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斑斑!”警笛长鸣。
夏日晌午,丰都市主干道正在上演一场警察抓罪犯的大戏。十几辆警车闪着警灯,鸣着警笛,狂追一辆逃窜在街道上的奥迪轿车。各式车辆见之赶紧避让。路人纷纷侧目,全都为之好奇。
“好家伙,这太平世界,谁敢如此猖狂?真是活腻歪了。”开着一辆“亦泽”SUV型红色越野车的钟凡鄙夷地骂句,他这车近期的市价是146。8万至174。8万,可见他的经济收入非同一般,怪不得他这会说话的语气会让人觉得有些“得瑟”。坐在他身旁穿着靓丽打扮有些妖艳的女人李晓燕不悦地翻个白眼,兴许她是碍于情面,对钟凡的“高调”敢怒不敢言。
钟凡骂过一句,把车靠边避让,而后向飞掠而过的警车队伍继续鄙视,道,“哎,那哥们一定是个榆木脑袋,他小子是不是金庸大师的小说看多了?真以为他自个是古时代的那些武林高手吗?如今世道,我们警察大哥只要拿把枪把他脑袋点着,他就不敢再作瞎了,真是蠢蛋,朽木不可雕也。”
作瞎是丰都市的本地方言,系不敢再反抗的意思。
“切,你说的当然轻巧了,你以为个个都像你有福气呀?日进斗金,又娶了一个警察老婆为你保驾护航,如果换做别人,当然是要作下瞎的。蛇有蛇路,拐有拐路,我们也要有饭吃。”李晓燕忍无可忍,不想再听钟凡“得瑟”下去,故意对钟凡唱着反调,道:“如果我们个个都遵纪守法,那还需要他们警察做什么?”
“哦?按你李美女的意思,我们那保险也不用买了?”钟凡乐笑一个,再揶揄李晓燕一句,而后看眼远去的警车,“呵呵,还是我那婆姨厉害,叫她抓谁就抓谁,谁也惹不起她。”
“切,就你把她当宝,假小子一个,没点女人味。”李晓燕为之不悦,一脸醋意,“既然你这么在乎她,那还骚扰我做啥?”
“哈哈,你生气啦?”
钟凡不以为然,继续开着SUV越野车随车流向前驶去。
一路上,李晓燕闷闷不乐,嘴巴撅的老高,脸色极为难看。
钟凡笑会,戏谑她一句,“李晓燕同志,做人要学会快乐。”
“快乐个屁,这个季度我的业绩不完成,就要吃西北风了。”
原来,李晓燕系中国X寿丰都分公司的保险代理人。
她对保险业极为崇尚和热爱,好比虔诚的宗教信徒,逢人就介绍她们公司的保险业务。去年三月在一次酒会上,她与钟凡相识,没一会就对高大威猛、风流倜傥、能说会道的钟凡产生敬佩,可她哪知不仅没有从钟凡身上捞到一笔业务,反而差点把自己给搭了进去,最可气的是被同行们笑话,笑她做了赔本买卖。
因此,每当李晓燕想起这茬子事就分外窝心,若不是有姐妹们劝她,她还真想一竿子插到底筒倒米出,让钟凡落不着好。
不过,钟凡虽然没有在她手上买过保单,但对她出手还算大方,衣服首饰哪一样都没有给她少买,还经常带她去风景名胜区游览,本有阿Q精神的李晓燕便也逐渐想通,认为自个红颜薄命,能与钟凡**几回也算是不幸中的荣幸。
说起钟凡,他的身份确实非同一般,履历丰富。他是甘肃天水农民子弟,海军陆战队杰出侦察兵,还曾是丰都市公安局的优秀破案能手,其后成为闻名遐迩的工笔画大画家,其画作曾在军事博物馆、法国巴黎和欧美国家多次展出,受到业内大师和行家的高度指点和好评,每平方尺画作价格上万。
搞艺术的人都喜欢吹毛求疵,这一点在钟凡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喜欢他的女人从十八岁到五十八岁的都有,有的喜欢他儒雅,有的喜欢他一掷千金,还有的喜欢他长得帅。
钟凡确实长得很帅,一米八五的大个子,虎背熊腰,国字型相格,浑身上下倍显刚毅。在他帅气的外表下时刻透着灵气和傲气,不时绽现一股正义之气,让人生畏。尤其是他一双明亮的眼睛,每当看人时就似乎能够把人的心际看穿。透过他有神的双眸,也让人能够充分感受到他对人的率性和亲切。
“逢人就说笑,遇事就帮忙。”钟凡因此极有人缘。
“走,天色尚早,我们找个酒店暂且休息一下。”钟凡道。
李晓燕冷“哼”一声,道:“你又想干吗?这大热天的。”
“嘿,我们还能干吗?谈心事呗,你那保险还想不想卖了。”
“流氓,有好险种也不卖给你,我不是第一次上你当了。”
“哈哈,瞧你想哪去了?怎么这么敏感呢?你也真是的,像我这个身份还需要买保险吗?哥可是国宝。”
“切,你就是一个活宝。”李晓燕忍俊不禁,似乎想起某件往事,道:“死钟凡,如果你在做那事时喊我活宝,我就把你阉了,并且把我们的糗事告诉你老婆,叫你从此身败名裂。”
“嘎!”钟凡突然一个急刹车,差点使后面的车辆追尾。
“干什么,你会不会开车?”后面车辆司机探出头骂道。
李晓燕也被吓了一跳,恐慌地看着钟凡,她还是第一次看钟凡发这么大的脾气,在以前,钟凡都会让着她,认为“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晓燕,如果你不讲规矩,得寸进尺,坏了我的好事,我可叫你吃不了兜着走,从此以后不要混了。”钟凡怒不可遏,向李晓燕吼道,“X,你竟敢敢威胁我,胆子也太大了。真是一个女人,三天不管,你就上房揭瓦?”
“你凶什么?我不就是说句气话吗?”
李晓燕被钟凡骂的身心簌簌发抖,顿时如蔫了的茄子,再也不敢甩性子。说穿了,她还真不敢跟钟凡闹掰,不是害怕钟凡的猛烈性格,而是担心从此以后不能再从钟凡身上捞到任何好处。
事实是钟凡虽然没有在她手上买过一件保单,但他的亲戚朋友和战友在她手上可没少买,还有对于钟凡这么优秀的男人,即使不能嫁给他,只要跟他相好几回也是福气。换做一般女人,连跟钟凡逢场作戏的资格都没有。在男女情事上,虽然许多女人想接近他,但他从不随便乱来,所以她在钟凡的心里算是有些分量。换句话说,李晓燕该知足了。钟凡虽然会与女人逢场作戏,但感情上绝对不会背叛他的老婆和家庭,X事除外,不用相提并论。
“滴滴!”由于钟凡突然急刹车,其后的车辆狂乱喇叭催促。
钟凡听到喇叭声,按了两下喇叭表示回应,接着把车继续往前开去。由于李晓燕对他威胁,使他心里顿时没了半点兴致。开车把李晓燕送到她住的小区后,一溜烟把车开回市公安局家里。
“M的,真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钟凡想着李晓燕“不懂事”的情景恼怒,一边从手提包里掏出钥匙打开家门,他本想把手提包往对面沙发一扔,忽然赶紧收手,立即附上笑脸。
“哈哈,老婆,你回来了?”
“干什么去了?毛毛躁躁的。”
钟凡的老婆名叫郭莉,年约三十,身穿女警服,肩扛三级警督,英气逼人,让人生畏。只见她端坐沙发,杏眼圆睁,其目光如审讯犯人的态势。钟凡不敢对她直视,深怕被她训斥。
“嘿嘿,莉姐,我就是去跟几个朋友聚了聚。”钟凡嬉笑着走到郭莉的身旁坐下,再殷勤地给她按肩揉背,道:“莉姐,你这些日子肯定是累坏了吧?犯人抓到了吗?刚才我在回来的大街上,看到几大队警察追捕一个嫌疑犯,我还以为你也在那些车上呢?让我想起你来就感到你极为威风。”
“少贫嘴,我有分身术吗?”郭莉享受着钟凡带给她的慰藉,可说话的口气却依然很冲,转头对钟凡责问,道:“这些日子我去了深圳,你没在外面干坏事吧?”
“晕,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一颗心都全交给你了,谁还能走入我的法眼?我作画的时间填的满满的,哪里还有空闲?”
“少胡扯,上次我去宾馆查案时,把你逮个正着你忘了吗?”
“哪跟哪啊?我不是跟你说了那是一个推销保险的吗?”
“哼,鬼查信,你可别忘了我们都是当警察的。”
“是,你是全省优秀的女刑警,我哪敢放肆?”钟凡害怕郭莉再往深处想,对她坚决表明忠心,道:“郭队,你不要看我平时嘻嘻哈哈,其实我的骨子里对你是忠贞不渝。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女神,一辈子也会不离不弃。”
“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郭莉审视的目光盯着钟凡,一副对他的表决显现出不信任的神采,“我知道你优秀,你如今成为大画家了,功成名就,围着你转的女人肯定很多,如同苍蝇,这点我都理解,但你心里可随时要有杆秤,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你曾经是名铁骨铮铮的军人和人民警察,我们不是普通家庭,要有原则和底线,不能做给我们脸上抹黑的事,知道吗?”
“是,我铭记于心。”钟凡感到愧疚,他很惊奇郭莉会突然像岳父大人那般对他说话,叫他一时无言以对。
“好了,不说了。给我按按,我身上都沉死了。”
“是,老婆。”钟凡苦笑着应句,也把对她的称呼立即改了。
在给老婆郭莉按背时,钟凡想着与李晓燕和某些女人的往事,郭莉说的对,由于他现在是大画家,接触的女人各个层面上的都有,女明星、女企业家、女记者、女精英,为此他产生感慨,“社会真是一个大染缸,要想保持不被污染真是太难了,有句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老婆,对不起。”
“啊哟,你轻点,弄疼我了。”由于钟凡分神,郭莉的肩膀上仿佛被他狠掐了一下,钟凡窘红着脸赶紧对她道歉。
“好了,我洗洗去。”郭莉起身向洗漱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