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刘回到临时营地,经讨论决定,张连长带八名战士留在洞外边警戒,并负责看守接应。
民兵和老乡让老耿头带着继续扎营,修筑防沙墙和沙袋阻击阵地。
大刘带排长和七名战士进洞查探。
林大伟负责和基地保持联系,汇报情况,随时准备请求增援!
虽然大刘和张连长下达了保密的命令,但战士们都被吓到了,忍不住私下议论。
在这个小队里,就三十多人,很难保守秘密,深洞的诡异传说很快就散开了!
探洞小组是早上出发的,直到吃晚饭,也没见大刘他们出来。
张连长组织了四个战士进洞查探,但走出百十米后出现了岔洞,怕走错了,他们就原路退了出来。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时间已接近深夜,张连长安排人值班守夜。
他们还连夜用飞机上拆下的材料做了个洞门,大石头一挡,这样洞里的东西就不容易突然窜出来袭击了了。
张连长不放心,还安排人四处查看,也没发现可疑的其它出口,这总算让老乡们安了心!
大家各自回帐篷休息,准备第二天再次组织探洞。
第二天一早,张连长动员众人探洞。
地上总要留几名战士进行保护和警戒工作,所以可下去的也只有四名战士,由班长负责带队。
林大伟见大刘始终没有出来,早就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多次要求下去,均被张连长阻止。
他的理由很充分,就是地面上必须有一个联络官负责联系基地。
张连长是局外人不合适,只有林大伟能担负起这个要紧责任!
张连长见人数太少,想动员一下老乡加入,鼓励道:“老乡们,现在首长和战士们在下边生死不明,急需我们送去食物和水,当然也可能存在不可知的风险!
但情况紧急,他们确实需要帮助!
我们人手不够,我不强求,谁愿意下去,镇长将为他请功!
镇上也将为他安排一份粮库的编制,享受国家待遇……”
老耿头立刻接过话茬:“我们军民一家亲,地方上理应配合部队!
我跟县长请示过,费老了劲,给你们争取了这个编制,名额不多就两个。
这也是粮库的老吴和老李年纪大了,干不动了,正好空出来。
当下,县里还没正式安排……
正巧,谁立了功,我就许给他了!
即使他自己不需要这个岗位,也可以转给儿子或亲戚!”
老耿头嘴上说的溜,实际现在肝疼的要死!
这两个难得的正式编制他早就有了用处。
一个本来是给相好的翠兰她弟争取的名额,另一个是留给他的外甥。
这下直接脱口送出去,可把两个女人都得罪了,回去还不得把搓衣板跪烂了,还是两张,想想都怕!
但为了自己不用下去,总要提供些彩头,这样他就更不能下去了,不然谁去跑这差事呢!
实际他那胆小的性子,下去也是添乱,确实没什么用!
有个外号叫杠头的民兵首先应战。
杰于觉得是个机会,也抢着出头,“我去!但我有个条件……”
张连长见有人迎战,当然高兴,刚才唯恐老乡们畏惧,不敢下去,一直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什么条件尽管提?我能答应的一定满足!”
杰于犹豫了下,“下边太危险,也不知道有啥,能给我杆枪不?”
张连长眉头一皱,有些为难,转而认真问道:“你会用吗?乱开枪可比没有枪更危险!”
杰于淡然一笑,脸上满满自信,“我曾经当过猎户,也曾响应党的号召,山地猎过豹,草原打过狼,枪法不是乱吹,堪称一流!”
张连长和士兵们都有些不信,生怕杰于是在吹大牛,一旦拿到真家伙,一不小心走了火,很可能伤着他们。
杰于为了打消他们的顾虑,当着张连长和士兵们的面,要了士兵的枪,得到允许后,抬手就是一枪,干净利落,打飞了不远处沙丘高处的罐头盒!
张连长眼睛一亮,爽快的给了他一杆五六式突击步枪和一个弹夹,压满了三十发子弹。
杠头为人很实诚,就是一直没娶上媳妇,估计他这次就算拼了命,也想搞个公粮吃,好回家讨个老婆热炕头!
杠头在镇上帮人看场子,赚点零花钱,整天东跑西颠,也没什么正经营生,一向被人看不起。
可这新来的陌生游商杰于对他不错,也为了地头上有人照应,经常请他喝喝小酒,也会随机给他几个零花钱。
作为回报,杠头经常帮杰于去县城买药,治疗生病的骆驼。
一来二往,杰于对他心生好感。
这次下洞,杰于故意让杠头跟在他后边。
但杠头人如其名,就爱抬杠,非要冲好汉,打头阵不可。
杰于无奈,心说:“这估计就是你这浑小子一直讨不到婆姨的症节所在吧!”
他们每人领取了手电、足够五天的干电池和一个备用灯泡,外加五天的干粮,一壶水,一个稍大的水囊,一件雨披和一条二十米的长绳子,还有其它的零碎,都装在一个大帆布包里。
杰于、杠头各自又带了把自己的随身长刀。
他们知道某些时候刀可比枪管用!
路上无话,约么两百米左右他们就来到了洞穴的分叉口,左边的小,右边的大。
班长带了一个战士和杠头一组,走了大洞,杰于与剩余的两个战士一组,走了小洞。
杰于听两个小战士自我介绍得知,一个来自南方,叫贵川,另一个来自北方,叫满喜。
两人都是不到二十岁的年纪,皮肤被晒的黝黑,但还是能看出一脸的稚气。
贵川话少,眼神却很坚毅,但给人的感觉有些阴郁。
满喜跟他的名字一样,人很热情、单纯,是个十足的乐天派。
这一路上满喜话题不断,此时,他正推销着老家的嘴头爽:“这些天老吃压缩饼干,嘴巴都淡出了毛!
现在要是有张驴肉火烧,把皮烤得焦脆,选上好的带筋熟驴肉,搁些肥的,剁成小块。
备好的面皮用刀从中一剖两片,入刀不透,分而不离,再将那肥瘦肉块根据喜好填入,撒些佐料,齐活。
将之送入口中,轻轻咬下,酥脆弹牙,满口鲜香!
……啧啧啧……”
满喜咂着嘴,眯着眼,那一脸回味的样儿,太馋人了!
他这绘声绘色的一套**,真是精彩,惹得杰于和贵川不约而同的吞着口水!
可爱的满喜天真幽默,背诵着电视上家乡的美食节目,顿时让这压抑死寂的洞窟中多了一丝少有的生气!
洞的走向是朝斜下方的,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就像个鸡肠子,又小又深,有的时候还要低着腰,走远了累的很。
足足走出去有一公里,他们也没见到尽头。
旁边倒是不时的出现个岔洞,不过它们更小。
有一次满喜好奇爬进去看了下,里边根本就是死路,只有猫才能深入。
忽然,哎呦一声,满喜一下子挨了个仰摔,气恼的骂了声,用手电一照,原来这个一人高,两米寛的洞穴突然变宽了些,高了些,周边的墙壁也更湿了。
满喜刚才回头调侃的时候,一不小心被地上的未成型的钟**石凸起给拌了一下,再加上湿润的地面有些光滑,一个没站稳,摔了个四脚朝天。
贵川过去拉他起来,顺手将手电往右侧旁边照去,整个洞窟忽然暗了下来。
他不禁一惊,手电光线突然就不见了。
他又照了照旁边的砂岩石壁,沙黄色的光线被粗糙石壁泛了回来,又照亮了三个人的脚下。
手电没有坏!
他再次照向右侧,手电的光线又再次诡异消失了……
为了节省电源,他们只开了**电。
这时,杰于和满喜也都开了手电,往右侧照去,发现不是光线消失了,而是右侧是个断崖。
杰于见状心里有了底,解释道:“断崖下是较开阔的空间,而且远处的石壁也变了颜色,由土黄色的砂岩变成了暗黑色。
是这种暗黑色的岩壁吸收了单只手电的微弱亮光,才造成了我们身前的黑暗!
没关系的,不用怕!”
满喜和贵川一脸佩服的看向杰于, “老乡!你知道的可真多!”
杰于轻松的笑了笑, “这不算什么?就是比你们多吃了几年的盐巴!”
满喜道:“看样子,你就比我们大不少,以后我俩就跟你叫哥吧!”
杰于也想跟二人处好关系,省的行动时招对方怀疑,就答应道:“好!我叫杰于!”
贵川也上前叫道:“杰于老哥!我们下边怎么走?”
杰于想想道:“就沿着高处的断崖走!
下边的情况不清楚,感觉空气越来越湿润了,弄不好后边会有暗河或暗湖,还是高处走轻松又安全,沿着岩壁单向通路,也不容易迷路!”
二人都觉得没问题,很快同意下一步行进路线,沿着岩壁继续鱼贯朝前走。
他们继续往前走了几公里,发现此处的岩壁全部变成了暗黑色。
杰于用随身的长刀,敲了下岩石,发现这种黑色的石头很脆,断口处还被手电光照出了闪亮的反光点,取下一小块岩石放到手里一捏竟然碎了。
手中的松脆感就如饼干,杰于顿时就明白了。
满喜在一旁看了几眼,也肯定道:“这是煤,我老家产这个。
我还去过小煤窑挣钱补贴家用呢!
后来觉得太危险,我妈就死活不让我去了,因为我三叔就是因煤窑塌方死在里边的。”
贵川家乡没有煤矿,也好奇的敲了一块下来,有模有样地仔细研究。
满喜得意的介绍道:“我在下窑的时候,有一次用榔头砸下了一块大个的,断茬处竟然有漂亮的叶子图案!”
贵川不信,打趣道:“别吹了!这煤块里怎么会镶嵌叶子啊?”
杰于自从越境跟随了上师门下,上师就让他从头开始学习文化。
他以为会教他寺院常教的经文,但上师安排他们学的确是中文。
后来,他才知道,上师有意培养了几批潜入祖国的秘密人员,其中就包括他自己!
除了文化课,上师还安排他们学习了物理和化学,自然生物科学也是必不可少的,尤其重点针对学习野外生存的知识,其中就讲到了这煤炭的形成。
杰于故意卖弄见识,好让这两个毛头小子对自己高看一眼,随后再指派他俩时,也会更容易被信服,得以痛快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