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老实忠厚的大皇子,恃才傲物的二皇子,阴险狡诈的四皇子才是最佳的合作对象。
他有野心,有勇有谋。
他想谋权篡位,而她想报仇雪恨。
他们有共同的敌人不是吗?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短暂合作求共赢罢了。
富贵不就是要险中求吗?
反正她的处境,最差也不过如此了。
京城的水越浑浊,对她而言,就越是安全。
就算她的金蝉脱壳之计被发现,狗皇帝也无暇顾及她。
等他平息京城的事情,她早隐姓埋名,远走高飞了。
到了赛马这天,云鹊换了一身火红色的骑射服,头发用一根红色的发带高高竖起,她本就生得艳丽,未施粉黛的她,少了几分柔美,多了几分飒爽英姿。
这样的她,明艳、张扬又耀眼。
春花不由多看了几眼。
“郡主这是要去哪?”
一道男音,突然响起。
云鹊侧眸,谢炤牵着一匹黑鬃马从隔壁走出,他也穿了一身黑,与身边的马倒是相得益彰的很。
“本郡主要去哪,与你无关吧,用得着向你汇报吗?”
云鹊下巴微抬,姿态高傲的很,像是被家里宠坏的小公主,在人前,她一直都是如此。
如此态度,也无可厚非。
谢炤好脾气解释道:“谢某受邀要去西郊马场,见郡主骑马,便多嘴问了一句。并非刻意打听郡主行程,还望郡主莫要误会。”
楚怀阳喜欢结交各路人士,他的朋友从不限于身份地位,只要是喜欢马的,无论是官宦之家,还是商贾之家,甚至江湖中人,他都来者不拒。
谢炤被邀请在内,情理之中。
重来一世的云鹊很清楚,所谓的爱马不过是一个噱头罢了,前世他就是靠着这些人,哪怕双腿残疾,也狠狠咬下狗皇帝一块肉,楚勿也险些死在他的手中。
差一点,楚怀阳就篡位成功了呢。
能搭上楚怀阳,眼前之人,定非池中之物。
云鹊带了几分警惕:“倒是本郡主误会你了,不过本郡主可不想与你一道。”
她用力扯了下缰绳,双腿用力夹了下马腹,直接策马离开了。
身后四个丫鬟也赶紧上马追了过去。
谢炤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轻啧了声,这小郡主脾气可真大。
也就只有那人,能够受得住了。
他伸手理了理马儿的鬃毛,笑道:“你说对吧?”
马儿喷出两道鼻息,似在回应。
“看吧,你也是这么认为的。”谢炤笑了笑,翻身上了马。
马场。
云鹊一出现,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那一身火红的颜色,旁人就是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那不是云鹊吗?她怎么也来了?”
“谁知道呢,估计是想另攀高枝吧,我可是听说,她马上就要失宠了呢!”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听说皇上大发雷霆,把她的宫门都给拆了,当天她就带着人灰溜溜的出宫了。这都好几天了,皇上都没有派人来接她入宫。”王若娴娇笑两声,幸灾乐祸道:“可不就是马上要失宠了吗?”
她看着那道越来越近的身影,声音逐渐放肆了起来。
“麻雀就是麻雀,就算飞上了枝头,也变不了凤凰!要不是云家人都死绝了,哪有她飞上枝头的这天?”她嗤笑道:“说得好听一点,是为国捐躯,说得难听点的,不就是一个战败的将军吗?也是皇上仁慈封她一个郡主,也不知她有什么好嚣张的?”
她这番大胆的言论将身边几位女子吓得够呛。
天呐,这也是可以这么肆无忌惮拿来谈论的吗?
胜败乃兵家常事,谁都想赢,谁都不想输,谁都想活着从边关回来。
他们背着保家卫国的重担,离开亲人爱人,远赴条件艰苦的边关,用自己的性命换他们的安宁,云家更是几十年如一日的镇守漠北,不知为他们挡下多少次匈奴的进攻,立下多少汗马功劳?
就因为失败了一次,甚至搭上自己的性命,到头来却换来她一句,
——不过就是一个战败的将军。
这番言论,不管是谁,听着都心寒。
云鹊望向了这边,贵女们迫切的希望她没听见王若娴的话。
当看见她嘴角噙着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无边的冷意与戾气时,几位贵女叫苦不迭。
很显然,她听见了。
早知王姑娘这般口无遮拦,她们就不过来趟这浑水了。
那无忧郡主可不是个好惹的,她连皇子公主都敢打,更别逞她们这些官员的女儿了。
王若娴敢针对她,那是因为两家曾是亲家,王若娴的长姐便是嫁给了云鹊的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