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已经对刘氏的行为失望透顶,对这个交易而来的丈夫自是没得半点感情。
“夫人不守承诺,那就不要怪我翻脸无情。不管你是不是否认,真相改变不了。你还是如实向大人交待吧,这样死了划不来。”
石虎倒是挺有契约精神,不屑道:“神经病,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人就是我杀的,我已经如实交代了。”
梅新褚气急,下令将石虎打了一顿后拖入大牢。至于余民,因为身份特殊,又不能对他用刑。
余威和刘氏本是在县城中,此时派人去传,却不见了他们的身影。
“现有的证据已经足以证明石虎就是被刘氏买来顶罪的。石虎拿不出新的证据来证明自己无罪,明天就继续将他处刑。”梅新褚道。
“可他一定会再次喊冤。”陈怀生也束手无策,对这一条喊冤既终止行刑的条律很是头疼。
梅新褚一脸无奈,“总之先看看他明天又会如何作妖。”
退堂后,楚黎并没有陪着梅新褚和陈怀生研究案情,而是离开可县衙,一个人悄悄行动。
施有为现在是余家的讼师,翻案的重担可全押在他身上,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离开县城,必须得随传随到。
楚黎便在施有为所住的地方蹲伏,等他现身后,就利用回溯眼倒查他的行踪。
一路追寻,最后到了他和余威、刘氏最新的会面地点,竟是余家新买的一栋新宅。
楚黎开启回溯眼,继续看他们在这里谋划什么,好提前做出应对之策。
这一看,真真是再次刷新了楚黎的三观,讼师居然想出了一个近乎无懈可击的献身刘氏之计策。
更为恐怖如斯的是,就救子心切的刘氏,居然同意了。
在回溯场景中清晰可以看到,施有为提出方案的时候,刘氏羞得面红耳赤。
“人才呀。”楚黎不禁暗赞,“这种翻案手段都想得出来,真不愧是有名的讼师。可惜你这次的对手是我。”
离开余家新购的宅子后,楚黎立刻去到了李灯家,如此这般交代一番后,这才回家睡觉。
意料之中,余民被推上刑台的时候,继续喊冤。
这一幕,百姓也是见怪不怪,此时竟然起哄起来。
百姓们没想到的是,这一次余民的喊冤,竟是将矛头对准了知府梅新褚和县令陈怀生,说他们被石虎的父亲收买,要求再审。
百姓们对官官相护和官吏被收买这种事本就痛恨至极,余民的话一出,百姓顿时大闹起来,衙役使尽浑身解数,这才堪堪将暴怒的百姓拦住。
“气煞我也。”梅新褚气得直拍桌子,“我就知道余家会耍手段,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绝,竟然诬陷到本官身上。”
楚黎道:“大人息怒。我已经查明真相,等闫大人到了,我自会向他禀明,相信闫大人定会明断的。”
一来二去,余家的案子,已经僵持了近乎三个月之久。
刑部侍郎闫平到来之日,楚黎也跟着出城去迎接。只见此人面色威严,满身正气,不怒自威。
如此形象和气色,也让楚黎颇感安慰。有这种刑部高官坐镇,加之他早就洞察了余家的阴谋,定然余家再耍不出什么手段。
闫平一到,就说起了案件的难办。
因为他还在京城的时候,就被不少京官打招呼。途中之所以耽搁,也是有不少地方官吏不断帮助余家说情。
很明显,余家为了救下余民,不论是余家这边,还是刘氏的娘家那头,都在火力全开。
“两位大人,我们压力很大啊。这件案子,已经震荡到京城官圈了。稍有差池,我们就乌纱不保。”闫平一脸难色。
“那大人有何应对之策?”梅新褚问道。
闫平不语,而是看向楚黎,“楚捕头,我在京中见过你干爹秦瞒,他对你赞誉有佳。余家这案子,本官也得多仰仗你呀。”
楚黎有些受宠若惊,“大人严重了。我只是办好陈大人交代下来的事情罢了。接下来三位大人需要我做的,我定然全力以赴。”
“好!好!好呀!”闫平赞道:“一个小小县城能出你这样一个有勇有谋有正义感和责任心的捕头,着实是好。你们把案情详细给我说说。”
这一说,直到半夜。闫平听得几次拍桌子,怒骂余家的同时,不断惊呼案子不好办。
大家都知道余家在撒谎,可他们钻了法律的漏洞,这就很气人。
闫平还未亲自提审余民,余家就已经在县衙敲响了鸣冤鼓,先发制人,直斥梅新褚、陈怀生和小云被石虎的父亲收买。
“大人,他们所言,纯属一派胡言。我到过石家,石家穷困潦倒,只有一头瘦骨嶙峋的牛,吃的是野菜粗康,哪里有钱收买梅大人和陈大人。”楚黎禀报道。
“大胆余民,你还要抵赖到什么时候,还不从实招来?”闫平猛拍惊堂木。
余民此时的气势,和以往不同。他没有再显露自己的傲然之气,反而是耷拉着头。
“大人,事到如今,我也只能道出实情了。可真实情况,事关我余家声誉,实在难以启齿,不便公之于众,还请大人摒退众人,这样我才能说出真相。”余民道。
闫平凝着双眉,扫视一眼众人,先是让观审的百姓退去,继而又让衙役们退出。
“梅大人,陈大人,你们也……”
“等等。”楚黎站了出来,走到闫平身边,低声道:“大人,千万别中了他的计。”
闫平眉头一耸,斜撇了余民一眼,问道:“楚捕头此话怎么讲?”
楚黎道:“既然已经有那么多高官向大人打过招呼,这说明余家想要用此对大人施压。余家之前能反咬梅大人和陈大人一口,现在难道就不会再您身上故伎重施吗?您若单独相处,你们谈的什么说的什么,就没人知道,到时候怕是授人以柄,百口莫辩。”
闫平面色一凛,道:“楚黎,你果然不同凡响。倒是本官大意了,亏得你及时提醒。”
“余民,梅大人和陈大人都是此次案件的主审官员,捕头楚黎更是从一开始就冲锋在第一线。其他人可以不知你要说之事,他们三人须得陪同本官。你只管说来,只要是与你大哥被害之事无直接关联的,我们自会保密。”闫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