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庭深月冷。
楚黎一抬头,只见面前那人,黑衣白脸,眼窝凹陷,瞳色赤浊,形同鬼魅。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甚是骇人。
楚黎自觉不是对手,三十六计走为上。
“不好意思,我家猫跑这里来了,我是来抓猫的。多有打扰,告辞!”楚黎抱了抱拳,转身便走。
黑衣男怪哼一声,伸手一抓,捏住楚黎的脖领,将他如提猫抓狗一般拎了回来。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想走,先把东西交出来。”黑衣男手一拨,楚黎身子翻转,面对着他。
楚黎自知逃不掉,无奈耸肩,火气上头,“是人是狗都问我要东西,你们倒是先告诉我要什么啊**。”
黑衣人那如刀的黑眉一耸,问道:“还有谁?”
“魏东耀咯,你们不是一伙的?”楚黎凝眉问道。
黑衣人冷哼一声,鄙夷道:“似那种宵小之辈,给本座提鞋都不配。识相的话就把东西交出来,兴许我能饶你一条狗命。”
“你们到底要什么?”
“还装蒜?”黑衣人声音陡然身高,眼中闪过杀意,“当然是秦思怡给你的东西。”
楚黎双手一耷,如似泄气的气球,无奈道:“看来我得给你科普科普。我是秦思怡死后才和秦家攀上关系,在此之前,我都没和她说过话,她为什么要把东西给我?”
“是吗?”黑衣人似笑非笑的看着楚黎,“那本座就帮你回忆回忆。二月初二,三圣庙;二月初五,益仁堂;二月十三,悦来客栈;三月初一,木兰布坊……这些够不够?”
楚黎无语到崩溃。若非特殊的纪念日参加重大的活动,谁会记得自己何年何月何日去了何地。
二月初二的庙会,秦思怡去施粥行善,这是常态;益仁堂的宋瑶珠,和秦思怡私交甚好,她是去买药还是去访友都无可厚非。至于悦来客栈和木兰布坊,本就是秦家的铺面,秦思怡可能是去收租。
楚黎努力搜索这小捕快的记忆,知道庙会那天他确实去了,可是否见过秦思怡,则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至于其他那些地方,小捕快兴许也去过,不过完全记不得了。
“你既然连秦思怡的日常活动都清清楚楚,那你为什么当时不直接找她要?”楚黎没好气的说道。
“秦思怡心思缜密,行事小心,岂会时刻把东西带在身上?她自知身份可能败露,一直在想办法将东西交给下家,毫无疑问,你和她频频接触,你就是下一个接手的人。”黑衣人道。
楚黎暗道:她要是真行事够小心,也就不会死于非命了。
如今,逝者已逝,死无对证,这家伙非要认为东西在他手上,想逃避和否认只怕是不可能。
“看来你是不会相信我,也不会放过我。要东西没有,要命不给!”
楚黎说着,突然出手,欲要先发制人一招制胜。
他轰然一拳打出,却被黑衣人轻而易举的就躲开了,同时反手攻来。
楚黎躲闪不及,被一拳击中胸口,整个人飞了出去,摔在地上之时,只觉口中一阵腥甜温热,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还未来得及动弹,黑衣男飞身跃起,一脚踩在楚黎的腿上。
咔擦一声,楚黎大腿骨被踩断,骨头穿肉而出,森白之中带着几抹血水,甚是瘆人。
楚黎疼得满脸流汗,虽紧咬牙关,却还是叫出了声。
“叫破喉咙也没用,快把东西交出来。”黑衣男冷厉说道。
楚黎猛一激灵,发现自己完好无损的站在黑衣人面前。
刚刚怎么回事?
看到未来了?
“如果我出手,是不是意味着会被他打飞采断骨头?既然我知道他会怎么反击,那应该能避开。”
楚黎暗暗思索着,神色一凛,突然出手。
果然如刚刚看到的,黑衣人轻易就躲开了他的攻击。楚黎心中暗惊,不等男子反击,他就急忙做出闪避动作。
果不其然,男子的拳头在他侧身的瞬间擦着他的胸膛打了过去。
黑衣人一招不中,也是暗暗吃惊:这小子的动作明明不快,为何他能躲过我的攻击?以他这三角猫的功夫,根本不可能看透我会如何反击。
楚黎内心也是惊讶得有些难以淡定,现在的左眼不仅能看到过去,更能在临阵对敌时候预知对手如何攻击。
正惊愕间,黑衣人的手突然抓来,楚黎躲闪不及,被捏住肩头扔了出去。
砰!
楚黎砸破窗户,落到了秦瞒的书房内。
这一摔,楚黎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五脏六腑如似被震碎撕裂,口中阵阵干呕,似是心肝肺都要吐出来了。
见黑衣人跟进来,楚黎连滚带爬,朝着一只高大的青花瓷爬去,围着花瓶和黑衣人周旋。
黑衣人怒哼一声,一掌打在花瓶上。只听嗡的一声,花瓶并未碎裂,而是脱落了不少瓷片。
两人齐齐一看,才发现这大花瓶根本不是瓷器,而是黄金所造,只是在外面镀了一层漆而已。
“卧槽,这么大个金瓶,这要带回现实,可就发家致富了。”
来不及多欣喜和幻想,黑衣人再度袭来。楚黎抱着花瓶继续周旋。
哪料就在此时,花瓶居然转动起来。
伴随着隆隆之上,靠墙的书架居然往地下陷去。
很快,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赫然出现在眼前。
黑衣人趁着楚黎不备,突袭上来,一把抓住他,将他扔进了地下通道中。
“淦!”楚黎噔噔噔往下滚,身子磕在石阶上,真如散架一般。
好不容易停止滚动,楚黎头上满是青紫色的包,头昏眼花看不清周遭事物,只觉这里空气干燥异常,呼吸有些困难。
呼呼呼!
地下空间中的烛台,如日鬼火一般自动点燃起来,暗黄的火光,将里面照得朦胧。
黑衣人眼见里面没有机关陷阱,这才闪身跳了下来。
“真没想到秦府内还有这样一个地窖。”黑衣人凝目打量着四周,忽然两眼放光,面色激动,“原来东西竟藏在这里。”
楚黎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一米来高的石台上,放着一卷起的卷轴。
“原来他们找的是这个,真不知道这卷轴上是什么。是藏宝图还是皇帝下诏的圣旨?如今他目的达成,恐怕会把我杀人灭口。”
“老子才是玩游戏的,这该是属于我的装备才是。”
楚黎心中想着,越想越不服,不能死了都不知道这卷轴是什么玩意。
他忍着剧痛,努力挣扎着起身。
黑衣人察觉到楚黎的动静,停下往前的脚步,嘴角露出诡异的小,回过身一把将楚黎提了起来。
“既然你那么想看卷轴上的内容,我就送你过去。”
说罢,黑衣人将楚黎扔了过去。
“淦你娘!”
楚黎怒骂,他岂会不知,黑衣人这是用他探路,防止前面有什么机关陷阱。
楚黎正正落在那石台上,身子弹了一下,从上面滚落到地,并未触发机关。
揉了揉酸麻痛痒的尾巴骨,楚黎挣扎着起来,伸手就去抓石台上的卷轴。
“把它给我。”黑衣人大叫着冲上来。
楚黎朝着他比了比中指,举着卷轴冲到烛台前,“再过来我就烧了它,谁也别想得到。”
黑衣人冷笑着一步一步逼近,“你大概不知道,这卷轴水火不侵。”
楚黎一怔,急忙缩回手。
死也要死得明白,看看这卷轴上到底是什么。
楚黎噌地展开卷轴,双目一扫,诡异的一幕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