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里所有人都望着这一支小队,满身是伤,互相搀扶着,低着头,显得很落寞!没有人再骑在蝗兽身上,因为他们的生死伙伴蝗兽也没有了多余的力气!
大营的队友没有小看这些战败的残兵,而是整齐列队,敲击盾牌,高声喊着:“威武!威武!”战友们用这种最简单的言语动作,向这些浴血英雄,表达了最大的敬意!
白明很感动,欣慰的含着泪!
他安顿好那二十来基元战士,就来到小胡子大帐请罪:“君上!臣有负重拖,损兵折将,甘愿请死!”
小胡子淡然道:“何罪之有?”
众将官都投来别样的眼神,各有心思,就是要看看,这君上如何处理白氏战败的将领!
小胡子也动了惜才之心,为了让众将官信服,又平和地解释道:“两次孤军深入,本就是险中求生!你第一次任务杀出了军人的智慧和魄力,第二次失当也事出有因!
怪就怪我们情报有失,没有及时觉察异动!刀疤悄悄从山涧小路,秘密派出了一千基元,连夜摸黑,火速驰援。等到我们发现时,已失去了最后机会,我没有让兄弟们前去支援,因为我们这座大营不利于防守,守军一旦大队调走,军力空虚,本大营极其容易陷入重围,造成两线作战的不利局面!只好忍痛,壮士断腕,舍车保帅,终引起此等大败!
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过于苛责!你是有指挥失当之责,但更多的是求胜心切,临战处置不当,这也是新将最容易犯的过失!你理应悉心总结经验,以此败为鉴,避免以后再犯,众将官也可从中受益!”
小胡子的一番开脱之言,句句有根有据,非常宽容,带着暖暖的体察之意!
白明心里的委屈荡然无存,非常感动!他也曾心生悲凉,为何君上不来增援,里应外合,至少也不至于如此被人重重围困,腹背受敌,直到被分隔蚕食!
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另有蹊跷?
自从白氏族中子弟依仗白碧皇后的权势,出现了放纵胡为的行为,给白碧惹了不少的非议!在小胡子严令下,仍有人不愿悔改,连累了一大批白氏族人受到惩罚!有的被杀头,有的被充军,有的被剥夺了财产!
遭受重罚之后,家族名誉蒙羞,白氏的优秀子弟也受到军督统员的背后小瞧,搞得像白明这样的新晋优秀人才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心中很有牢骚!
白明热泪盈眶,再次行大礼,恳求道:“都是我指挥失当,陷孤军于重围,无法脱身,折损实力!我愿接受惩处,请君上责罚!我的两位副将因我而死,我绝不愿独活!您不让我死,您就准我带一千基元土匪死刑犯敢死队前去攻城,了我战死沙场的夙愿!”
小胡子神色一凝,脸色不善,怒斥道:“糊涂!”
众将官都跟着摇头唏嘘。
银天见小胡子真火了,这要是一怒之下,让这小子上城厮杀,真有些屈才了,赶紧出列道:“君上!大战当前,杀将不详,容易寒了新将的心!谁都是从嫩处儿成长过来,些许过失不算什么!可以适当做些惩戒,比如减半俸禄之类,也可鞭策其它新人,警告其小心谨慎!”
小胡子一拍几案,啪的一声大响,呵斥道:“糊涂虫!你这想法真幼稚,如还是不能放开胸怀,开阔眼界,你就难堪大任!你还不明白吗?”
被小胡子醍醐灌顶的一呵,白明吓得一激灵,脑子立刻清醒几分,应道:“白明糊涂!我就是被挫败打击蒙了心智!君上!我明白您的苦心!”
小胡子神情稍松,淡然道:“何苦心之有?”
白明用袖子擦去泪痕,坚毅地回答:“我们战势吃紧,经历实战的将官奇缺,每次开战全由您亲自指挥,如果战场陆续展开,定会提肩见肘,顾东不顾西,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历练新将,待其成熟,才可派往各区战场,独自迎战,以达到全面压制的目的,战局才能向有利我们的一面发展!”
所有的将官都吃了一惊,估计除了银天,银飞和银通能参悟到这个层次,其他人只能局限眼前了!再没有人敢小瞧这个嫩毛小子了,都极其惊诧的望着他!
小胡子见火候到了,下令道:“就凭你这见识,升白明为红袍将军!”
所有的将官都被震住了!那些科班出身的新锐将官更是信誓旦旦,恨不得现在就带一队人马阵前冲杀,好好来一场大战!
小胡子扭头瞅了瞅旁边记录的紫袍总文书。紫袍总文书赶紧点头起身,拿出一卷麻布文书宣读道:“因战功擢升,银月为红袍将军,任第二将军!银华为红袍将军,任第三将军!白明为红袍将军,任第四将军!”
众将官非常后悔,为啥自己不争着出去!这火线升职速度可是太快了!银天大将军可是平定了内陆匪患才当上的,那仗打的多如牛毛!可这些嫩小子,学院毕业就凭此一战,由准将直接扶正成大将军了,如果自己还不往前冲,那头前的将军可就排满了,怎会有自己的机会!
这里边最酸的就是蓝袍白启了,凭自己跟小胡子的关系和亲密劲儿,怎么说也更容易获得战功啊!但小胡子一直就没让他上战场,除了上次右营缺人临时客串,过了把将军瘾,就再没机会显摆了!整天就是个四处跑腿的轻松活!眼看着,这些还不如自己的小子们个个红袍加身,真是太酸了!
小胡子命令红袍银天、红袍银华、红袍白明三人分别指挥各自大营所部,凭器械之力,消耗高台之城守军,最大限度的吸引敌军来援。
红袍银月干自己最在行的进攻,毕竟他跟刀疤交过手,总会更了解对方的秉性!随着佯攻的开展,小胡子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投弹车根本就无法将火弹投入城内,全被高墙拦下,火油全都烧着岩石,再投就是浪费了。
这高地上修高墙真是太绝了!……
红袍白明因上两次孤军深入,阻击有功,虽有过失,但瑕不掩瑜!他的表现勇敢果断,用对等的实力第一次几乎歼灭了大半敌军,军功卓越,第二次兵败也事出有因,为鼓舞士气,特阵前擢升白明为红袍将军。
白明是白启的族弟,自家兄弟升迁,蓝袍白启总要去恭贺一番。进得白明休息营帐,白明正在看着地图琢磨!
蓝影一闪,白启帐门口高声说道:“白明将军可在否?”
红袍白明一听是族兄白启,立刻高兴的迎上前,亲热的招呼!两人本来就关系很好,亲如兄弟,不分彼此。
没说两句话,白启抖了抖蓝色袍子,吃了酸葡萄般的说:“真羡慕你,能带领大军阵前杀敌,攻城略地,开疆拓土,实现男儿的抱负!不像我至今未拓寸土,还是个蓝色袍子……”
红袍白明知道族兄的意思,是在君上身边呆腻了,想出去领兵,没多想就顺着他的话说:“以你跟君上的关系,只要你提出这个要求,也不为过,君上应该会答应的吧?没准派你个头阵打打!……”
蓝袍白启一听喜出望外,好像自己从来没要求过什么,倒不如这次撞撞运气……
白明升任红袍刺激到了蓝袍白启,心中很是羡慕。他三番五次的磨叽小胡子请求他的允许,想带兵出战,再不想做小胡子的跟屁虫了!
小胡子没办法,找个机会安排白启回银河宫给白碧送密令,顺便让白碧开导开导他。
银河宫白碧寝宫,桌上都是好吃的。姐弟俩刚吃完在唠家常。
白启迫不及待地把心事向姐姐和盘托出。撅着嘴,白启央求姐姐说:“你就跟君上说说嘛!让我出去带兵,我一定行!绝不会给你丢脸,辱没家族威望……”
白启本以为最心疼他的姐姐会很高兴的答应,还会夸自己有出息,有抱负!没想到当头就被白碧浇了一盆冷水!
白碧听到弟弟的气恼话语,心中无明火起,轻声骂道:“你个不知轻重的弟弟就知道打打杀杀!你可知道你的任务远远重要于其他的将帅?……”
白启一脸不解,面色涨红,还有些气恼姐姐不帮忙!
白碧心中一闷,气的直哆嗦,无奈地说:“我的亲弟弟!我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糊涂?我原来那机灵的白启弟弟去哪了啊?”
白启似乎觉得自己也好像真的错在了哪里,又一时想不出来,不由的看着伤心的姐姐很是自责!……
白碧见弟弟面露悔色,就平复了些情绪,语重心长道:“弟弟,你可知肩负的使命?”
白启从没有这么思考过,难道自己还有什么使命?他从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重要任务,自己就是姐夫的跟班儿副将,鞍前马后的听候差遣,就是个深得君上信任的亲信罢了!
白碧见到弟弟的迷茫样,不得不再次点破,郑重地说:“你肩负的那可是帝国的安危!你要豁出性命,也要保证君上的周全!他在,我们白氏一族就在,可享受不尽荣华富贵!他亡,我白氏一族定会先亡!……”
白启恍然大悟!是自己被贪欲蒙住了双眼,而忽略了最为重要的使命!蓝袍白启忙给姐姐跪下请罪。
白碧疼惜的摸着白启的头:“姐姐的身家性命也在你身上!苦了你了!姐姐真不愿意送你去做这个挡箭牌、挨刀盾,但也没有其他更可信赖之人!我只有你啊,我的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