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对这名可怜的女生动了恻隐之心，王小野一直将她送到了家门口。
不过让王小野感觉到意外的是，她虽然早就知道这女孩子家里条件不错，但没想到住的地方居然还是市里的富人别墅区。
一路上，王小野得知这名女孩子的名字叫做汪盼盼，跟自己同样是十七岁。
别人都觉得家里有钱的孩子就应该天不怕地不怕。
但是汪盼盼却截然相反，从小家里对他的管理就十分严苛，有点不努力，或者让父母丢脸了就会遭到父母的责备。
所以现在她惹上了这种事，自然不敢跟父母说出实情。
有其他的父亲在龙潭市的商界也算是有头有脸，如果被同行们知道了自己的女儿发生了什么被拍照之类的丑闻，他在圈子里自然也无法立足。
这样的压力给到汪盼盼身上，也不免让王小野替她感到难过。
“我就进去了，谢谢你今天救了我。”汪盼盼说道。
王小野淡淡一笑，“不客气，如果你后面再遇到这种事的话，应该尝试着跟家里人沟通一下，或许他们并不会像你想的那样。”
汪盼盼听罢直直苦涩地笑了笑，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别墅。
王小野在她进去之后，抬头打量了一下这栋三层小楼的独栋别墅，忽然感觉，有点像是囚禁汪盼盼的象牙塔。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霍文东便被局长叫回了龙潭市局。
董哲在进入医院几个小时后就已经苏醒，并且为霍文东作了证，还给了他清白。
重新恢复警察身份的霍文东，比任何时候都痛恨那些躲在背地里的黑暗之手。
他发誓，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把所有跟云脑和十六年前有关的案件全部调查清楚。
而他也能够感觉到，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恭喜大货车回归！！”
霍文东见过局长拿回了证件之后，刚一回到办公室就看到贺剑雨和刘文星拉开了庆祝用的彩带。
一时间办公室里便被五颜六色的纸条彩带弄得乱七八糟。
跟在身后的宋依秋看到这两个家伙幼稚的举动，便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们两个还真是闲情逸致啊。”
贺剑雨嘿嘿一笑，“大货车回来，怎么也要走个过场嘛。”
霍文东听罢笑了笑，“谢谢，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
“嗯，喝杯奶茶吧”
一旁的刘芳忽然递了一杯奶茶给霍文东。
霍文东低头看了看奶茶杯，自然之道对于刘芳来说，这就是最友好的举动了。
办公室里的人谁都知道，刘芳最看中的就是自己的奶茶，而且还有洁癖，她现在能够将自己刚买的奶茶送给霍文东，足以表明自己的诚意了。
“谢谢。”霍文东自然不会拒绝女孩子的好意，将奶茶接了过来。
可是他却发现，只有奶茶，没有吸管。
“对了，之前那个换脸杀人案，情况怎么样了？”霍文东立刻将话题拉回到案子上，顺手将奶茶放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这件案子怪得很，被拍到的人坚持说自己是无辜的，而视频里的那些一模一样的人又找不到，除了那里，其他地方没有监控摄像头了。”
“我现在就很好奇，在没有真人倒模的情况下，凶手是怎么做到可以如此逼真制作人皮面具的？那个千面匠，也已经被抓起来了，难道还有第二个人也会利用雕塑倒模？”，贺剑雨的眉毛都快要拧成了结。
霍文东听罢迟疑了片刻，随即转头对宋依秋问道：“宋队，你觉得呢？”
“我已经查到，死者跟目前我们注意到的嫌疑人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曾经都去过兴隆商场。”
“兴隆商场？”
宋依秋点了点头，“没错，两个人去兴隆商场的时间间隔大概有半个月。”
“宋队，去过商场有什么可奇怪的？龙潭市的市民一天之内去过同一个地方的人多得是。”刘芳说道。
“我知道，我只是合理怀疑，兴隆商场会不会跟这两个人有什么联系。”
“另外我还发现，死者李韦东和嫌疑人菜杰，都是迅客微博上面的活跃用户。我在网络上面找到了很多他们的留言记录。”
“其中有三个微博，他们两个人都同时进行过评论。”
“什么微博？”霍文东问道。
宋依秋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办公室里的同事们，“五年前，夜跑女孩**案。”
听到这个案子，霍文东的眼神便流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这个案件他并不陌生，当时霍文东在秋名市任职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件案子，当时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
大致的情况就是女孩晚上夜跑，结果遇到了不法分子对她实施侵犯。
事后女孩报了警，但无良媒体为了热度将他这件事在网络上给爆了出来。
一夜之间，网络喷子们众说纷纭，将那女孩原本的受害者，变成了一个喜欢招摇衣着暴露的不正经女孩。
一时间，网络上关于女性是否应该着装暴露，以及什么样的装扮才算是保守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最后女孩因为受不了网络暴力，选择跳楼自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但即便这样，网络暴力仍然没有放过她，甚至在她去世后一个月，仍然有人谈论类似的事情时还会提到。
说什么“夜跑的女孩当心点，别穿什么超短裤瑜伽裤，当心被人拉到野地里。”
“这是我之前发现的所有共同点，我觉得很有可能，凶手跟五年之前的这件案子会有联系。”
“五年前。李大茂被杀也是五年前，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
“哎，你们说会不会李大茂也跟网络暴力有关，然后就被杀了？”贺剑雨忽然说道：“否则凶手如果和李大茂不认识的话，为什么要对他下手？”
霍文东迟疑了片刻，仔细整理了一下案件之间的关系，随即说道：“李大茂或许只是凶手罪恶开始的一个转折点。”
“而且我们还不知道这个凶手跟十几年前赵斌夫妇的死有没有关系。如果真的有关，那他跟周学凯，云脑，或许都有关联。”
“尤其是周学凯。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发生的案子很明显都对周学凯最有利。”
“周学凯的御用杀手，因为性格原因，私下作案，这证明他并不是完全受到周学凯的掌控。”刘芳也提出了一种假设。
宋依秋忽然拍了拍手，“行了，不管怎样，我们都得去兴隆商场看一下，能不能查到些什么。”
说罢，她便转头看向霍文东，“怎么样？要不要先跟我去热热身？适应一下工作节奏？”
霍文东摇头笑了笑，“这才几天工夫，你觉得我就手生了？”
“别废话了，走吧。”宋依秋说罢便从霍文东身边擦肩而过。
霍文东在众人表情丰富的脸上扫了一眼，“该干嘛干嘛去，都贼笑什么！”
说完，他便转身跟上了宋依秋。
二十分钟后，霍文东和宋依秋两个人来到了兴隆商场。
这座商场虽然不尽尹冬冬案件的金安商场规模大，但也个人流量比较大的五层楼大商场。
而六楼就是电影院。
自从上一次尹冬冬的案子结束之后，这还是霍文东和宋依秋两个人第二次以查案的名义逛商场了。
不过从一楼到三楼，他们始终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几层都是一些品牌服装门店，而且大多是价格比较昂贵的国际品牌。
他们结合死者李韦东和嫌疑人菜杰的资产情况宋依秋也有了解，情况都不算很好，而且还有贷款，应该不会在这种地方进行消费。
“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可疑的情况。”霍文东一边扫视三楼商场，一边说道。
宋依秋的目光却落在一些电子设备上，除了监控摄像头，其他也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难道我的判断错误了吗？”
霍文东走到电梯口的时候抬头看了看商场的标识牌，注意到了六楼的电影院。
“你的调查记录里，有没有看到过李韦东和菜杰两个人去过电影院？”
宋依秋点了点头，“我只看到了菜杰的购票记录，并没有看到死者李韦东的。”
“只有菜杰的……”霍文东皱起眉头，一副若有所思地迟疑了许久。
下一刻，他忽地眉头一展，拉着宋依秋的手腕说道：“我们去电影院看看！”
宋依秋见状便微微一愣，“你干嘛？突然想要看电影吗？电影院里黑漆麻乌的，有什么可查的？”
“你不觉得好奇吗？菜杰看了电影，然后他的脸就被别人用了。说不定在电影院附近有什么东西。”
宋依秋就这么被霍文东拉着坐电梯一路来到了六楼的电影院。
他们两个人在电影院这一层转了一圈，依然没有发现是什么可疑的地方。
此时的霍文东心里已经有些没底，难道自己也猜错了吗？
可是忽然间，就在霍文东经过无人售票机的时候，忽然间停了下来。
他转过头，盯着那台新式无人售票机仔细看了看。
只见在售票机的顶部，宣传胶纸上印着几个醒目的大字。
“人脸识别，自助取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