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大家不都是为了破案嘛。行了，该干嘛去干嘛去，今天这会议室就别过来了。”
“行，我知道了。”警员最后看了一眼会议室大门下面的两份外卖，随即便笑着走开了。
然而转眼间两天的时间就过去了，霍文东在会议室里两天两夜没出门的消息很快就不胫而走。
甚至局里有些爱八卦的同事都在传，说他们网安支队在会议室里搞什么秘密实验，弄得神神秘秘的。
现在每天从这经过的同事都忍不住到会议室门前打个卡。
为了避免影响，网安支队将放在门前的外卖都收走了。
可是即便这样，那请勿打扰的牌子还是看上去十分显眼。
中午食堂吃饭的时候，一些同事便三三两两凑到一起，忍不住就这个问题讨论了起来。
“哎，你们说网安支队这两天搞什么呢？占着小会议室不让用，搞得我们开个会还得天天到楼上预约，保洁阿姨可是挺开心的，会议室的人一直不停，她都不用打扫了。”
“我听说网安支队好像是在搞什么破解程序，为了不被打扰所以临时征用了会议室。”
“破解程序？什么系统那么厉害啊，连他们那个女魔头宋依秋都搞不定？”
“嗨，宋依秋的技术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自从他们队里那尊大佛来了之后，那还有她什么事儿啊。”
“就那个霍文东，我有一个朋友跟他是初中同学，听说他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差点把计算机课的老师给吓死！”
“啊？还有这事儿？你说说？”
“我听我朋友说，这个霍文东小时候话不多，因为单亲家庭的欢喜还经常遭到一些同学的嘲讽，所以就在计算机教室里动了手脚，写了一段什么程序，每天夜里十二点，计算机教室的电脑都会全部自动开启。”
“第二天老师早上去的时候就觉得十分奇怪，我这电脑走到时候明明都关了，怎么来了之后全都是开着的？”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将近一个月左后，学校里面就开始有人传，说这间学校里面闹鬼，以前死过一个人。但当时确实是有一个女生，心脏病发死在了计算机教室里，这一点倒是真的。”
“这本来就有的事实，加上计算机教室来这么一出，搞得同学们都不敢去上计算机课了。”
“那个老师后来不信邪，非要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就在教室里守着。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到了半夜十二点，计算机又自动启动了，并且开始还播放诡异的音乐！”
“那个女老师当时就吓傻了，和陪她一起的同事连哭带喊地就跑了。”
“就因为闹鬼这件事，当时那个学校所有学年的计算机课都停了一个多星期。”
“后来还是从外面请了一个大神级的计算机高手过来，这才查出来，原来是有人在电脑里植入了病毒。”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校外的人偷偷进来干的，结果查出来发现，居然是刚刚上初二的霍文东！”
“很多人当时都不信，一个初二的学生，怎么能设计出躲过杀毒软件的病毒。”
“后来这个霍文东也承认了，并且被学校记了大过。要不是他父亲来替他说情，他就被直接开除了。”
其他同事听完霍文东小时候的经历之后不禁瞠目结舌。
“真的假的？你不是在忽悠我吧？”
讲故事的警员听罢立刻辩解道：“我忽悠你们干什么？我朋友亲口跟我说的，他当时跟霍文东同班同学！这事儿你们要是有认识秋名一中的随便找个人问问，他们肯定都知道当年的计算机教室闹鬼事件。”
“我的天啊，那个霍文东初二就有这本事？那不是天才吗？可平时怎么看不出来呢？”
“这你们就孤陋寡闻了。不是他不显山露水，而是我们警队有纪律，有些非法手段是不能用来破案的。要是这个霍文东现在不当网警，而是当了什么黑客，那可够宋依秋他们网安支队喝一壶的。所以就庆幸吧，这样的人误入歧途。”
“我听你这么说，这么感觉像是在替他打抱不平，当网警屈才了，被限制了能力？”
“我可没这么说啊。我们警队有警队的纪律。”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大家基本上也都心知肚明网安支队的霍文东在会议室闷了两天到底是干什么。
而面对着同事们越来越大的讨论声，宋依秋的压力也已经越来越大了。
就在这些同事谈论霍文东的时候，他们却没发现，宋依秋就坐在他们后面隔了一张桌子的位置。
此时的宋依秋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毕竟霍文东在会议室里两天不吃不喝，再怎么下去的话，他就算在里面不累死，那也要饿死了。
中午离开食堂之后，宋依秋便给霍文东带了一份，回到了网安支队一墙之隔的会议室门口。
她将手举到半空，犹豫了许久，才忍不住敲响了房门。
可是突然间，就在她手还没落下去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却忽然打开了！
但这门缝一开，宋依秋便立刻闻到一股刺鼻的酸臭味从会议室里飘了出来。
宋依秋嗅了嗅鼻子，随即皱起了眉头，看到蓬头垢面的霍文东出现在了门口。
此时的霍文东下巴上长满了胡茬，脸上还泛着油光，眼睛上稍微有点黑眼圈，不过精神状态看上去还算不错。
“你终于出来了，你要是再不出这扇门，我恐怕就要叫救护车了。”宋依秋说道。
只见霍文东呵呵一笑，将手里的一个U盘举起来晃了晃，“我想这次应该搞定了。”
宋依秋接过优盘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里面装了什么？”
霍文东神秘一笑，“病毒。”
宋依秋听罢眼睛都快要掉出来了，目光瞬扫四周，随即小声骂道：“霍文东你疯了吗！你敢在警局里写病毒？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霍文东摇了摇头，“这不是普通的病毒，我已经模拟了各种自毁系统进行实验，这个病毒可以用以毒攻毒的方法，吞噬掉自毁程序中的源代码。你可以理解成，你到了一个房子里，把原主人从房间里踢出去，然后你就是这个家的新主人了。”
“你这东西，靠谱吗？”
宋依秋话刚说完，便看到霍文东另一只手举起了云脑的一只手机。
随即宋依秋立刻注意到，这支手机已经完全解锁，并且进入了桌面！
见此一幕，宋依秋把手里打包的午饭塞到了霍文东的手里，随即将他手中的手机夺了过来。
看到手机确实已经解锁，并且数据没有被销毁，宋依秋便一脸惊讶地抬头看向霍文东。
而这时的霍文东已经坐在了会议桌前，对着饭盒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看来完成了工作之后，霍文东的身体感知也已经恢复了正常，强烈的饥饿感将他拉回到现实中来。
当宋依秋将这个所谓的病毒拿回去使用之后，果然另外一台手机也破解了！
贺剑雨看到霍文东的成果之后，不由地兴奋地说道：“我去，这样也可以啊？以毒攻毒这也太流氓了吧？这把自毁程序替换了？”
站在后面的刘芳看到后也开口说道：“这个病毒其实相当于开启启动后，自动在自毁系统上面罩了一层防护层，与设备产生了隔离，然后从里到外进行替换，直到将整个自毁程序的权限更改。可这东西真是他一个人写出来的吗？”
“这两天的时间里，你还看到过别人进去那个会议室吗？”贺剑雨说道。
“先别说别的，把那台笔记本电脑也破解了。”
此时此刻，就在网安支队继续破解工作的时候，霍文东却来到了洗手间里，对着镜子开始刮起了胡子。
看着镜子中憔悴的自己，霍文东自己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胡茬一点点地刮掉，忽然看到镜子里竟然出现了另一张脸。
一个带着白色笑脸面具的脸。
霍文东手里的动作忽然间停了下来，通过镜子看着自己身后突然凭空出现的那个男人。
那个笑脸面具看上去依旧那么讨厌，对着他露出诡异的微笑。
下一刻，带着笑脸面具的男人缓缓举起了右手，用大拇指对自己的脖子前面从左到右做了一个割颈的动作。
霍文东死死地盯着他，随即抬起右手轻轻在镜子上抹了一下，身后那带着面具的男人便瞬间消失了。
“云脑，所有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不管死的那个人是不是你，就算下地狱我，我也不会让你活得舒舒服服。”
十分钟后，霍文东洗漱完毕，终于回到了网安支队的办公室。
可是他刚一进门，却发现办公室里的众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霍文东仔细打量一下齐齐看向他的同事们，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没能破解设备码？”
只见贺剑雨尴尬地笑了笑，吞吞吐吐地说道：“破解了……全都破解了……”
“那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找证据？”
这时，贺剑雨慢慢将云脑的笔记本电脑屏幕转向了霍文东。
霍文东低头看向电脑屏幕，忽然间一脸震惊地瞪圆了眼睛。
那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两个男人在一个类似于仓库的门口相互握手。
一个是死者李东沅，Joker。
而另一个。
居然是霍文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