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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悬疑灵异 > 时空象限之追杀密令 > 第十四章 爆炸前夕

詹世德已经有十分钟不出声了。

眼前的炸弹是詹世德见过最奇怪的,应该不是什么专业的炸弹。但是,这种旁门左道的东西,往往有一些让专家意想不到的东西,出现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十分钟,他一边配合陈凯文拆弹的节奏,一边尝试着从这个不专业的炸弹上找到拆解的办法。现在,詹世德已经将炸弹里凌乱的电线剪得七七八八,最后的五根线了。

"阿德。"

詹世德手里的剪子微微一滞。

"有些事,我想在临死前一定要告诉你。"

"那就等你临死的时候再说。"詹世德的剪子没有停,剪断一根黄色的电线。

"可是我怕我马上就要死了。"

詹世德没有说话,剪刀又剪断了一根绿色的电线。

"那死前就不要来烦我。"

一只手忽然挡在了炸弹前面,一只詹世德熟悉又陌生的手:"离开这里,如果你不想听我说话,就离开这里。"声音从没有过的温柔。詹世德有些不习惯的抬起眼睛:"你这样,我没办法继续。"

"离开。"安凝已经恢复了平静,或者说淡定,"离开。"

詹世德认真的看进她的眼睛,半分钟,终于放弃:"好吧,我听。"

安凝脸上一丝淡笑,随后却蒙上了淡淡哀愁:"谢谢你,阿德。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愿意救我。可是我还是希望你离开。因为你听完我要说的话,你只会恨我,再也不想看我一眼。"詹世德继续看她,等她说。"我,要告诉你整个事情的经过,包括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詹世德眼睛一亮,又一暗,轻轻应了一声:"说吧。"

"十年前,音乐会门口,我第一次见到那个对着空气弹钢琴的男孩。他闭着眼睛,任花瓣落在他身上脸上。我知道,他心里正有美妙的音乐从他的指尖流淌出来。那画面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后来,爸爸告诉我,他不但学习成绩名列前茅,钢琴弹得极好,而且精于推理,是众人眼中高不可攀的天才。我自惭形秽,只能远远看他一眼,默默把那个落花飘零的画面刻在我的脑海里。十年来,我的点点滴滴的努力,让自己也精通各种乐器,希望能和他有更多的共同点。可是这还不够,我努力的学一点都不喜欢的数学,让自己成为周围人眼里的数学天才,这只是想要让他多看我一眼。我努力的记住每一个案例的每一个细节,努力分析所有的案件练习推理,只想有一天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可以和他说上话。

"两年前的高中数学联赛,我终于如愿以偿的站在了决赛的舞台上,和他同台竞技。可是,他根本没有出现在比赛现场,他一点也没有重视这件事。他一点都没有把数学当成他值得努力的方向,随便的放弃了决赛。

"所以,我知道了,想要引起他的注意,我只能拥有和他匹敌的推理能力。哪怕,哪怕让他多看我一眼,也比让我自己抱着那让我记忆犹新的画面一辈子的好。所以,所以--"

她的声音有点踌躇,但是很快她咬紧下唇,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我召唤了我的分身。"

詹世德呆立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召唤?难道到现在为止他所有的爱,所有的苦,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为了她自己召唤了她的分身吗!詹世德手里的剪子已经不自觉的开合了几下,詹世德自己也不知道。眼前的女人依然眼睑低垂,语调平缓。

"我找到了这本叫做时空象限的书,第一次,就被它的力量吸引。我用尽办法找到那个叫金笔客的人。他教了我一个办法,借助时空之门打开的力量,召唤一个分身来帮忙。只是,这段期间我会失去一种感官,并且被对方占据我的身体。我就做了。"安凝好像在讲述一件完全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那种淡定把詹世德从刚刚的震惊中拉了回来。"你就不怕,你找来的人会让你成为杀人凶手吗?如果她不是你想要的,而是坏人怎么办!"

"她比我聪明,本身就是个侦探。她来自我完全不知道的地方,知道许多我从来没有听过的事情。她是我一生中遇到的最奇特的人。她是世界上最了解我心思的人,她能感受到我所有的爱所有的恨,我和她那么的相似,可是,我偏偏不是她,她也偏偏不是我。当我意识到这是一个错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占据了我的身体,而我已经成为了哑巴。"安凝重新看向詹世德的时候,眼睛里的悲伤已经变成了默然,"我知道,我的爱成了你和她之间的悲哀。我的任性成了整个时空秩序坍塌的导火索。我的自私成了现在所有案件发生的源头。我,就是发生在圣英大学里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她轻轻拢了拢头发,带着平日里根本看不出来的淡淡妩媚,脸上浮现出自然平淡的微笑,"阿德,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吧。只有这样,才能平息这里所有人的怒火,才能维持她苦苦支撑的时空秩序,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交代,才能让事情圆满的解决。阿德,对不起,我骗了你。"

"你,召唤了她?"詹世德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人,不,不是召唤,虽然明知安凝已经穿越了时空之门,可是为什么眼前的人依然拥有让他心痛的力量呢。"那,另外一个知道未来的人是谁?"詹世德盯着她的眼睛,也许答案就要知道了。

"没有。"回答很坚决,"是我知道这些以后害怕忘记而写下来的,被严希纯无意中捡到了记事本。她从来就不知道。"

"那么,"詹世德又蹲回去,拿起了剪刀,"你还是你。"安凝一怔,一直努力保持的扑克脸瞬间崩溃:"你说什么?"詹世德的剪刀又剪断了一根蓝线:"那些帮忙破案的纸条,是你,不是她。"安凝身体一僵,没说话,"上次救我的气枪,也是你。"低下头,现在什么都不能说,"爱上我的是你,不是她。"

"可是......"

"我们做个试验。"詹世德的剪刀停留在最后两线上,"选一个,如果是我爱的人,我相信,她一定会选对。"

安凝的眼泪终于从刻意伪装的冷漠脸上迅速落下,轻轻摇头:"可是,自私如我,根本不配。"

詹世德认真抬起眼睛:"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一件事:我要的爱不是用恨换来的。我不接受李晓星,是因为她的爱是掺杂着目的性的利用。我不接受姜小齐,是因为她的爱是带有强大排斥力的占有。我不接受林雨洁,是因为她的爱是混合着对父母同学甚至全社会的痛恨的同仇敌忾。我想要的,是一份能温暖我的爱,给我一个可以度过世界末日的火种。我想知道,到底我是丢了,还是重新找到了。"

眼睛一眨,安凝的眼泪决堤而出。她能说什么呢?没有了,最后的五分钟,她终于得到了回应。足够了。

"我说了半天,帮我倒杯水,然后,我就选。"

詹世德淡笑,往外走。为了怕炸弹爆炸,霹雳MIT的众人刚才就已经被分派到学校各地疏散学校里的人群,刚才要代替詹世德拆弹的吴教练也离开这里帮忙疏散去了。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俩。这种选择,连詹世德也没有把握,但是,或许人就需要迷糊一回吧。

看着詹世德终于走远的背影,安凝又扫了一眼腕上的表,只有最后一分钟了,Calvin陈准备下命令同时剪断了吧。没用的,拿詹世德的命去赌这种事,安凝做不出来。露出一个近乎壮丽的微笑:阿德,永别了。她的手轻轻拉住了隐藏在两条线背后的金属丝。

白的天棚,白的炫目,白的纯粹。

白的墙壁,白的惨淡,白的明媚。

白的床单,白的无力,白的透明。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努力睁开又想合上的眼睛,床边有个人伏在那里。

谁,谁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

他动了一下,好像有什么感觉似的。抬起头,也是睡眼惺忪。

岑应茗?!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又在这里睡,昨晚过了探病时间你就是不走,下次要是被护士长抓到,我是会被扣工资的。"进门来的人一身白大褂,手里拿着托盘,进门就嘟哝。

护士?那么这里就是医院了。我怎么到医院来了。啊,到时空夹缝以前,我就是在校医院里。看来詹世德他们把事情解决了,我已经被送到医院了。又闭上眼,好累,想睁眼都那么难。"把她的手拿出来,又该输液了。你说你,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她都躺了两个多月了,你就这么天天的耗着,也不是个办法啊。"护士继续嘟哝。

岑应茗竟然破天荒的不说话,竟然顺从的把我的手拿出来了,竟然脸上没有表情!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还是,我又是在做梦?

护士在我手上小心的找到血管,针尖扎了进去。一股冰凉的感觉注入我的血管,让我的手有种渐渐离我而去的错觉。岑应茗伸出手,盖在我输液的手背上。温暖,原来这样的温暖。我不知道岑应茗为什么这么做,我甚至连抽回手的力气都没有。

门开了,进来的人也安安静静的,有点蹑足潜踪的意思。当那张脸出现在我眼前,我几乎要惊叫了:严希纯!为什么?詹世德呢?陶老师呢?林东藤呢?怎么所有霹雳MIT的人都不见了,难道说--

"她怎么样了?"

……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根本不是严希纯的声音。难道说?

"安啦亚霖,她可是属蟑螂的,打了那么多回,你什么时候看见蟑螂会被打死的。"我感觉头上的血管暴起一根。"天晴说啊,她要是再不起来,她就要自己去看飞轮海的演唱会,听说飞轮海三天以后会在体育馆开演唱会哦。"有一根血管不听话的暴起来了。"对了亚霖,我记得,你昨天有收到情书吧,诶,那些都是美女诶,要不,你把联系方式给我,我保证不会辜负她们的联系电话。"

"明轩,安静。"

这声音,我好像有几万年没有听到了,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涌动,有热热的东西从眼睛里落在脸颊上。那种久违的温暖和心乱如麻又一次回到了我的身体里,原来爱一个人这样让人激动不已,太好了,我--回来了。

亚霖没理会明轩之后一大堆的冷笑话,只是略微揉了揉睡得有些痛的肩膀,从旁边的椅子上拿出一本夹着书签的书轻声朗读。表皮在我面前一晃,我就呆住了,《时空象限》。

"当詹世德意识到自己可能上了当,只看到安凝的手已经拉住了那根意味着死亡的金属线。这个距离想要回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就算炸弹爆炸,也不会波及到他。安凝早就想好了,她支开詹世德根本不是要喝水,她由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目的,爱他,用生命保护他。'不要!'詹世德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句,安凝手里的金属丝已经应声而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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