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飞机从天而降,降落在江西赣州黄金机场。
李彤如个时尚丽人,同旅客步下飞机,可当她走出机场却分不清东南西北,要去找到豺狼,她还需要转搭客运车,或者花费500多块打辆出租车,而且还不见的有出租车师傅愿意搭她去。
豺狼老家居住在湘赣边界,井冈山南麓,是湖南省海拔最高的县域。毛**和**曾经率领红军在此革命,著名“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即是毛**于1928年4月3日在本县沙田镇“三十六担丘”旱田颁布的,后成为我军《第一军规》。
所以,豺狼从小对军人饱含真挚感情,且深爱祖国和人民。
可是,豺狼只能做个隐秘战线上的人,因为他太出色了。
在特训期间,豺狼各项考核成绩都是卓越,各式先进武器、飞机、大炮、坦克和计算机都玩得非常溜。不仅如此,他还精通一门民间绝技,可比上个案子李蒙,更能杀人于无形。
李彤本想打个电话给豺狼,可好奇心作祟,她想等到了豺狼老家再窥个究竟,于是花600块打辆出租车赶去豺狼老家。
到豺狼老家时已是下午6点。按照郭莉的吩咐,李彤在豺狼家附近杂货店买些礼品,见没外人,他向店主打听豺狼的情况。
“阿姨,您认识杨军吗?”李彤问道。
店主是个中年女性,长得高大威猛,但父母给她取了个特文气的名字,名叫“文秀”,她这个杂货店也叫“文秀商店”。
文秀看李彤打听杨军的情况感到诧异,不禁打量李彤半晌,觉得像李彤这种时尚丽人怎么会来找杨军那种烂人。
“姑娘,你是不是在网上认识杨军的?你不要嫌我多嘴,这个杨军可是一个很不着调的人,他都快四十岁的人了,干啥啥不行,又好吃懒做,还心高气傲,眼睛长到脑门上。不是他父母去世,他连房子都没得住,绝对是流浪街头,最可恶的是他连女儿也不养,隔三差五就往外面跑,又没见他赚几个钱回来。”
文秀极度看不起杨军,仿佛杨军挖了她家的祖坟,把杨军说的一无是处,就差朝地上“呸呸呸”地唾弃了。
“阿姨,您误会了,我只是找他有点事。”李彤没想到豺狼那个堂堂“兵王”在群众眼里是如此不堪,这让她有点匪夷所思。
文秀撇下嘴,还把李彤也当成那种不正经的女人。
“阿姨,那杨军家住哪里?”李彤再问文秀一声。
文秀看眼门外,手指不远处一栋楼,“呶,就那栋破楼,住四楼,他家是农业局家属,刚才他还到我这里买了一条烟。”
“谢谢阿姨,那我去了。”李彤不想再跟文秀说话。
李彤提着礼品来到豺狼家门口,正欲敲门时,门突然从里面拉开,惊得她往后倒退一步,感觉豺狼像是有先见之明。
“哦,你来啦,进屋吧。”豺狼把李彤让进屋里。
豺狼家极为简朴,又很杂乱,而且还有一股霉味。
再看豺狼,让李彤大跌眼镜,不管怎么想,也难以把他想象成兵王那种人,更不敢想他曾经侦破过许多宗大案要案。
豺狼其貌不扬,五短身材,而且骨瘦如柴,目光呆滞,印堂发黑,典型一副破败的倒霉相,怪不得街坊邻居都看不起他。
“你就是杨军吗?”李彤打量豺狼家,受刚才那个女店主文秀的影响,她也产生一点对杨军居高临下的偏见。
豺狼鄙夷一笑,怼李彤一句,“你是来相亲的?还是来执行任务的?坐吧,知道你要来,我特意去农贸市场买了酒菜。”
李彤瞥眼茶几上三个热菜:一个辣椒炒肉、一个西红柿炒蛋,还有一个空心菜,接着看豺狼从冰箱取出两瓶啤酒。
“晕死,就你这点菜还是去特意买的,过的什么乱七八糟日子。”李彤打心眼里对豺狼的生活情趣徒生看法。
“喂,你还愣着干什么?真是来跟我相亲的呀?”豺狼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其目光却突然犀利,叫李彤不敢抗拒。
“对不起,我只是感到好奇。”
李彤强笑,坐到豺狼对面,见茶几脏,拿几张餐巾纸擦拭。
豺狼反感地看李彤一眼,再手指一弹打开啤酒瓶,倒了满满一杯啤酒放到李彤面前,“你路途劳累了,先喝杯啤酒解渴。”
“谢谢。听人说你日子过得紧巴,原来我不太敢信,现在看到你家和你本人,我还必须得信了,你不是每个月有津贴吗?”
“你八卦了是吧?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况且你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这人啊,钱又不贴在脑门上。我很愿意过这种生活。人言可畏,如果我害怕被人中伤那就不活了吗?”
豺狼一点也不汗颜,反而乐此不疲,仿佛看破红尘的高僧,他这个风格有点像王志文主演的电视剧《天道》里的丁元英。
“这人是个怪人。”李彤对豺狼不敢再小觑,但更加好奇,又打探他的消息,“对了,听人说你结过婚,还有个女儿,是吗?”
“结过,又离了,相处两年不到。干我们这行的没办法,聚少离多,又赚不到几个钱,所以她就出轨了。我父母去世后,女儿也去跟了她。我乐的一个人过日子,正好图个清静。”
“那次结婚经组织批准了吗?”李彤觉得不可思议,她对隐秘战线一点都不了解,以为一旦涉及结婚必须向上级打报告。
豺狼也不避讳,还笑道:“那次结婚是早婚,只是办了酒,没扯结婚证,况且我那个时候才18岁,还刚成年呢。”
“原来是这样。”
李彤看豺狼放荡不羁产生反感,对豺狼的话也顶多能够信一半,她想从双方谈吐无法判断他的内心,像他这种人太复杂了。
“行了,好奇害死猫,我们谈谈工作吧。”
豺狼话毕,喝口啤酒,再拿起筷子夹块肉送进嘴里,如个农民似的贪婪地咀嚼肉味,还夹杂着嚼肉声。
李彤也喝口啤酒,但她不敢吃豺狼做的菜,总感觉不干净。
看豺狼深邃的目光盯着她,她只好以笑作答,再把丰都的情况向豺狼简单讲述一遍,豺狼听完后做思虑状。
稍后,豺狼说:“这个对手的内心极其冷漠,阴险毒辣,具备做大案要案的高度和素质,通晓兵法,又善于谋划,是个劲敌。”
“你准备从何处入手?”李彤问。
豺狼又想了想,“我暂且还不知道,我得去了丰都才能定下方案。不过有一条,不能轻易接触邓贤达,否则会功亏一篑。”
“我们钟处也是这么认为。我很愚笨,你们都是高人。可不是说擒贼先擒王吗?明知道他是犯罪集团首脑,为什么不抓?”
“抓?抓了怎么审?他就会供认不讳吗?你们钟处号称大案终结者,如果能抓的话,他早就把邓贤达抓了,还会等今天?”
“你的意思是像我们钟处说的从外围将死他?”
“哼,将不将得死还得看有没有本事?”
豺狼感到压力不轻,一种不祥的预感莫名地浮上心头。
豺狼顿了会,再说道:“邓贤达极会算计,防范又如此严格,好比铁板一块,如同水泼不进、针插不进。即使我出手,也要一些时间才能接近他们内部,要想打入他们神经中枢就更难了。你想想,一个珠宝集团的大老总都是他的手下,你想他那人有多厉害?如同这样大老总身份的人大有人在,如果一旦动了他们的奶酪,他们还不奋死反击吗?这个任务极其艰巨,这两年我又走背时运,双亲离世,搞不好我也会跟这个世界说拜拜。”
看豺狼心事重重,李彤不免担心。可这是命令,即使任务再艰巨,身为隐秘战线上的精英,豺狼也只能义无反顾执行和完成。
“杨哥,钟处也说过,如果把邓贤达从外围彻底将死,那丰都十有八九会引发一场大地震,如果我们将不死他的话,国家会遭受重大经济损失,巨额资金将会更进一步流往国外。钟处说:现在我们所掌握的账号只是冰山一角,要想撼动整座冰山必须启用像您这样的干将,只有您这样的干将才能让整座冰山坍塌。”
“呵,后两句话是你自己加的吧?你们钟处不会这么说。他虽然曾经当过侦察兵和刑警,可他如今是个画家,艺术成分让他想当然和急于求成,有些方面还想得过于简单。譬如他命**接近邓贤达就是一个很大的失误,明知道邓贤达处心积虑,他还这么草率,结果狐狸没打着,还惹得一身骚,**也被害死了。作为一个统帅,必须像邓贤达那样高瞻远瞩,具有一览众山晓的辽阔视野。如果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仓促出兵,十有九败。”
“哇,你真是个高人,还没开始办案就能一针见血地指出要害。”李彤暗为佩服豺狼的广度和高度,经豺狼这么一说,顿时把在她心中爱慕又崇拜多年的钟凡形象扯下神坛,于是心里产生感叹:“哎,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你们钟处只是太急了些。以他的智慧本来可以稳赢,结果因为他轻敌把自个被邓贤达套进去了。”
豺狼看出李彤对钟凡的崇拜和爱慕,笑着宽慰一句。
“是啊,杨哥,您说得对,他就是太急了,前昔去救一个女保险李晓燕就是因为太急差点卷了进去。”
豺狼回想一下,“哦,那事我知道,我当时还发表过评论。”
“你是怎么评论的?”李彤又开始八卦,“有没帮他说话?”
“呵呵,你以为呢?”豺狼不禁发笑,觉得李彤太幼稚了。
看豺狼发笑,李彤也可想到豺狼没说什么好话了,因为对钟凡的感情,翻豺狼一个白眼,“我们不说了,明天一早出发。”
“行啊,你给我三万块,不然此事暂缓。”豺狼突然向李彤要钱,而且还嬉皮笑脸,仿佛李彤不拿钱给他,他还不去丰都了。
“啊,你要钱干什么?你真是没钱人吗?”
李彤难以置信,丝毫没想到豺狼会突然问她要钱。
“如果我说我对钱没兴趣,也没概念,你会相信吗?事实就是这样,我对钱确实没兴趣和概念,所以日子过饥一顿饱一顿。我这次离开老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想给她一个交待。”
豺狼一副深情和伤感的语气,李彤又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行,我等会去银行取给你。”李彤觉得有“义务”帮助豺狼了却这个心愿,“杨哥,我想那是你的恋人吧?长得怎么样?”
“呵呵,一般人,你想我能好上什么人?有人愿意跟我好就不错了。”豺狼自嘲地笑笑,端起酒杯把啤酒一饮而尽。
李彤把这幕看在眼里,忽然对豺狼生出恻隐之心。她不知道,从此以后她与豺狼再也分不开了。“美女爱英雄”,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当天晚上,李彤去ATM机取了多次才凑够三万块钱,当她跟豺狼去把钱给那个女人时,没想到被那女人从屋里打了出来。
“滚,你如果再来骚扰我,我就报警。”
那女人骂毕,把铁门“轰”一声关上。
李彤一头雾水,半晌没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