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出名字前,云鹊再次确定道:“那药确定能够让男子这辈子都无法有子嗣?”
“是。”
得到他的肯定,云鹊红唇微启,说出了那人的名字。
“楚勿。”
在她说出这个名字时,恰巧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整个房间,也照亮了某处偏僻小巷里的刀光剑影。
白光消失,接着便是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
轰隆一声巨响,好似在耳边炸开。
饶是云鹊做足了心里准备,身子也不受控制的轻颤了下。
这怕是要有大雨下了,她得赶紧回去才是。
云鹊稳了稳心神,问道:“公子可是听清了?”
面具下,男子的嘴角微微上扬,他自然是听清了。
他应了一声,“你过来。”
云鹊警惕走了过去,止步在珠帘前。
只要她掀开这层珠帘,就可以看见里面之人的庐山真面目了。
不过,她却没那么做,国色天香楼是这两年突然冒出来的,且势头不小,当初可是有不少人在这里闹过事,甚至出过人命,国色天香楼都能够安然无恙。
背后之人的来历定不简单。
云鹊可不会愚蠢到,因为自己的好奇,而得罪对方。
此时,轻纱后的人也动了,他站起身,朝前走了几步。
虽看不见脸,但此人身量却是极高。
他亦止步在轻纱前,隔着轻纱与珠帘,将一个如同鸡蛋大小的盒子,递了过来。
“里面便是你要的东西。”
她来的也是巧,这药今日制好她便来了,若她提前来,那就需要等上一两日了。
云鹊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
但注意力却不在那盒子上,而是在他的手。
他的手很漂亮。
楚勿的手长得也好,只不过,他太瘦了,手上没点肉,空有架子,但却失了几分美感。
而这位男子的手却恰恰将楚勿的不足全补上了,他手指修长,骨感略重,加上肤色偏白,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
云鹊不禁想,这手若是摸上去,会不会如同冷玉般,冰冰凉凉的?
有点心动,好想摸一把。
见她许久没有动作,男子不由轻唤了她一声,“姑娘?”
云鹊回神,蓦地表情一僵,才发现他的称呼不对。
明明她穿的是男装……
也仅仅只是男装,毕竟她只是换了一身衣裳,简单竖了个发,眉毛,耳洞,眼睛,还有她的脸,处处都是破绽。
想来她第一天来的时候,人家姑娘就看出来了。
她面色微囧,忙从男子掌心将东西拿了过来,出于私心,她在拿东西时,指腹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掌心。
并非如同她心中所想那般凉,反而有些温热。
肌肤相触的瞬间,男人睫毛轻颤了下,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尔后收回了手。
不知是不是云鹊的错觉,她好似听见对方发出了一声轻笑。
想起自己刚才自己的私心,她有些心虚,遂而问道:“此物可能掺与药中一起服用?”
“何药?”
“治疗风寒之药。”
“可。”男子又补充道:“若掺于治疗风寒之药中,药效会提升一倍,届时便是有灵丹妙药相助,也救不了了。”
云鹊大喜过望,这正是天时地利人和啊!
她将盒子收入怀中,外面雷声不断,要是下大雨了,明日怕是会露馅,必须赶在下大雨前回去。
向对方道谢后,她便告辞。
房门关上的瞬间,男子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方才被她碰过的地方,漆黑的眸中染上了几分笑意。
须臾,他敛下眼中的笑,唤出暗卫:“你一路护送她回去,再派人去查一查楚勿。”
据他在宫里的暗探带来的消息,云鹊对楚勿用情至深,为了楚勿甚至不惜与整个后宫为敌。
既然如此在乎他,为何要对他下药?
还是下的如此狠的药。
断子绝孙,啧。
不知那位知道后,会如何做想?
男子唇角上扬,他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呢。
云鹊离开国色天香楼后,为了赶时间,便直接提起轻功抄近路,可当她经过某个小巷时,一只手忽然从堆满杂物的地方伸出来,抓住了她的脚腕。
云鹊吓得一个激灵,直接就是一个大跳,往后退了好几步。
因为她这剧烈的动作,藏在杂物里的男人也被带了出来,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虚弱的闷哼声。
“救……救我……”
云鹊拍着胸脯,果然出门得看黄历,今天晚上光是吓都被吓两次了。
她上前,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传来:“你是什么人?怎得伤成这般模样?”
天暗,她看不清他的脸。
那人气若游丝:“我乃……云,云骑尉……”
“你是项正卿?”
项正卿见对方认出了自己,心中一喜,丝毫没有听出对方声音里的冷意。
他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得救了,努力撑着一口气道:“是,我是项正卿,有人想要刺杀我,你拿着我身上的令牌去衙门找人过来,来日项某定有重谢!”
殊不知,他今日遭遇的一切,眼前的少女才是始作俑者。
云鹊怎么也没想到,这敌人还能自己送上门来的。
真是冤家路窄。
既如此,那么,她便笑纳了。
云鹊从怀中拿出她的防身匕首。
匕首出鞘的瞬间,一道寒光从项正卿的眼里掠过,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下一秒,胸口一痛,一把匕首利落地刺进了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