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凡小帅竟然是杨正雄和云凡英的亲生儿子?”当云如山的口中说出这个答案时,全场一片哗然。
“不是还在娘胎的时候就。。。”布依依说到这忽然打住,她忽然想起了一个非常恐怖的传说。
养鬼胎!
一般来说,孕妇如果死了的话,腹中的胎儿一般是无法生存的。
但是,也有例外,像云凡英这种已经怀胎九个月,接近临盆的,还是有可能保住胎儿的,当然,从现代医学的角度来说,这种可能性也不大,不过她有个道法高深的父亲,而且还会一些邪术,像养鬼胎这种手段,他也会一点,至于具体怎么实施,好像已经超出了本文的范畴了,这里也就不再多讲。
所以说,做了几天鬼胎的凡小帅,也算是奇葩一枚了,怪不得大壮和布依依的玉牌叠加在一起能够找到他,这妖妖灵的成员,若没一点怪诞之处,还真不可能撑得起来。
搞清了凡小帅的身世后,接下来的问题,就落在那红衣女鬼上了。
很显然,这红衣女鬼肯定是那云凡英。
但是,作为一个资深的厉鬼,云凡英已经在这世间存在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足以让像陈娟娟这样的冤魂烟消云散了,而云凡英不但没有削弱,反而有愈来愈强之势,是什么样的方式可以让她做到这点呢?
答案其实还是在云如山身上,这些年来,每隔一段时日,云如山都会用一种邪术,“以血养魂”之法,来维持爱女的魂态,因为至亲之间的血源,是最珍贵的,就这样,一直熬到了现在。
然后,在杨不凡中毒之后,又让云凡英夺了他的舍,在其身上多待了一天,造成了杨不凡脑溢血的假象来逃脱罪责。
若不是忘尘和布依依去了黄泉路的三生石前找到了杨不凡的魂魄打听了他生前的事,这个案子绝逼就会成为一桩意外死亡的正常事件了。
所以说,仇恨,有时会蒙蔽一个人的双眼,扰乱一个人的心智,让其为之疯狂,为之冷酷。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该如何处理这云如山呢?
如果以现代的科技手段来定案的话,这云如山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明显的证据,像梦中催眠之类的,是没办法作为呈堂证供的。
对于这一点,雷动是非常清楚的,所以他已经在一边开始犯愁了。
“大家可否听贫道一言?”似乎看出了雷动的难处,流云道长忽然开口道,“我知道我师弟已经犯下了大错,但是,又实在无法对他量刑定罪,所以,不如由我将其带回道观内永久地幽禁起来,让其终生反省自己的问题,你们觉得这样可好?”
他的这番话,虽说不上完美无瑕,但为今之计,好像也找不出其他适合的方案了,再加上这流云道长乃道家的泰斗级人物,好像也只能如此了。
雷动没有作声,算是默许了。
临行前,云如山冲忘尘拱手道:“最后还想请道友帮个忙,能否将小女的魂魄安全地送走?”
“我这边没问题的,”忘尘答道,“但是关键在于你女儿她自己,昨晚她还想吸食我徒弟的阳气来着。”
“这个你大可放心,”云如山环视了一下四周道,“其实她一直都在的,相信你们也能感知到,看到现在这一幕,她也应该可以安心进入到下一个轮回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忘尘说着拍了拍凡小帅的肩膀道,“小帅兄弟,好好跟你外公道个别吧。”
“外公,我,”这变化来得太过突然,凡小帅一时之间,竟然无从说起,虽然他也隐隐觉得这位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老安的身份没那么简单,还有他这离奇的身世,这一切,都仿佛是一个恍如隔世的梦。
“好孩子,”云如山语重心长地说道,“外公跟你的缘分已经到此为止了,今后的路,你要一个人好好走下去,而且,那杨正雄肯定还要跟你做亲子鉴定的,经济上,你的后半辈子是不用发愁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好的,”已经泪眼婆娑的凡小帅啜泣道,“外公您也保重,注意身体,有空我一定去青城山看望您老人家。”
一番别离后,大家的心里都不是个滋味,毕竟,这是一个家庭的悲剧,一个相互伤害后的无奈结局。
从盘面上来看,最终的受益者确实是凡小帅。
因为收到消息的杨正雄第二天就赶到了“平凡人家”,要亲自来看看他这意料之外的惊喜。
对于认祖归宗这种大事,凡小帅表现得相当冷静,并且还向杨正雄提出了一个要求:晚上跟他一起送云凡英上路——上轮回之路。
在此期间,凡小帅已经通过大壮布依依去了阴间的妖妖灵一趟,拿到了属于自己的玉牌,正式成为妖妖灵的一员了,玉牌上给他的名称是“暴食使者”。
可能是因为凡小帅的原因,这红衣女鬼这两天表现得极为克制,但是将杨正雄带上,就不知道能有何效果了,毕竟当初云凡英的死,这杨正雄可是脱不了干系的。
所以忘尘大壮和布依依三人在一旁神情肃穆,如临大敌,而杨正雄则显得心神不定,忐忑不安,只有凡小帅一脸平静,成竹在胸的样子,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当然不会害怕,相反,还十分渴望,这些年来,虽然一直没见过亲生的娘亲,但是在梦中,不断有红衣女子来亲临探望,关怀爱怜,竟然让孤寂的他从没感受到母爱的缺失。
如今,他想让一家三口,最后来一个大圆满的团聚,好让他的娘亲能走得安心,走得彻底,不留一丝遗憾。
那云凡英果然如约而至,在涂上牛眼液的杨正雄和凡小帅的眼里,这云凡英虽然依然身着红衣,但早已散去了一身的暴戾之气,换之的,是一片祥和宁馨,那正是凡小帅梦中时常见到的形象。
“妈!”凡小帅的深情呼唤。
“小英!”杨正雄充满着内疚和忐忑的呼唤。
此时此刻,一切尽在不言中。
此时此刻,连一旁的忘尘等三人都感同身受,情思泛滥。
云凡英安心地走了后,剩下的事情,也基本上按照既定的流程来进行着,凡小帅的“平凡人家”和“不凡酒家”合并,他也理所当然地接替了他同父异母哥哥的位子,毕竟,他的厨艺,足以让杨正雄放一百个心了,至于酒店的管理,杨家自然还有其他人帮衬着。
“平凡人家”所占据的那块小店面,凡小帅依旧经营着烧饼和烧烤,同时又当做他们妖妖灵的一个活动据点,以及忘尘老爷子的临时饭店了。
不得不说这凡小帅心思慎密,考虑周全,这一下也彻底解决了大壮师徒俩的后顾之忧。
就这样,到了杨不凡的头七过后,这事,也算是彻底落下了帷幕。
然而,有一个人,一直对此事心有疑问,惴惴不安。
她,就是布依依。
这天,当雷动来到了他们的据点,和他们几人一起共进午餐时,布依依忽然拿出了那个小记事本,神色凝重地对雷动说道:“头,我总觉得这事还有蹊跷。”
“哦?那你为何不早说呢?”雷动问道,大壮等人也用好奇的目光望着布依依。
“其实我一直在整理着那天杨不渝对我说过的话,因为前几日牵扯到了云老前辈,所以就把这茬给忽略了,”布依依道,“但是这两天,我又重新整理了一遍,竟然发现了一些端倪。”
“快说来听听!”雷动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急迫的神情。
“其实也就是从这些文字中整理出了一首小诗。”布依依说着便把那首小诗念了出来:
明月当头照,心火暗暗烧,脉络何处有?鬼狱现新妖。
“这诗,好像看不出有啥奇怪的啊!”何大壮在一边嘟哝着。
“你懂什么?”布依依白了他一眼道,“这杨不渝无缘无故跟我说了一达通话,然后我还硬生生地将藏在这乱七八糟的话语中一首小诗给翻了出来,这说明了什么?”
“难道,这杨不渝是假装生病?”雷动忽然问道。
“躁郁症,肯定还是有,但是,”布依依沉声道,“并不代表她就是个傻子,相反,这杨不渝能够把一个秘密用一首小诗的形式,打乱藏在一段乱七八糟的话语中,就说明其智商非常高。”
“那你能看出这首小诗所蕴含的意思吗?我的布大哥。”何大壮嚷嚷着问道。
“一般诗歌中所暗藏的意思,无非就是在每句的首和尾,”布依依道,“所以你们也可以看看这首诗歌每句的首尾,然后组合起来,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俺试试看啊,”何大壮叫道,“明照心烧脉有鬼妖,这,好像也没啥意思啊?”
“再精简一下,去掉其中的一半,只留四个字来看看。”
于是几人又开始在这八个字中胡乱组合起来,这回,一直没做声的凡小帅终于开口道:“前四个字和后四个字中,分别取两个字,那么很明显后两个字中应该是有鬼这两个字念得通一些,至于前两个字,我觉得应该是暗示某个人的名字,比如这明和照,可以代表某人的姓,而心烧则代表某人的名。”
“没错,”布依依用赞许的目光望了望凡小帅道,“再结合当时现场的情形来看,她一定非常惧怕某个人,而这个人肯定在她面前,所以才用了这个法子来暗示给我。”
“你的意思,说的是那个心理医生赵焕?”雷动终于明白了过来,沉声问道。
“对,取诗句中的照字谐音,至于焕字,这杨不渝留了个心眼,估计还是怕那心理医生觉察到,所以在第二句诗歌中用了跟火相关的句子,而这焕字正好是火字旁,这点上,我也是想了许久。”布依依一口气将最终的答案托盘而出。
“那我们还等什么啊?赶紧去抓他啊?”何大壮叫嚷着。
“太晚了!”布依依叹了口气道,“估计杨不凡出殡后,这家伙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