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冰凉擦着脸颊落下，云鹊抬眸，雪花飘飘洒洒落下，她伸手去接，“下雪了呢。”
“嗯，下雪了。”
这句话，接的十分自然，自然到让云鹊生出了一丝熟悉感，曾经有一个人，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接住她的话。
就像此刻。
她诧异看向拾来，正好看见了他眸中那一丝还来不及收起的温柔。
那双眼睛，更熟悉了。
云鹊眼神闪烁了下：“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后面话还来不及说说出口，就被匆匆赶来的青山晓打断了。
“郡主，大事不妙，你那婢女死了。”
……
雪花无声落着，卫风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又是下雪又是出太阳的，这天气倒是稀奇的很。
这一路走来，遇到不少巡逻的士兵，想来也没什么危险，再巡一段路，就可以回去了。
“老大，要不我也跟你一起离开锦衣卫算了，你走了，以后不知道谁会当我们的老大。”郝玉山一脸悲观：“万一对方不好相处……”
卫风失笑，“别多想，留在锦衣卫好好办事，以后有的是出人头地的机会。”
等他把位置腾出来，皇上必定会安排自己的人过来。
说白了，锦衣卫的腰杆是直的还是弯的，主要看上面那位的心情。
他若重用，锦衣卫便能够回到当年的巅峰，可以在京城横着走，毕竟锦衣卫只服从皇帝一人。
哪怕回不到当年的巅峰，至少也比现在强。
卫风策马与他并行，伸手在他后背拍了拍，一副看好他的样子：“好好干！”
然后策马跑到了他的前面。
若他此刻回头，一定会看见这个他一直当做弟弟宠着的人，露出阴冷狠绝的笑容。
不过，卫风已无暇顾及身后的人了，此刻他看见了一处悬崖。
不知怎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日在酒楼里，云鹊说的话。
——猎场东边，五里外，有一处悬崖。
东边，五里外。
卫风看向太阳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影子，很快，他便确定，这是东边。
那么这里就是云鹊说的悬崖了。
怎么就这么巧，他来到了这里？
难道，真的有人要杀他？
会是谁？无忧郡主，还是之前被他查抄过家的大臣的人？
亦或者……
是皇上？
还不等他想出一个所以然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刺耳的马鸣声，伴随着一声惨叫，卫风一回头就看见郝玉山被甩下马背的一幕。
而他的马，突然间发了狂一般，横冲直撞。
眼见那高高抬起的马蹄就要落在郝玉山的身上，千钧一发之际，卫风拔刀一斩，一道浑厚的内力裹挟着刀光，直接将那马儿劈成了两半。
他赶紧过去查看郝玉山的伤势：“你没事吧？”
郝玉山一脸痛苦的捧着左腿：“老大，我的腿，好疼。”
“你别动，我看看。”卫风放下染血的刀，右手覆上他的小腿处，微微用力：“是这里吗？”
“不是，好像是脚踝，应该是扭到了。”说话间，郝玉山的手，伸手向了他的刀，卫风正专心查看他的伤势，并没有察觉他的动作。
也不知，郝玉山拿起刀后，将刀尖，对准了他的后腰。
卫风摸了摸他的脚踝处，这天冷穿得厚，他也没摸出什么名堂来，这冰天雪地的总不能把人家鞋子脱了，别扭伤没好又来一个冻伤。
“这里不方便看伤，应该没什么大碍，八成是骨头错位了。”
不是什么大伤，他正要起身去查看一下那马的情况时，凭借着多年来对危险的感知，在起身的瞬间，他身子一侧，避开了致命一刀。
即便他反应已经很快了，却还是没完全躲过去，那一刀刺进了他的身体里，也伤得不轻。
卫风满脸不可思议，他不明白郝玉山为何要偷袭他，腰部传来的痛意，也让他生出了杀意。
他抬掌，使出十成的功力，朝着身后打去。
这一掌，郝玉山不敢接，他内力不够，强行接下这一掌他恐是会落得一个经脉尽断的下场。
他就地一滚，躲开了卫风的攻击，掌风打中了他刚才的位置发出一道巨响，趁着他躲闪的功夫，卫风心一横拔出身后的刀。
鲜血汩汩流出，很快便染红了脚下的雪地。
卫风将刀插入雪地里，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如同鹰隼般的眸子，死死盯着郝玉山：“是谁派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