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天香楼第一花魁的房间中,顾音音从屏风后走出,
她今日的穿着很是大胆,身上只穿着一件几乎透明的红色轻纱,里面未着半缕,目光所及,皆是春光。她走向坐在软榻上的男子,每一步都摇曳生姿。
男人的视线追随着她,她生了一张纯情脸,却拥有一具性感又火辣的身体,又纯又欲,当真是人间尤.物。
顾音音还是头一回穿成这样,即便她与面前的男子坦诚相待过,可在面对他时,还是免不了红脸。她忍住内心的羞涩,坐在楚怀阳的大腿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含羞带怯地取悦着男人。
她热情地吻他的唇,男人并未回应,她的红唇便沿着男人的脖子,一路往下,一只手从他的衣领滑了进去,另外一只手,落在他的玉带上,正要解开时,一只大掌覆了上来,阻止了她的动作。
顾音音微微穿着粗气,因为动了情,眼里含了水雾,她不知男人为何拒绝,在他怀里扭动着纤腰,柔弱无骨的身子全帖在男人的身上,她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四爷不想要奴吗?”
楚怀阳笑了笑,大掌在女人腰上摩挲:“你们女子,平时都喜欢什么东西?”
“自然是一些胭脂水粉,金银珠宝。”
“除了这些,可还有其他的?”
顾音音听出了一丝别样的意味,她直起腰看向男人的眼睛,惊讶的发现,在她如此热情的撩拨下,他眼中依旧一片清明,不染半分情欲。想到自己动了情的样子,忽然觉得格外狼狈,就好像被重重打了一巴掌,脸颊是火辣辣的疼。
她迅速低头整理情绪,“爷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楚怀阳迟疑了下,道:“我喜欢上了一个姑娘,我想要她的心。”他低头,轻轻捏了捏顾音音的脸颊:“你向来主意多,你给爷出出主意,要如何才能让她对我动心?”
顾音音表情凝滞。
她一直以为自己对他是不同,从他买下她的第一夜开始,他隔三差五就来寻她,每次来都会给她带各种漂亮的簪子。
床事上,他也会照顾自己的感受,若是重了,弄疼了她,她哼哼两声,他便会放缓动作,询问她的感受,与他每次欢好,她都很快乐。顾音音从始到终,只有他一个男人,她不知其他男人如何,从楼里其他姐妹中多少也有些了解。来这里寻.欢作乐的男人,大都是顾着自己的感受,谁会在意一个花楼女子的感受呢?有的男人不懂什么怜香惜玉,一身蛮力就知道横冲直撞,一晚下来,那处都被撕裂了。
她遇到楚怀阳,真的已经很幸运了。
所以,她不可避免的对他动了心,面对俊美又温热的男人,谁能不动心呢?顾音音也一直以为,楚怀阳亦是心悦她的,否则不会为了她一掷千金,更不会对他温柔之至。
直到现在,看着他说起另外一个女子时,眼里的光,脸上的喜,是她不曾见过的。
心里又酸又涩。
此时此刻,她才终于明白,自己在他心里,于旁的女人没什么区别,他所图的,不过是她这张脸罢了。
她早该明白的,黄妈妈也不是没有苦口婆心的劝过,可她还是一头扎了进去。
听到他来时有多欢喜,现在心脏就有多疼,她知道自己贪心了,可这心啊,若是能够管得住,世间便不会出现这么多痴男怨女了。
她强撑笑颜:“其实,想让一个人动心很简单。”
“说来听听。”
“自然是真心换真心,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若此人是四爷,奴相信,任何女子都无法拒绝。”
就比如她。
他的一点点真心,都足以让她飞蛾扑火了。
楚怀阳笑了笑,就怕有的人,把他的真心当做笑话。
不过,试试也未尝不可。
“果然,找你是对的。”楚怀阳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
顾音音见他眉宇间的愁绪有所松动,手指大胆的在他腰带处打着转,暗示意味十足:“时辰不早了,要不奴伺候四爷休息?”
楚怀阳今日兴致不高,转念一想,若是他真想娶云鹊,那他这些风.流韵事也得断了才是,还有他后院那些女人。
虽然不舍,可比起云鹊,这些女人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罢了,就再宠她一回吧。
这次,他没拒绝,一把将人抱起,朝着床榻间走去。
翌日,天光微亮,国色天香楼里,一道尖锐的女音忽然划破天际的。外面经过的人,纷纷驻足。没一会,一名小厮跌跌撞撞跑了出来,他的手上全是血。
这怕是出人命了啊?
很快国色天香楼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看热闹的路人,正好巡捕营的人路过,他们挤开围观的人群进了国色天香。
彼时,黄妈妈还在睡梦中,一名小丫鬟疯狂拍打着房门,嘴里嚷嚷着:“妈妈不好了,出大事了!”
黄妈妈被吵醒,她迅速穿好衣服过去开门,“出什么事了?”
小丫鬟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她哎呀一声:“妈妈,您自己过去看看吧,是裕家小公子出事了。”
一听是裕家,黄妈妈也顾不上收拾自己了,随意挽了个发便匆匆跟着丫鬟过去了。
她过来时,裕子成所在的房间外,已经围了不少人,她一出现,花楼的姑娘们像是见到了主心骨,纷纷让开了道。
饶是黄妈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当看清屋里的一幕后,只觉得两眼发黑。
一进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夹杂着酒气扑面而来,入眼便是两具白花花的肉体倒在地上。其中一人蜷缩着身体,双手捂着双腿间,表情痛苦,他的身下,是一大摊触目惊心的血。另外一人则曾一个大字倒在一侧,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带血的匕首,在他身侧还有一块血淋淋的东西。
黄妈妈一眼就分辨出了那团血淋淋的东西是什么,那是被切下来的子孙根!
“妈妈,这该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还能如何是好?这两位都不是一般人,其中一位是裕家的小公子,裕子成,另外一个是王家的五公子,王和昶。
黄妈妈一个头两个大,谁出事不好,非得是这两位祖宗,哎哟,真是要了她的老命。
瞧着这一地的血,也不知这二人是活着还是死了。
黄妈妈快速做出决策:“翠翠你去官府报官,杏仁去请大夫过来,桃枝跟二花你们两个分别去一趟裕家跟王家报个信。”
她刚吩咐完,巡捕营的人就来了。
领头之人正是裕子成的表兄,章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