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又过了三年。
这三年,云鹊带领的军队,几乎战无不胜,越来越多的人,前来投靠她。
短短三年,她就将匈奴打得服服帖帖,云鹊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什么阴谋阳谋,缺德的计谋,她都用。
她手段狠辣,投过毒,烧过城,杀死数以万计的匈奴。
她的名字,让匈奴人闻风丧胆。
最终,他们递了降书。
这三年间,她暗中在霍却的营中,安插了不少云家军,便是他的心腹,也是云家军。在他的助力下,那藏在营中的云家军都被他提拔了上来,如今都在军中占着要职。
霍却恐怕到死都不知道,他亲自提拔上来的人,都是潜伏的云家军,而他也死在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手中。
狗皇帝一心只想扶他心爱之人的儿子登上帝位,却从来不知什么叫做人心。
这些云家军跟她父亲都是在战场上同生共死的兄弟,父亲从来不会摆将军的架子,与他们同吃同住,战死的弟兄,他们重情重义,结果狗皇帝为了一己私欲,不仅杀了她父亲,还害死了这么多大楚士兵,这样的皇帝,谁又愿意追随呢?
谁也不想自己拼死保来的江山,最后却被帝王猜忌,戎马一生,抛头颅,洒热血,最后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实在是可悲的很。
随着云鹊罗刹将军的声望越大,那些藏匿在暗处的云家军,也纷纷冒了头。
朝廷、军营、商贾、江湖……
遍布各地。
如今顶替霍却将军一职的,亦是她云家军的人。
现在整个漠北,都已经在她的掌控之中,也是时候回京城找狗皇帝算账了。
这三年里,京城也不断有消息传来。
狗皇帝还是按照前世的法子,对他的儿子们下手了。
这次他的手段比前世更狠。
前世他至少想法设法留下他们的性命,现在京城里的皇子,不是死,就是残。
二皇子被逼无奈,最后在一场宴会中,逼了宫。
只可惜皇帝早就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逼宫失败,自刎金銮殿。
裕贵妃自知大势已去,屏退宫里下人,在将她打入冷宫的圣旨来之前,戴上了她精心打造的皇后凤冠,换上凤袍,自缢了。
皇帝念着对裕家的情份,到底没有赶尽杀绝,将裕家发配岭南。
最有希望争夺皇位的大皇子,在一次外出与三两好友外出狩猎时,被人射瞎了眼。
唯一逃过一劫的,便是连楚怀阳了,不过他也没好到哪里去。虽他没有前世那般惨,落得一个双腿残疾结果,可脸上被划了一刀,破了相,面容有损,自然也与皇位无缘,除非,那皇位真的无人继承了,才会考虑他。
大皇子与四皇子楚怀阳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如今二人一个瞎,一个被毁容,其外祖父辛太师为官多年,哪里还不明白?他主动辞官,告老还乡。
皇甫家也选择明哲保身,远离纷争,起了带楚显允离开京城的心思。
帝王疑心重,自楚显允痴傻后,上面那位依旧不放心,时不时收买府中的下人,试探他。
惠妃好几次都在皇帝面前提过,想让楚显允去封地的意思,都被他搪塞过去了。
明显就是不放心楚显允,所以想将他留在京城。
可京城哪里是能待的地方?
前不久楚显允才被人推下池中,若非府中下人发现的及时,恐怕他的小命就没了。
如今也就只有一人能帮他们了。
于是惠妃求到皇后那。
跪了三天三夜,皇后念在她那拳拳父母心,最终心软应了她。
最后,他们交了半数家产,主动辞去官职后,带着痴傻的十皇子离开了京城,去了皇帝指给他们的封地,且这一生,不能踏出半步。
在二皇子逼宫失败后,楚勿被立了太子,皇帝还亲自给他指了婚,太子妃选的是殿阁大学士嫡女,陆昭昭,还从文官武将中,挑了两名侧妃入府,一位是霍却的小女儿霍燕,一位是翰林院学士之女,张蕴月。
这三位大臣,在朝中地位可不低,有他们当岳丈,楚勿这太子之位是坐稳了。
可是,楚勿他不能人道啊。
娶了这么多美娇娘回去,却动不了,短时间内,或许还能找借口圆一圆。
可时间一长呢?
太子后院的女人,全是处子之身,他这太子之位,还能保得住吗?
哈哈哈哈……
每每想起这个,云鹊就乐的不行。
不过,这都大半年过去了,京城都没传来太子不举的消息。
真是让人扫兴的很。
云鹊可见不得京城这般平静,当即书信几封,派人快马加鞭送到京城,让人大肆宣扬楚勿不举的消息。
她的信送出去不久,京城就来信了。
并非是楚勿不举的消息,漠北离京城十万八千里,远着呢,哪有这么快。
是天机阁传来的消息。
一个坏消息。
狗皇帝身上的蛊毒解了。
他身边有一个用蛊高手,他一眼就发现了皇帝体内的蛊虫,替他解了蛊。
云鹊一开始也没打算用蛊弄死他,她早就为他准备了死亡的方式。
现在她比较好奇的是,那位藏在背后的擅蛊之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除了这些,京城还有一个好消息传来。
王家的人,都死了。
章謇一也死了。
章謇一死在了王若娴的手中,云鹊只要让她的丫鬟告诉她,她之所以落得如今的地步,都是败章謇一所赐。
因为他喜欢她,为了得到她,所以他杀了江玉郎,再设计她嫁进裕家。在她受尽裕子成的折磨时,他再如同一个救世主般出现,那时的她一定会紧紧抓住他这根救命稻草,选择委身与她。
她明明可以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若非是章謇一杀了她的玉郎,她早就跟他双宿双飞,过上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若非是他,她也不用被父母威胁,替弟弟受过,送到裕家。
她当初有多绝望,真相揭开的时候,就有多恨。
所以她用美人计,假装委身于他时,与他一起喝下了毒酒,双双归西。
至于王家满门被抄斩,那自然也是云鹊的手笔。
当年裕子成危在旦夕,王夫人一步一叩首求来的药,把他救活后,此事很快就传开了。
不少人纷纷效仿前去求药,可求来求去,也求不来半颗灵丹妙药。
后来有人见这庙委实有些破败,以为是这个缘故,便花了些银子准备给庙里的神佛塑个金身。
结果却发现这些佛像的背后,供奉的竟然是王家的列祖列宗的排位,后面的柱子上,还刻了一首大逆不道的诗。
不仅诋毁当今帝王不仁,还想谋权篡位。
自此,王家满门抄斩。
……
几个月后,京城乱套了。
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他们的太子殿下不能人道了。
他成亲已有一年了,后院一个子嗣都没有,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殿阁大学士得知消息后,当即便唤自己的夫人,去东宫找自己的女儿,打听一下情况。
只是递进去的帖子,都以皇后娘娘身体不适,太子妃以及府中妃子都去身边伺疾为由,拒绝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哪是皇后身体不适?分明就是借口,不让他们见东宫后院女人的借口。
东宫。
皇帝询问楚勿:“外界传言,可是真?”
楚勿不想承认,可事实却是如此,迎娶太子妃那日,不管他怎么努力,身下那处始终没有半点反应。
那一夜,他险些落荒而逃,事关男人尊严,若此时他逃走,定会引起怀疑。
幸好陆昭昭也很紧张,他以此为由,渡过了这一夜。
后来,他暗中去见大夫,喝了很多药,却始终不见起效。
他干涩开口:“是。”
皇帝只觉得头晕目眩,他努力稳住身子:“一直如此?”
“不是。”
自懂了男女之间的事情后,他也是有这方面的想法的,好几日梦中醒来,床上都有遗精。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这种感觉呢?
楚勿仔细想了想,很快就发现了端倪,自从云鹊离开后,他就清心寡欲的很。
他一直以为,是没有碰到心仪女子的原因,可细想之下,根本就不是。
他咬牙切齿:“是云鹊!定是她给我下毒了!”
皇帝当即便唤来太医院院使。
楚勿连忙阻止,他闭了闭眼,“父皇,不必了,儿臣寻过名医,那药十分霸道,儿臣此生恐是与子嗣无缘了。”
皇帝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耗尽心血,杀臣杀子,为他铺好储君之路,却是这么一个结果。
霎时间,对害他如此的云鹊,那真是恨之入骨。
之后又是悔不当初,早知今日,当初他何必留她一命!
“那你后院的女人……”
“儿臣未曾碰过她们。”
为了不被人发现他不举一事,他特意从死士中挑选了一名女子出来,夜夜独宠她,才能一直相安无事。
是啊,他不举,拿什么碰?
皇帝只觉得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他用力抿着唇,将那腥甜压了回去。
事关皇家子嗣,此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若不能向百官证明,那他这太子之位,便是他有通天的本领,也保不住。
能洗脱嫌疑的,除非,他的后院有人怀孕。
对了。
“朕记得,你将月盈纳入了房中?”
月盈,便是他派去保护楚勿的死士之一。
“是。”
“放出消息,就说她怀孕了。”
月盈是自己人,身上有他种下的蛊,不怕她泄露消息。
皇帝闭了闭眼,咬牙道:“再寻一个身形与你相似的人,代替你完成洞房。”
为今之计,只能如此,若日后能治好最好不过,治不好,那就待她们诞下孩子之后,他再从那些皇子的后宅中,将那些姬妾生的孩子,与楚勿的偷龙转凤,如此一来,就不会混淆皇室血脉了。
当日,月盈在皇后的宫中晕倒了,太医一把脉,就把出了喜脉。
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那些质疑楚勿的声音,也快速消了下去。
可那份质疑声依旧存在,如今很多人的眼睛,都盯着那妾的肚子,还有楚衍的后院。
……
转眼间就到了班师回朝的日子。
打战这些年,将士们还从来没有好好放松过,云鹊便自掏腰包,让火头营备上好酒好菜,让他们喝了一个尽兴。
云鹊也喝了不少,好在她偷偷吩咐双儿,让她在自己酒里掺了水,否则今晚定会趴在那醉得不省人事。
等喝的差不多的时候,她便装醉回了房间。
双儿早就让人准备了热水,云鹊脱了衣裳进了浴桶,她已经好久没泡过澡了,如今整个人躺进去,只觉得全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坦了。
一直到水快凉了,她才依依不舍起身。
刚沐浴出来,房门就被敲响了。
双儿去开门,是顾行止。
顾行止如今是云鹊的军师,当年她带着云家军要来漠北时,顾行止执意要跟着一起来,名曰要给她当军师。
云鹊拗不过他,也就随他了。
正如顾行止所言,他自幼熟读各种兵书,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军师。
季不言也跟着一起来了,现在已经成为了她的副将,除此之外,她手中还多了不少巾帼不让须眉女将,个个英姿飒爽,在战场的狠劲,便是她见了,也要退避三舍。
还有江与安,她也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他的死局,当初那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也成为了一个威风凛凛的小将军。
顾行止给她送汤来了,还有药,她身上的旧伤还未痊愈,他是例行过来给她上药的。
每次从战场上下来,他都会亲自给她处理伤口。
云鹊从刚开始的扭扭捏捏,到现在已经习惯了,原本她是打算让女医来的,在顾行止一顿委屈控诉下,她也就让他继续了。
她对顾行止是有几分心动的,对于他的亲近,她并不排斥。
如今二人之间的关系,在军中已是心照不宣。
双儿很识趣的带上门离开了,将房间留给二人。
云鹊褪去外衣,拿着一本兵书坐在烛台下看,顾行止拿着药,小心又仔细的替她上着药。
忽然,后背传来一股温热,那软绵绵的触感分明是……
她猛地回头,顾行止还保持着亲吻她后背疤痕的姿势。
她顿时满脸通红,“你干嘛啊?”
这几年内,她上过许许多多的战场,身上也留了大大小小的疤。
洗澡时,她自己看着都有些不忍直视。
偏偏顾行止还亲上去。
顾行止将她的衣服拉上去,随后从身后环住她,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
“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我可以要一个名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