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凡把车停在化肥厂门口左侧,然后下车走进化肥厂院内观察。他先是到办公区转了转,然后走到办公楼东侧住宅区。
化肥厂的面积很大,占地一千多亩,这时是上班高峰期,人们也不太注意他,即使保安也把他当做新入厂的工人或者职员。
由于化肥厂设备老化,保安和工人对工作也平淡如水,每个人都似乎是混日子,即使大清早也是无精打采,没点朝气。
钟凡心想这样的企业工人只是为了生存做着每天重复的工作,他们视野狭窄,或者文化程度偏低,对更好的工作和生活又不敢奢求,深怕工厂哪天若是倒闭了,连家庭也会养不起。于是各个抱着做天和尚撞天钟的心思。
因此,钟凡感觉到像汪平那种女人对金钱的狂热程度。通过李晓燕曾经说过汪平的“劣迹”和从人性学分析,这个汪平很不简单,兴许案子大有文章。对于办案,钟凡从来不会小看女人。从前好几件大案要案都是因为他洞悉人性,包括女人心思,所以他能很快找到案犯的蛛丝马迹,从茫茫人海中把他们揪出来。
“你好,请问你找谁?”待工人太多进入厂区上班后,一个保安终于发现了他行踪可疑。
钟凡打量保安一下,他比自己要矮半个头,而且瘦骨嶙峋,似乎风一吹就倒,心想像他这样的保安只是在厂里混饭吃的货。
保安看钟凡不语,立即提高警惕,本能似的握下保安电棍。
钟凡笑笑,道:“保安同志,你别紧张,我就是来你们厂里看看,之前已经跟你们郑总打过招呼了。”
为了打消保安的疑虑,他只好拉大旗作虎皮,其实根本不认识什么郑总,只是来之前在卫生间用手机查了化肥厂的资料。
“哦,是这样啊。”保安无话可说,也不敢再问,看钟凡穿的人五人六,气质不凡,他想钟凡不是等闲之辈,兴许是大客户。
可是,钟凡对他忽然产生一个想法,决定向他打听郭晓东和汪平,便拉下他到一旁的椅子坐下,接着发给他一支烟。
他先是有一句每一句地问他有关化肥厂生产和经营的情况,然后才向他借机打听郭晓东和汪平的事。
保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没有一点防备,还深怕因为回答不到位坏了厂里的业务,“钟老板,我们化肥厂这些年的业绩真是大不如前,有时候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好些工人都辞职不干了。你说这个郭晓东就是一个典型,我们都叫他东哥,东哥原先在我们复合肥料厂车间当工长,他老婆嫌弃他挣的少,所以夫妻俩经常因为钱吵架。他老婆汪平很厉害,在保险公司当经理,听说一年能挣十来万,经常小车出入接送,有时候十天半个月也不回家。东哥听得风言风语多了,一气之下辞职,可是他太讲义气,在外面闯了一两年也没闯出什么名堂,还把存的一点钱都花光。看他在外面不如意,我们这些保安时常会拿点钱接济他。不过,听人说他好像惹了什么案子,昨晚警察来厂里找过他。”
“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我甚对他这样的人同情。”钟凡感怀一阵,他心里也确实怜惜这样生活疾苦的人群。
“哎,谁说不是呢?”保安抽口烟,再继续说道,“其实都是他老婆害的,只要是个男人,谁受得了头上顶个绿呀。”
“嗯,是呀,这个东哥和汪平他们家住哪?”
“呶,就那栋。”保安手指斜对面的一栋宿舍,道:“幸好他们还有一套房子,不然东哥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前昔我还问过他的情况,他说他要到南方去闯闯,说有个战友在深圳一家大公司当保安队长。”
“哦?他当过兵?”钟凡顿感惊奇和亲切。
“是的,他原来当过我们厂的保安队长,后来嫌铮的少去了复合肥厂车间,先从工人做起,做到了车间工长的位置。”
钟凡若有所思,推想郭晓东的下落,对于他跑路确实可能,但依据他的性格分析,心想他一定还在这个城市中。
接下来,钟凡再向保安扯开话题问了些厂里无关紧要的事,便告辞他离去,到厂门口开车回去市里。按照他的计划,他想首先得把汪平拿下,那才是“逼”出郭晓东的关键。
“**,我钟凡,你到东方大厦咖啡厅来见我一下。”车进市区后,钟凡打手机给昔日的线人何从贵。
何从贵年约三十,同那个保安一样瘦骨嶙峋,但精明强干,一对眼珠子转的贼快,活脱脱一个王志文年轻时的翻版。
钟凡到东方大厦咖啡厅坐下不久,**就赶了过来。
“钟队,您有事找我?”
“嗯,坐下说。”
**对钟凡有些敬畏感,如果往深处想的话,**曾经应该是钟凡拿“暴力”收复的,当然这是假设。
“看看,认识这个人吗?”钟凡打开手机找出汪平的照片。
**看会,摇下头,“钟队,您有事吩咐。”
“好,帮我去‘钓’她,她是做保险的,你知道怎么做。”
“钓她?钟队,你不是没当警察了吗?”**疑惑。
钟凡笑笑,幽默一句,“为民除害。”
“行,我保证完成任务。”**会意一笑。
而后,钟凡从包里拿出一叠钱甩给他。
“这是经费,有什么难处再打电话给我。”
“呵呵,够了,我泡妞从来不花钱,就她这种货色根本不入我的法眼,我三下五除二就把她搞定。”
“不,你不能掉以轻心。”
随后,钟凡向他交待如何行事。
**听得认真,最后向钟凡竖个大拇指称赞。
“钟队,还是你牛。”
“行,那就这样。”
“好,看我的。”
**领命,回家针对汪平做了点功课,然后穿戴一新,骑摩托车去中国人寿丰都分公司找她。
如之前一样,汪平在职场开早会,向大家讲解新的险种。
**只好在职场先听一会,待汪平完事后才向她搭讪。
“平姐,你讲的真好。”**笑脸灿烂地恭维。
“你是?”汪平疑惑,以为是哪个职员新带来的同事。
“啊,平姐,你不认识我啊?我是吴桂平呀。”**编着瞎话,说是化肥厂的职工子弟,还吹嘘自己这些年在上海发展的情景,这次回来是想为家里人买几份国寿福,再买两份车险。
汪平在脑子里捣了一遍,也没想起他来,但听说要买保险,心里立即激动,也不再管他**什么来路。
“这样好啊,我们就是要有保险意识。”
汪平乐的开怀,打开公文包,意图向**讲述保险业务。
“等等,这里人多嘴杂,我也听不清楚。”**看她上钩,邀请她到附近的咖啡馆坐坐,“我是个粗人,又没什么文化,平姐,你要好好对我讲讲,千万不能让我上当。”
“哪能呢?”汪平笑逐颜开,到咖啡馆后,把国寿福和车险讲的头头是道,她还真不愧是职场经理,业务知识倍儿熟。
**装作认真倾听,但目光却对汪平故意不轨。
汪平发现苗头不对,脸色立即泛红。
“吴老板,你有在听吗?”
**装作痴情,反应过来,“对不起,我被你的专业知识迷惑了,你说的真好,我现在才发现女性在职场多么有魅力。”
“哪有啊,我就是吃这碗饭的,不熟悉业务不行呀。”
“平姐,你放心,这个保险我一定会买,只是我还要回家去跟家人商量商量。你放心,钱没问题,只要决定了,随时刷卡。”
“可以,这是我的名片,你们商量好了,随时联系我。”
“行,那先这样,我这就拿资料回家。”**见好就收,就当跟汪平打了个照面,接下来他再施展解数。
在结账时,**出手阔绰,还给服务员几十块小费,故意给汪平一个“甩钱”的印象。作为拜金主义者,汪平立即就动了心。
当天晚上,汪平担心业务告吹,打手机过来。
**乐呵,待手机响了好一会才接听。
“你好,是吴老板吗?”
“喂,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