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入芙蓉小区形形色色的人,李彤心里突然萌生一种直觉,觉得犯罪嫌疑人很可能就生活在对面小区里。通过案发现场资料判断,这个嫌疑人极大可能是李晓燕的熟人,或者是对李晓燕生活极为了解的人。最重要的一点,李彤认为杀害李晓燕的是个女性,依据**她胸前的匕首,可以分析这个女性瘦弱矮小,或者跟李晓燕穿同码的鞋子,故而法医和技术人员难以判断她们两者的脚印。
当然,李彤还认为一点,这个女性对杀害李晓燕应该蓄谋已久,处心积虑,故而没有在案发现场留下任何痕迹,连指纹也没留下一枚,由此可见她心思细腻,并且具备一定的反侦察能力。
李彤心想,如果钟凡不是涉案,或者还在刑警队,那么对这种案子很快就能找到线索,不仅是她自己,即使他老婆郭莉也是他的徒弟,钟凡像是一个天生侦探,可惜却另有心志当画家去了。
“哎,要是姐夫在就好了。”李彤内心感慨说。
小方和小刘对案子却没动脑,一个劲地狼吞虎咽吃着饭菜。
李彤看他们俩的吃相好笑又嫌弃,道:“小刘,你是男人,吃饭难看点也就罢了。小方,你可是个待字闺中的女孩也是这副吃相,就不怕人笑话,我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嘿嘿,李姐,既然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那你在吃饭时就不要说话,以免噎住喉咙。”小方不以为耻,反而呛她一句。
李彤笑笑,道:“还顶嘴,怪不得你嫁不出去。”
“啊,姐,难道你嫁了吗?”小方又再呛她一声。
李彤突然被她的话噎住,气得拿筷子打她手臂一下,“死丫头,我说一句,你顶两句,眼睛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领导?”
“嘻嘻,李姐,我们都是兵,郭队才是我们的领导。”
“我X,你还反了你。”李彤被呛得差点失控,怒道:“快吃饭,等吃完饭我们再去调查犯罪嫌疑人,我们先去找下与旺平吃饭和唱歌的那几个人,再去找旺平的外甥张淼。”
“姐,我们这样工作有用吗?如果他们有事,等我们找到他们时,他们早就统一口径了。我觉得我们还是用老办法,化妆侦察,即使嫌疑人隐藏再深,也会被我们顺藤摸瓜揪出来。”
“哦,行啊,你还有点上路了,没白跟姐混啊?”
“这是当然,虽然你不是领导,但是我姐呀。”
“切,算我没白疼你。不过这几个人我们还是要去查一下,等再查个下午,那我们就会更有思路了。”李彤说。
“嗯,我想到时候我们还是要到对面小区细致地摸底排查。”小方确实上道,与李彤想到一块,“姐,这点我听你安排,跟你那样子办案才叫刺激,这样东调查西问问真是没劲,腿脚都快跑断了,脑子却越来越迷茫,我们还不如找准一个点,深入调查。”
“可是,我们该调查的还是要调查,一是奉行领导地指示,二是履行组织程序。如果我们对案情没有一个细致地了解,无论如何我们也深入不下去的,这又不是猜谜语,必须对犯罪嫌疑人有个较为圆满的轮廓,同时了解死者生前的习性和社会关系。”
“好吧,你说的都对。”
“哈哈,那当然。”
不过,谁也没想到她们两个女刑警会这么谈话。在工作时,小方顶多喊李彤一声李姐,这个时候却把她的李字也去掉了,直接称呼她姐。小刘还是第一次跟李彤出警,他原先在市局档案室工作,最近才调到刑侦队来。
接下来,李彤等警察一起去找与旺平吃饭唱歌的钟立兴和那个电工,电工名叫何先贵,系市二中数学老师何先明的弟弟,今年三十三岁,面色黝黑,两眼有神,透着一股狡猾劲,让人一看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坏人”,不好不坏的那种。
钟立兴是个中年男人,年约四十,但让人看上去精力特别旺盛;他与何先贵臭味相投,都对女人癖好,时不时找些不正经的女人鼓捣几回,在市电力公司口碑极坏。
李彤等警察找到他们二人时,他们俩深怕与旺平等保险业务员不堪的往事浮上水面,立即撇个干净。
钟立兴说:“我们是第一次与旺平认识,她来我们公司找我们买保险,说社险和商险都买才好。我们无趣,那天吃过饭后,她便叫来她两个同事陪我们去KTV唱歌。没办法,我们俩只好跟她签了两份车险,算是谁也不亏。”
何先贵也说:“我是跟我们钟科长去跟她们一起吃饭的,不是看在我们钟科长的面上,我也不会跟旺平买车险,我表妹就是做保险业务的,如果我不在她那买,被她知道了定会把我骂死。”
“哦,那你们认识李晓燕吗?”李彤突然质问。
“李晓燕?”钟立兴和何先明想了一会,都说不认识。
但李彤看出他们俩在说谎,从他们不轨的目光可以判断出,他们俩不仅认识李晓燕,甚至跟她很熟。如果没猜错的话,不是李晓燕抢旺平的单,而是旺平抢李晓燕的单,或者相互抢来抢去。
尔后,钟立兴和何先贵听说李晓燕被杀为之紧张,但他们都能说清那晚没见过李晓燕,并且均有人证明他们没有作案时间。
李彤等警察走后,何先贵着急忙慌地对钟立兴说。
“钟科长,真是好险啊,我们差点栽了大跟头,以后我们再也不跟那些保险员吃吃喝喝了,还是下班后回家陪老婆安全。”
“靠,瞧你这点出息。没做亏心事,怕什么鬼敲门?我们又不干什么?唱唱歌喝喝酒怎么啦?人家做保险的又不是X女。”
“啧,这也不行,我怕遇到事说不清。”
“扯淡,你这么胆小还算个男人吗?”
“嘿嘿,你才是真男人。”
“哈哈,滚一边去。”
其后,李彤等警察找到张淼时,这小子正在宾馆客房吸粉,吓得他顿时喊警察饶命。张淼还是个小孩,看上去十六七岁。
小方不禁好笑,道:“臭小子,你年纪轻轻就不学好,活到头了吧?走,马上跟我们到派出所去。”
“卧槽,我真是倒霉透了。”无奈,张淼被扭送到西锣古巷派出所,刚进门就被熊昵拍他一下头。
“混账东西,几天不抓你就皮痒痒了,押进去。”熊昵骂后,转头问李彤,“小李,你们在哪抓到他的?这小子真是屡教不改,我们把他送戒毒所戒了两次也没把他的瘾戒掉,他爸气得脑溢血差点中风,真是可怜,怎么生了他这么一个败家子。”
李彤说:“是这样啊,我们是接线人举报,在长途汽车站后背银河宾馆把他抓个现行。我们去时,他正沉迷那个东西。您负责审讯他一下,她小姨前段日子说过要找他教训死者李晓燕。”
“啊,那倒不至于吧?他虽然染上恶习,但不至于会去杀人。他天性胆小,生性懦弱,连只鸡都不敢杀。他本来是个好孩子,由于他父母前些年离婚,导致他无心上学,浪荡社会,其实他的学习成绩很好,若不是出现家庭变故,他考上北大清华也没点问题。”
“哦,是吗?这倒没看出来。”李彤为之惋惜,“熊所,那这样吧,我去对他审讯,不管如何,希望能把他再引到正道上来。”
“好啊,这孩子确实是太可惜了,希望还能有救。”
李彤点头笑下,“只要根正苗红,就一定还有希望。”
“是,你说得对,那我配合你。”
“嗯,我们一块进去。”
“行,你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