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东余光忽然扫到在冯子旭身后的墙壁上,似乎有红色的字体。
随即他便轻轻的拨开了冯子旭的尸体,看向他身后的墙壁。
只见在这面已经有些许掉漆的墙壁上,用血红的色的字体写上了几个大字。
“血债血偿。”
就在这时,两名法医也已经来到了牢房,随即在其他同事的帮助下,将尸体从铁窗上放了下来。
费乾眉头紧锁,苦着这一张脸低头注视着被装进尸袋里的冯子旭,右手一下下的揪着自己右侧鬓角的寸发。
“最重要的嫌疑人怎么就这么死了!这家伙是信了什么反科学组织吗?”
看着备胎走的冯子旭,霍文东此时脑袋里面也是一片空白。
宋依秋也仰头看向天花板,双手叉腰,右脚的脚后跟一下下的在地面上磕打着。
一时间,这三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不过费乾还不死心,一把抓过了身边的同事问道:“昨天晚上有谁接触过冯子旭?”
警员一愣,随即摇头道:“昨晚把他关进来之后就没有人接近过他,直到今天早上我才看到他在这上吊了!”
“那你们就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吗?这个冯子旭就在我们龙潭市局,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就这么上吊了,说得过去吗?”
旁边一名在市局工作多年的老警员拦在了费乾的面前,“费队,我知道我们难辞其咎,谁也没想到他会自杀的!”
“你看没看到他的鞋子上有鞋带?为什么不让他把鞋子换了!”
随即费乾看了一眼缩在老警员身后的青年警员,伸手指了指他,“昨晚是不是你在这看的?”
青年警员目光有些闪躲的在费乾脸上扫了一眼,接着点了点头,一脸委屈地说道:“对不起费队,我真的没注意。我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让他换鞋的。”
“你一句不知道没注意就完了吗?你知道这是什么人吗?这是加油站爆炸案的重大嫌疑人!我们好不容易才抓到他,现在可倒好,死在我们警局了!”
“费队!”宋依秋忽然叫了一声费乾,“算了,就别为难新人了。如果真要分责任,我们才是真正应该担责的。如果不是我们心急为了尽快审案把他留在这里,他可能就不会死了。说来说去,都是我们的错。”
费队气得呼吸都有些紊乱了,双手插着腰一脸不甘心的把头扭到了一边。
“哎!!”
随即他重重叹了一口气,走到一边蹲在了地上。
而此时霍文东还在注视着墙上的那几个字。
他有些不太理解,如果说冯子旭真的是一个报仇心切的人,并且已经在伊莱科潜伏了两年策划了一起起汽车入侵案件,他既然有如此耐心,难道会因为被抓就这么自暴自弃了吗?
直觉告诉霍文东,冯子旭的死似乎不是在宣泄自己心中的愤怒。
而是在保护身后的某一个人。
一念及此,霍文东的脑海中便浮现出了昨晚审讯冯子旭时提到让他写源代码的表情。
他的神色犹犹豫豫,并且在那一刻是缺乏自信的。跟霍文东之前做笔录时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
他一定是在极力掩盖着什么。
而且藏在他背后的人一定拥有某种力量,才可以让他宁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保全他。
在冯子旭的眼里,是把那个人当做最后的希望,并且认为他一定能够帮助自己复仇。
而他在墙壁上留下了这几个字,也很明显,是将矛头指向了伊莱科新能源公司的懂事长,周学凯。
云脑、冯子旭、周学凯,这几个人背后难道有着什么复杂的关系?
随着案件的不断深入,霍文东觉得,开始有过去他所不知道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跳了出来。
从两年前的黑客入侵医疗系统案件,再到现在入侵汽车的案件。
这一起起案子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就在这时,费乾的手机忽然间响了起来。
还在怒火中的费乾动作有些暴躁的掏出了外套口袋里的手机,按下接听键后便不耐烦地说道:“喂!谁啊!”
“啊,怎么了?”
下一刻,只见费乾脸色忽然间阴沉了下来。
“行了,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之后,费乾便从地上站了起来,看了看身边的宋依秋和霍文东,“又有新案子了,我去看一看。”
说完,费乾便又转头打量了一下墙上“血债血偿”那几个字,重重的叹了口气朝门外走了出去。
宋依秋和霍文东两人同时向后稍稍撤了一步,给费乾让了条路。
随即宋依秋看了看身边的霍文东,“我们也走吧,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你先走吧,我再待一会儿。”
宋依秋知道现在最难受的就是霍文东。
他从秋名市大老远的调到这就是为了抓云脑。
可是现在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抓到了一个最可能跟云脑有联系的人,就让一夜之间就没了,换成是谁也难以接受。
随即宋依秋便轻轻拍了拍霍文东的肩膀,朝外面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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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潭市工业开发区,烟台路。
上午五点三十分,费乾便带人来到了凶案现场。
根据汇报,五点十分的时候,有一名环卫工人在清扫街道的时候,发现路边的小树林里有一具女尸。
本来现在费乾还在为冯子旭的事情心烦,现在又弄出个命案,让他感觉自己头都快要炸了。
费乾从警戒线下面钻了进来,目光随即落在了道路右边小树林正有法医和警员聚集的地方。
只见费乾习惯性的从夹克衫口袋里掏出了一双白手套戴在了自己的双手上,走到法医后面往死者身上看了看。
这名受害者女性看上去年纪30岁上下,脸上和身上并没有看到明显的伤痕和血迹,并不是被人用利器刺中身亡。
“哎?什么情况?”费乾对正在取证的法医问道。
法医头也不抬的继续对现场进行检查,说道:“初步判断,死者是死于颈椎脱位。当场毙命。”
“颈椎脱位?”
“嗯,明显是被人用蛮力造成的后果。”
“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根据尸体僵硬程度,死亡时间大概是在4个小时以前。”
“死者身份呢?”费乾对身边的同事问道。
“死者名叫李凤婉,是附近汽车厂的文职人员。在下班的途中被他人杀害。”
“现场有发现什么吗?”
“这个凶手很谨慎,树林里没有留下鞋印,至于死者的身上还有什么线索,得回去进行解刨才知道。”法医说道。
“对了费队,我们来的时候,死者就被装进尸袋里了。”
“啊?”
费乾听罢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他办了这么多案子,什么稀奇古怪的方法都见过,直接给死者准备好了尸袋,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另外我们刚刚还了解到,这名死者,是一名器官捐献患者。”警员说道。
一旁的法医听罢也不由得回头看向警员,“器官捐献?”
“嗯,是在龙潭市新发区人民医院签署的捐赠协议。”
“哎。。。。。。费队,你说怎么好人总是不长命呢?”
费乾眉头一皱,也不免为死者感到惋惜。
正是好年华的善良姑娘,就这么没了。
而且如果她是器官捐献者的话,那尸体也不能保留太久,得尽快送到医院去,与家属进行沟通之后对器官进行摘取。
一想到这,费乾不免有些心痛,仿佛是看到自己的弟弟妹妹把身体一块块的切给别人一样。
不过在常人眼里去世后选择把器官捐献出去的人,都是无私且勇敢的人。
一般人是没有勇气做出这种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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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
“医生,不对啊!我们应该是排在第一位接受捐献的!为什么变成别人了?是不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啊!”
一名等待着肝脏捐献的肝癌患者家属此时正将一名医生堵在了走廊里,急得直跺脚。
而医生也仔细翻阅着受捐记录,再三反复确认后说道:“真的没有错,你看这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你家的女儿排在第三位。”
“第三位?怎么可能!我上次问的时候还说是第一位。”
就在这时,一名三十多岁的青年医生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走到同事身边接过了他手中的受捐记录表,“隋哥,怎么了?”
“小安,你可算来了,这位患者家属说她女儿是第一受捐者。可是这记录上明明写着第三位。”
姓安的医生听罢歪了歪头,“不对吧,我记得第一位的确实是个小姑娘。”
“对嘛,我就说嘛!”患者家属说道。
隋医生一脸疑惑的看着安医生,“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得按系统来啊。现在系统是显示的她家女儿是第三受捐者。是不是你记错了?”
安医生看上去也是一头雾水,“难道是我记错了?”
“安医生。”
忽然间,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从旁边传来。
安医生抬起头看了看身边这名青年男子,“有事吗?”
“医生,我女朋友叫钱薇薇,我听说有了新的捐赠器官到了,想问一下,我们可以做肝脏移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