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仆人一看朱涛昏倒,顿时急眼,冲上来和楚黎理论。
“你们是没长耳朵还是耳朵瞎了?”楚黎冷冷扫视着他们,“没听到他说舒服吗?”
郑管家喝止住情绪激动的众人。朱涛说的话,他确实听到了,心中自是觉得诡异。
再看此时朱涛的表情,像是睡熟了一般,嘴角还挂着奇异的笑,如似在做美梦。
郑管家和家仆们都不懂医术,可一个人呼吸是否正常,他们还是能观测出来的。
“带少爷回房休息。楚少爷,里面请。”郑管家比手道。
楚黎看了常仵作一眼,示意跟上。
常仵作心中直犯嘀咕,不知道楚黎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轻而易举制服了发疯的朱涛。
楚黎走在朱家宅院中,一点不觉得怯场,他没有东看西看,而是指挥着郑管家在前面带路,如似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郑管家内心挺疑惑,楚黎对朱家怎么轻车熟路的,难不成他来过不止一次?
这朱家宅院虽然说不上有多复杂,可是规模不小,里面布置有亭台楼阁,泉池假山,高树低兰种植在各个角落,院墙虽然多是镂空处理,可一眼绝对看不很远,若不是长住这里,不可能对这里的地形如此熟悉。
他们哪里知道,楚黎不是熟悉地形,他只是不断开启回溯眼,不断追寻那只“食尸鬼”的步伐。
目标锁定,现场锁定,这是最无懈可击的追踪术。
如果左眼能量无限的话,楚黎可以一直追踪下去,直到找到目标。
到了“云舒阁”,郑管家却将楚黎拦住了。
“楚少爷,其他地方我都可以带你去,这里,不行。”
“为何?”楚黎问道。
郑管家面露难色,解释道:“因为这里面住的是大小姐。她还是未出阁的闺女,你们若是这样进去,冒犯了她,成何体统。抛开这个不说,大小姐脾气不是很好,她发起脾气来,谁都受不了。”
“这倒是真的。”常仵作凑上来小声说道:“你刚来不知道,朱红脾气怪是出了名的。朱涛作为她弟弟,稍有不顺心就一顿拳打脚踢。正因为如此,她至今都还没人上门提亲。”
“是吗?那我更要进去看看了。”楚黎道。
郑管家听得有些炸毛,强行压住自己要炸裂的态度,一板一眼的说道:“楚少爷,我劝你还是不要进去触碰大小姐的霉头,这两天她因为朱少爷的事正烦着呢。”
“假如我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面,那你们大小姐现在可是非常危险。”楚黎严肃说道。
郑管家横着双眉,“你们到底来朱老爷家找什么?”
“食尸鬼。可能是钟家惨案的鬼胎。”常仵作道。
郑管家一怔,倒吸了一口凉气,口中惊呼出“鬼胎”二字,脸色骤变。
“你说鬼胎到这里面来了?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鬼胎,杀人无形。”楚黎继续恐吓道。
“啊……”
楚黎话音刚落,里面就传出一声女子的惊叫声,听起来异常的惊恐惨烈,像是遭受什么东西袭击。
郑管家脸色骤变,甚是心急,此刻也管不了太多,带着楚黎就往里面冲。
“你们都是听不懂人话吗?给我滚出去。”闺房内传出女子的骂声,同时伴随着咣当咚咚的碰撞声,显然是有不少东西被摔在了地上。
门开了,两名丫鬟浑身湿漉漉的逃了出来。
见着郑管家带人来了,两丫鬟都是一怵,急忙上来行礼。
一问才知道,原来大小姐不是被袭击了,而是不满丫鬟们逼她洗脸,这才发怒大喊,将水泼在她们身上。
“看看,就是这么刁蛮不讲理。人送外号女阎罗。”常仵作在楚黎耳边小声道。
他这话被郑管家听了去,立刻换了一个斥责的眼神。
常仵作倒是不慌,反而气定神闲,“郑叔,这可不是我诋毁大小姐,女阎罗这个称呼,还是朱涛先用的。”
郑管家无奈叹了一声。朱涛作为弟弟,确实没少被大小姐欺负。
“连脸都不洗,看来这人不是性格问题,而是心理疾病。”楚黎暗道。
朱涛虽然是富家少爷,不过其貌不扬,年纪轻轻,一脸老成,行事又幼稚,可想而知他姐姐的女阎罗称呼不仅是指性格脾气,怕是形容她丑更为恰当。
“楚少爷,还进去吗?里面可就是大小姐的闺房了。”郑管家道。
他像是在询问,其实是在威胁:什么情况已经展现得很明白了,这下你不敢进去了吧。
“龙潭虎穴我也敢闯。”楚黎抬脚就往里面走。
“可里面住的是女阎罗。”常仵作上前打趣道。
“别忘了我会抓鬼。阎罗也是鬼。”楚黎邪笑着说道。
常仵作一时无语,斜嘴一笑,抱着看戏的心态矗立在门口观望,他还是不进去微妙。
郑管家示意其他人守在外面,整理了一下衣着,赶紧跟了进去。
“烦不烦啊你们,不是让你们格温……”
朱红怒气冲冲的抓过声,顺手还抄起桌子上的青花瓷瓶。和楚黎一对视,她却突然定格了。
“别扔。”楚黎急忙出声制止,闪上去将花瓶抢了过来。
这花瓶看起来就是普通的短口圆肩瘦长花瓶,并无特别出众之处。可在楚黎眼中,它全身上下萦绕这一种华丽无比的珠光宝气,甚至有些耀眼,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瓷瓶很值钱。
夺过花瓶后,楚黎下意识的往瓶底看了看,却没什么象征来历的印章。
瓶身通体绘有青花纹饰,肩部绘杂宝及缠枝牡丹花纹。正中位置,绘制着一幅“读碑窠石图”,石碑送礼,古松高斜,枝如蟹爪,其杈虬曲,针叶繁密,有凌云之势。碑前文人骑驴而立,目视石碑,左手捻须,口若在读,神态动作描绘甚是细腻传神。
空白处,衬以苍松、梅竹、山石、兰草,显得错落有致。纹饰宜人漂亮,青花用料浓淡相宜,发色明丽,富有层次感,周身散发着美器的光泽。
楚黎翻来覆去看了一遍,有题词,却没有落款,也不见印章。
“奇怪,没理由啊,什么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值钱?”
再仔细一看,可算发现了端倪,代表碑文的,只是点了一些看起来像是字的线条,并不是真写了字,可碑文最左边,落款却切切实实是字,而且还有印章,只是藏在被松针遮掩的石碑位置,就算拿着放大镜找,也能难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