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妹子肩头微颤,“太后明察,臣妾除了前晚去过姐姐宫中,并未……”
太后喝道:“你还有脸说!在皇后宫中你就该劝解皇上,怎的就行那等荒唐事有悖伦常!嫔妃就是嫔妃,妾永远是妾,皇后已经回来了,中宫归位,你也该收收你的心思!”
楚殷听了这话,知道太后原来是因那件事事怪罪贵妃妹子,她连忙也跪下诚惶诚恐道:“母后息怒,此事臣妾也有错,母后要责怪就责怪臣妾吧。妹妹一向温顺,皇上宠爱妹妹,她自然不敢违逆圣意。”
太后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起来说话。”
楚殷乖乖地站起身走到太后身边,“并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既然已经发生,母后就消消气,以后妹妹定然不会再犯了。”
太后牵起楚殷的手,摇头道:“你就是心思太单纯了,哀家早些年没看出你是个机巧懂事的,不然容不得别人害你。瞧瞧你出宫这些年,手上都磨出了茧子!”
楚殷见这位老人家言真意切,颇有几分感动,当下心里一软,诚恳道:“多谢母后体谅,臣妾吃些苦头也不算什么,都过去了。”
太后看了一眼尚且伏在地上的贵妃,冷声道:“还跪着干什么?存心扎我的眼?”
贵妃妹子站起身,想来是跪得久了,双腿都有些不稳。
楚殷上前扶住她,“妹妹和我同出楚宫,我在这后宫之中没几个说得上话的姐妹,妹妹千万保重身体。对了,最近宫中闹刺客,妹妹晚上就寝时千万小心,多派些侍卫保护才是。”
贵妃的身子又颤了一下,袖中双拳紧握,淡淡地道:“多谢姐姐关心,见到姐姐无恙,妹妹就放心了。”
太后皱眉问道:“什么刺客?”原来她老人家还不知道这件事。
棉棉在一旁道:“祖母,昨夜有个坏人要杀棉棉,拿着好长的大刀,棉棉差点见不到祖母了。”他一边说一边比划大刀的长度,脸上神情天真又惶恐。
太后“啧”的一声,搂着棉棉仔细检查一遍,确定他没有受伤,才沉声问道:“是谁那么大胆,敢伤哀家的孙子?”
楚殷忙道:“是个黑衣的刺客,问不出是谁主使,撞剑自绝而死。皇上已经派人在查呢。”
棉棉强调道:“那个人很坏很坏的。”
楚殷转头对贵妃道:“那人不知怎么的,跟孩子有仇似的,也不杀我,只拿着刀追着棉棉砍。妹妹回去后也要小心,别叫小公主有什么闪失。”
贵妃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多谢姐姐关心,臣妾一定小心。”
太后挑了挑眉,好似想到了什么,目光射向贵妃,“哀家眼里容不得那些脏东西,贵妃且回宫静思,莫要一错再错。”
贵妃面无表情,朝太后盈盈行了一礼,“臣妾谨记太后教导,这就告退回宫,面壁思过。”言罢对又楚殷道:“姐姐一向运气好,事事皆能逢凶化吉,得遇贵人。臣妾愿姐姐永远如此,方不负了圣恩。”
楚殷听到那句“得遇贵人”,心中一动,难不成这位贵妃妹子竟然知道昨夜是燕兰庭救了她和棉棉?
她心念百转,不动声色道:“多谢妹妹提醒。”
贵妃走后,楚殷与棉棉在太后宫中说了几句话,便也告退了。回来仪殿的路上,途径一条宫巷,却听一人叫道:“姐姐!”
楚殷回头一看,见贵妃妹妹从巷子里走出来,脸色有些苍白,她道:“姐姐停步,妹妹有些体己话要与姐姐说。”
楚殷扬眉笑道:“哦?那我可得洗耳恭听。”
贵妃转身走入深巷中,楚殷抬步要跟过去时,婢女双照扯了扯她的衣角低声道:“娘娘,别去……”
楚殷一笑,“怎么?你瞧我那妹妹弱柳扶风,怕我欺负她?”
她说的是句反话,意思真打起来,自己也绝对吃不了亏,叫双照不必顾虑。
她走入昏暗的巷子里,贵妃站在那里看她走来,脸上没有了矫揉造作,而是变得冷静无比,泛着一丝若不若无的戾气。
“姐姐当真是好手段啊!”贵妃一字一句轻声道。
楚殷一笑:“妹妹想要与我撕破脸了么?啧啧啧,我的手段,恐怕不及你当年之万一。当年我做长公主时脓包了些,想来没少遭妹妹的算计。”
“哼!别得意,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
楚殷“哦?”了一声,“好妹妹,如今你要自作聪明,也得看我聪不聪明!”说话间,手指间捏着一把薄刃,抵在了贵妃妹子的姣好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