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布依依等六人将两位水电工师傅的维修记录全部都阅览完毕,而最后的结果,居然没有一条跟窃听器相关的描述。
六人相互对视了一下,而后一起将目光投向了两位水电工师傅。
“两位师傅,你们确定这就是你们最终的维修记录?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吗?”布依依还把“特别”这个词语加重了一些语气,提示的意思非常明显了。
“这个,这个嘛,应该没有了吧?”那原本心直口快的丁建华,这回居然也变得有些支吾了起来。
“不对吧?”布依依的语气有些凝重起来,“你们再仔细想想看,一定遗漏掉了什么。”
“布警官,我们真的只知道这些,有些东西,我们是不能知道的。”那丁建华被逼得有些慌不择言了,这话回得让大家轰然一笑,很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这时,有些看不下去的女馆长庞雨薇也发话了:“老丁啊,你们究竟发现了什么?难不成还是啥惊天大秘密吗?”
“庞馆长,您就别逼我们了,我们真的啥也不知道啊。”知道前面说错话的丁建华这回头摇得跟那拨浪鼓似的,脸上流露出非常无助的神色。
“可是你们看到的东西,跟葛教授的失踪案有很大的关联哦。”布依依也不跟他们俩拐弯抹角了,便直接说了出来。
“布警官,你的意思是,要是我们不说,还会有做伪证的嫌疑,是吗?”丁建华问道。
“这个是自然,而且还要看葛教授到底是何种状况,”布依依继续吓唬他们道,“要是万一葛教授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你们这隐匿不报的行为,就非常严重了。”
“啊!?”这回,丁建华脸上的表情已经由无助转变为绝望了。
“行了,小布警官,你别吓唬他们了,”一旁的梁恪渚终于开口了,“这事是我要他们别说的,你们有啥不明白的,还是继续问我吧。”
“你终于肯出面了,这样最好。”布依依轻轻地松了口气,仿佛千斤重担一下子便卸掉了。
“梁馆长,怎么会是你?”布依依身边的才朵朵有些疑惑地叫道。
“对,就是我!”梁恪渚说这话时,语气非常坚定,“你们现在心里一定还有许多疑问,没关系的,我可以一一为你们解答。”
“那好!”布依依沉声道,“先跟我们解释一下第一个问题吧,为何要在三楼的所有宿舍中安装窃听器?难道你不知道这种偷听别人隐私的行为也算是违法的吗?”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为了某个人,我不得不这样做,即算是受到法律的小小惩罚。”梁恪渚正色道。
“你说的某个人,我猜一猜啊,”布依依说到这,忽然冲丁建华和娄山河道,“这里已经没两位师傅什么事了,请你们先回避吧。”
丁建华娄山河二人闻言如获大赦一般,飞快地离开了会议室。
而后,布依依的视线又回到了梁恪渚身上,微微一笑道:“你说的某个人,应该就是葛教授吧?”
梁恪渚闻言微微一怔,继而爽朗大笑道:“不愧是布警官,这都能让你说中,没错,安装窃听器,就是为了葛教授。”
“等等!”在一边听得云山雾罩的大壮忍不住开口道,“我现在还没搞清楚,安装窃听器跟葛教授到底有啥关系,能否说清楚点,梁馆长?”
“好的,我慢慢说给你们听,”梁恪渚稍稍思索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你们应该也知道,这葛教授,其实一直是我们博物馆的常客,而且重点是在我的二号馆区,所以,这一来二去的,他跟我便成了好友,毕竟我们俩的志趣爱好还算是相近,有不少共同话题。”
“因为非常熟识了,也为了给他省点住宿费,毕竟长时间住宾馆也是笔不菲的开销,所以后来我就把他安排在三楼的宿舍里住下,反正我们三楼的宿舍从没有住满过,加上葛教授以前每次来博物馆的时间都不少于一个月,这样我正好乐得做个顺水人情了。”
“至于为何要安装窃听器,主要是因为最近这两三年,我们发现,这葛教授有了一些变化,倒不是因为他来的次数少了且每次的时间也变短了,而是因为他的性格和行为,跟以前相比,变得非常乖张和怪异,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就拿住宿舍来说吧,起了变化后的他,每次来住宿时,竟然一天换一间宿舍,走马灯一样换个不停,而且口里还不时飚出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语,于是,为了更好地监控他,我私自做了决定,在每间宿舍中都安装了窃听器,毕竟他还是我的好友,当然不想他出现什么意外,不管他住哪间寝室,我都能监控到他。”
“以上这些,就是我安装窃听器的缘由了,如果可以,我甚至还想把窃听器换成针孔摄像头呢!”
“哈哈!针孔摄像头俺喜欢!”大壮大声叫道,脸上露出一丝猥琐的笑意。
布依依有些愠怒地瞪了他一眼,这丫的,这种关键时候也没个正经的。
“请问梁馆长,那葛教授出现这些变化的具体时间大概有多久了?”布依依冲梁恪渚缓声问道。
“这个我说不好,应该不到三年吧?”梁恪渚的眼中现出了一丝迷离之色,“反正是两年多前,也就是秋天的时候来我们这里便出现了变化,因为以往每年夏天都要来我们这住上一两个月的他,那年暑假居然一直没来,而且也没有告知于我,所以我怀疑,那年暑假,他一定遭遇了什么,才导致他起了那么大的变化。”
“你说他口里经常出现一些听不懂的话语,你能大概描述一下吗?”布依依似乎是找到了某个关键点,切入问道。
“这个我来回答吧,”身畔的刘坤云开腔道,“这葛教授彪出的那些话,应该是跟某种巫术的咒语有关系。”
“哦?刘馆长真是高人,居然连巫术都知道啊。”布依依赞道。
“哪里哪里,”刘坤云缓声道,“只是略知一二,毕竟这巫术也不是能登大雅之堂的东西,稍作研究而已。”
“所以刘馆长也说不出具体是何种巫术,是吧?”
“没错!我觉得甚至有可能是某种已经失传了的巫术。”刘坤云道,“反正现在我国失传了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不过有一点我要补充说明一下,”梁恪渚忽又发话道,“葛教授那种怪异的状态,是断断续续的,也就是说,时而清醒,时而癫狂的那种。”
“那他清醒时,还是以前的样子吗?”
“差不多吧,反正他会对我说抱歉之类的一些话,还说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很久,慢慢就会好的。”梁恪渚微皱着眉头说道。
谈话到了这里,算是告一个小小的段落了。
“朵朵,这件事,你怎么看?”面对妖妖灵组织的智囊,布依依还是非常欣赏她的。
“从梁馆长方才的话语中来分析的话,”才朵朵淡淡地说道,“这葛教授,有点像是中邪的症状,但是,他又有清醒的状态,所以是不是真中邪又不好说了。”
“我觉得,他可能是修炼某种巫术走火入魔了。”大壮也嚷嚷着进来凑了把热闹。
“滚!”布依依低吼道,“真若是走火入魔了,那还能有命在吗?”
“我这不是在假设嘛,”大壮有些委屈地说道,“如果说既不是中邪,又不是走火入魔,那还有什么法子让葛教授变成那样呢?”
“这不是让我们一起探讨吗?哪有像你这样直接下论断的!”
现场,陷入到了一阵短暂的静寂中,每个人心里,都有着自己的想象空间,并且都在疾速旋转着自己的脑神经。
“我说说我的一些看法吧,”一直没作声的葛烈,终于发话了,“因为葛教授是我的堂叔,也算是我的亲人了,只不过跟他们聚少离多,毕竟都有了自己工作和生活的圈子,但是,据我所知,我的这位叔叔,应该也算是位学识渊博之人,在玄学道术上的造诣,应该比我高了不知多少个层次,所以你们所说的他的这些变化,我觉得并不奇怪,别说巫术了,就是某些道术,修习起来,也会让自己发生一些怪异的变化,所以,我们现在的重点,应该还是回到最初的主题,那就是我叔叔到底去哪了?”
“小伙子,”刘坤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事恕我们博物馆无能为力,毕竟葛教授最近一次出现在我们这,已是近一年前的事了,他若真是彻底消失了,那你们任何能找出来啊?除非是他自己愿意出来现身。”
“所以我觉得老葛真的是变了,”梁恪渚忽然叹了口气道,“按照以往的情形,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缺席这么久不来这里,最起码,我跟他的友谊,也不会消失这么久音讯皆无啊。”
说到这里,众人脸上皆是一片戚戚然之色,这葛教授的失踪谜案,似乎也要成为未解之谜的一份子了。
整个现场,重新归于沉寂之中。
该想的想了,该说的也都说了,还有什么是他们该做的呢?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那铎铎的声音在这静寂的空间中弥散开来,显得愈发的诡异和神秘。
“谁说我变了?我可还是那个好端端的葛立夏,我回来了,快开门!”
门外,居然是葛教授!
众人脸上的表情马上变得惊喜交加,方才还在长篇累赘地谈论着他,结果这人立马就到了,这种感觉,仿若隔世一般,令人眩晕。
“怎么,难道我是鬼吗?你们怎么都是一样的表情啊?”葛立夏教授一脸倦意地出现在众人眼前,看见大家每个人的嘴巴都无一例外地张成了O型后,不由得开心地笑了笑。
“老葛,我的葛大哥!”缓过神来的梁恪渚率先扑了上去,一把抓住了葛教授的胳膊叫道,“这阵子你去哪了?居然惊动了警方,还找到我们博物馆来了!”
“警方?”葛教授发出了梦呓般的声音,这才发现房间中有许多的生面孔,“这事怎么会麻烦到警方呢?我可没有报警啊。”
“叔叔!是我啊,我是小烈子啊!”葛烈是第二个冲到葛教授身前的。
“小烈子?”葛教授的眼中闪过一丝迷惘之色后,才恍然说道,“原来是你啊,都这么高了,这么多年未见,你父母现在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