换人，那换一个，我路上弄死一个，你应该不会管吧？”
这话让原本准备迈步往里走的老者顿时脚步一僵，不敢置信的回头看过来。
向晚晚对他露出一抹灿烂笑容。
回厄皱眉，有些不认同。
向晚晚这么说，余阳就算原本想换，这会也不可能换了吧？
那这人到底可用不可用……
虽然之前本来就没打算用，但之前没有试探的机会，也就无所谓，在之后慢慢的观察就行了。
现在有一个试探的机会，如果通过试探了，那不是更简单吗？
所以他不懂，就这么看着向晚晚。
向晚晚也看着他。
余阳对原身姐弟俩有恩。
但，余阳的性格，也让向晚晚知道，如果这老者真的进去，真的痛哭流涕的求，余阳很可能真的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