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大楚人,谁不希望自己的国家繁荣强盛?
国力强盛,他们老百姓才能有好日子过。
至少,其他国家不敢轻易出兵攻打,若他们足够强大,匈奴也不敢年年来犯。
有人杞人忧天:“你们说,现在京城乱成一锅粥,天启国会不会趁机攻打我们啊?”
“应该不会吧?”
也有人阴谋论:“不好说哦,指不定这和亲是假,过来打探虚实才是真。我怀疑啊,那什么佛主显灵,什么神像的,都是天启国弄出来的,否则他们一来,京城就乱套了。我看啊,他们肯定是想让我们自己斗起来,待两败俱伤时,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你们啊,都别瞎猜了,那十皇子是因为旧疾复发,回国治病了,人家天启国的国力可比我们大楚强盛多了,他们若是想,早就派兵攻打了。”
后面的话题,逐渐偏离,云鹊也没继续听了。
她带上帷帽离开了。
前世,微生竺是一直待到年后才离开,看样子,很多事情随着她的重生而发生了改变。
前世微生竺回天启国前,也送了一份礼物给她,当时她满心满眼只有楚勿,对于他的纠缠,十分厌烦,他送的礼物,她也没看,直接让人扔了。
不知是日有所思,还是夜有所梦,没几天云鹊就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了微生竺送她礼物那天。
楚勿一听是微生竺过来了,当即便拉长着一张脸,缠着云鹊,不让她出去见他。
他一撒娇,云鹊就心软,差了身边的丫鬟去把人打发了。
梦里的微生竺满眼失落,只能将东西交给了春花。
“劳烦姑娘替我向郡主转述一二,我知她厌恶我,今日一别,恐难再见,里面的东西,对我很重要,我希望郡主能打开看看,只要见了此物,便会明白我的心意。”
春花收下了礼物,却没有将微生竺的话带到。
云鹊满脸不耐烦的让春花把东西扔了,春花转头就拆了礼物,若是贵重的,她便笑纳了,结果盒子打开,竟然是一支竹哨。
春花万分嫌弃,没想到一个皇子,送的礼物这般寒酸,她直接将竹哨扔在地上,一脚踩碎了。
雕刻在上面的字朝上,那一个“暮”字,就定格在云鹊的梦境中。
云鹊托着腮帮,盯着竹哨上的暮字已经许久了。
她也不知为何,当初死遁离开时,她竟然会将这东西带上。
想到昨晚做的梦,梦里微生竺说,这东西对他很重要,只要她见了,就能明白他的心意。
现在东西她见了,她也未能明白微生竺的心意。
所以,这个“暮”到底是什么意思?
拆字猜谜?还是组词?
云鹊毫无头绪。
叩叩叩。
有人敲门。
云鹊将竹哨收了起来,过去开门。
一个看上去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外。
云鹊将人请了进来,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男子似乎渴得厉害,一壶茶都被他喝得快见了底,他露出几分尴尬的笑容,“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急着来给姑娘报信,这一路上都没怎么歇息。”
正常路程,从焦阳县过来,需要两日,他快马加鞭,连夜赶路,只花了一天的时间就到了。
云鹊微笑:“无妨。”又将碟子里面的点心往他面前一推:“吃点东西,垫下肚子吧,坐下慢慢说。”
男人也没客气,一边吃,一边道:“姑娘,你说的一男一女我不太确定是不是,昨日一早,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铺子前,驾马车的男的,跟你说的十分相似,还有一个跟您差不多的姑娘,不过,他们一共有四个人,还有两个年纪比较大。”
“他们一来,那铺子里面的赵掌柜,就上了马车,跟着他们一块走了。”
那就是明叔他们了。
云鹊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下了,她将剩下的酬劳给他:“不要跟任何人说起你见过,我让你做的事情,也别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男人豪爽一笑:“姑娘放心便是,我拿了你的钱,自然会守口如瓶。”
这点职业道德,他还是有的。
云鹊准备离开,男人叫住了她:“对了,我免费送你一个消息,我无意间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们。”
云鹊脚步一定。
不出意外,那定是狗皇帝身边的人,八成是想从他们这里,追踪她的下落。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早早离开焦阳县,花了些银子,让人帮忙盯着。
“多谢。”
确定明叔一家安全后,云鹊也启程前往漠北了。
这也算是她第一次独自出门,她没有经验,以至于这一路走来,大半时间都在荒郊野外留宿。
主要是不熟悉地形,无法在天黑前,赶到下一个城镇,或许到了,只是她不识路,走错了。
现在她只能靠着日出日落辨别方向,然后每到一个地方,找人问问路。若是碰上阴天,又刚好在荒郊野外,她就没辙了。
就如同现在。
这里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别说村庄了,山洞都没一个。
眼下天都快要黑了,还在下雪,这在外露宿,怕是要冻死去。
不知道是下面的祖宗显灵,还是老天爷不忍她再死一次了,有马车从此处经过。
云鹊赶紧上前问路。
马车里,是一对夫妻,还有两个孩子,大的约莫十岁左右,小的看上去只有四五岁。
夫妻二人见云鹊孤身一人,又是女子,便生了几分慈悲之心。
邀请她去家中歇一晚。
云鹊万分感激,朝着二人行礼过后,便上了马,与他们一起回了家。
在天彻底黑下来前,他们抵达了一个小镇。
那夫人将两个孩子交给下人后,便亲自领着云鹊往客房走:“姑娘,如何称呼?”
“我姓云,单名一个……昔字。”
“云昔,倒是个好名字。”夫人介绍自己:“我夫家姓李,姑娘可唤我李夫人。”
“姑娘怎得一人在荒山野岭?”
云鹊眼神一暗,情绪低落道:“实不相瞒,我家道中落,父兄身死,只剩我一人了,这世道,女子本就艰难,有几个恶霸见我无亲无故,无人撑腰,便想欺我,我没法,只不远千里,去投奔亲戚。”
李夫人脸上露出几分心疼之色:“可怜的孩子,真是苦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