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子成动作粗鲁的抓着两只兔子，他的力气很大，小兔子发出痛苦的尖叫声，“还真是兔子，小爷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真是扫兴！”
楚勿急了，他用力挣扎：“有什么你冲我来，别动它们。”
“行啊。”裕子成摆了摆手，让他们松开了楚勿，“你要不跪下求小爷，你若求得让小爷我满意了，我就放了这两只畜生，如何？”
殊不知，在他说出这番话后，他已经在鬼门关徘徊好几次了。
楚勿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站着没动，但那双漆黑的瞳孔里，满是冰冷。
他身边的书童更是上前耀武扬威道：“劝你识相点，赶紧给我们家少爷跪下！”
楚怀阳啧啧两声，瞧这废物被这几个人欺负成这样，他挑眉看向云鹊：“你不打算来个英雄救美？”
“有他身边的暗卫在，哪里需要我出手？”云鹊冷冷道：“这场戏，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哪有这么巧，他们在这酒楼里，楚勿就刚好出现在对面街角的小巷子，又刚好被他们看见裕子成刁难他的一幕。
楚怀阳刚想开口，云鹊又立马道：“别说什么巧合，我可不信。”
嘴边的话，就这么卡住了。
楚怀阳没想到自己做的一切，被她一语道破，索性直接承认：“有的时候，太聪明未必是一件好事。”
“跪不跪？”
下方，裕子成将兔子举高。
少年身形瘦弱，此刻却站得笔直，颇有几分宁折不屈的傲骨，他的目光落在裕子成手中的兔子上，眼中升起一抹不忍，最终还是站着没动，沉默不语。
因为他知道，他越是反抗，就越是如了他们的意，他们也就越发兴奋。
“给小爷我说话！”裕子成上手推他。
楚勿被推得踉跄了下，却始终保持沉默，一言不发。
果然，在看见他没什么反应后，裕子成逐渐失去了兴趣。
他恶狠狠道：“不跪是吧？”
他将抓住兔子的手举高，“真不跪？”
楚勿低着头，依旧没反应。
啪！
裕子成表情狰狞地将兔子重重砸在地上。这两只兔子还是宝宝，哪里经得起这般摔，两只兔子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这么被他活生生摔死了。
其中一只兔子弹到了他的脚边，与低着头的他对上了眼，他亲眼看着兔子的眼睛满满失去了焦距，鲜红的血从嘴角不断流出。
真是刺眼极了。
裕子成觉得还不够，一脚踩了上去，血液飞溅而出，染红了衣角，他还用力捻了捻。
楚勿始终抵着头，一言不发。
真是没意思极了。欺负他就像在欺负木头一样，一点成就感都没。
“走了，今天暂时放过你，下回见到小爷记得跪下行礼，否则小爷打断你的腿！”随后嚣张离去。
楚勿站在原地，看着地上两只兔子的尸体，漆黑的瞳孔里不辨喜怒。
他在萧瑟的寒风中站了许久后，站到四肢都被冻得有些僵硬，才缓缓蹲下身，捡起被践踏了好几脚的布，拍了拍上面沾染的泥土，将被踩得惨不忍睹的两只兔子的尸体放了进去，
他朝着小巷深处走去时，那一刻，他的背影写满了悲伤与孤寂，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准备去找一个无人的角落，舔舐自己的伤口。
楚怀阳见云鹊一眨不眨的盯着楚勿离开的背影，顿时不高兴道：“怎么？心疼了？”
心疼？
不过是被裕子成羞辱了下，弄死了两只兔子而已，他毫发无伤，有什么好心疼的？前世她受尽酷刑，可没人心疼她。要心疼也是心疼那两只无辜受到牵连的兔子。
云鹊瞬间冷下了脸：“下面有医馆，去治治你的眼疾。”
“……我什么时候有……”楚怀阳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他挨骂了，顿时咬牙切齿：“云鹊你……”
回应他的，是云鹊关门离去的身影。
楚怀阳端起桌上的酒，一口闷了下去。
云鹊刚下楼，就看见了前来寻她的明叔，往常有事，明叔都会在府里等着她，这般焦急来寻她，还是头一回。
“小姐。”
“可是府中出事了？”
明叔道：“是有人想买我们家的茶肆，只是价钱方面他想跟小姐您亲自谈一谈。”
原来是来买铺子的。
“人可还在？”
“在呢。”
苏家的茶肆在苏夫人还在时，生意可谓火爆，明明是同样的茶，可这里的味道，就是跟别人的不一样，比其他茶肆的要香，要纯，一口下去，唇齿留香，让人回味无穷。
后来，苏夫人病逝，府中下人走了大半，明叔不懂茶，他按照苏夫人留下的东西，去购买茶叶，人家欺负他是外行，给的茶叶也掺了水分，一样的价钱，收到的茶叶全是残次品。
若非念在苏夫人去世的份上，那些客人肯定是要闹上一闹的，当时云府留下一堆破烂摊子要收拾，明叔每天忙的脚不沾地，根本没功夫管理茶肆。
等她忙完府中的一切查账时，才发现原本日进斗金的茶肆短短两三个月，却亏损的厉害。
哪怕他努力挽回，换了茶叶，这茶肆的生意也一天比一天淡。
旁人说味道变了，他是一个大老粗根本尝不出。
如今的茶肆已不复当年辉煌，几乎快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只是偶尔会有几位念旧的熟客，或者过路人进来喝一杯。
云鹊跟明叔过来时，茶肆里面就只有一位客人。他们在来的路上，途径其他茶肆，里面不说宾客如云，三五成群还是有的，这一下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坐在里面的这位，甚至不算来茶肆喝茶的客人。
也不是来买茶肆的客人。
就那独特的穿着打扮，闭着眼睛都能认出他了。
——春山晓。
云鹊吩咐：“今日茶肆歇业，暂不招待旁的客人。”
接不接待都一样，没人来，但这过程还是要走一走的。
“是，小姐。“明叔过去关门。
云鹊径直走到春山晓的面前，朝他行礼：“云鹊见过春山晓前辈。”
春山晓搁下手中的茶杯，咋舌道：“怪不得你这铺子生意这般惨淡，这茶跟以前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难怪客人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