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仵作眼见白衣会的人故意刁难楚黎,面色一沉,出言替他说话。
熟料,常仵作这仗义执言,反而让白衣会的人更加颐指气使。
“他不能进,你就更没资格进。你一个仵作,身上沾满阴秽之气,若进了我们藏宝阁,一定会损毁里面的宝气。劳烦你滚远一点。”留着小胡须的白衣男子道。
“我身为仵作,出现在案件现场很正常,藏宝阁也不例外。”常仵作据理力争。
小胡子冷笑道:“我们只是丢了宝物,没尸体给你检验。这下可以滚了吧?”
常仵作气急,正要继续理论,楚黎却将他拉住,问道:“那我们要如何才能进你们的藏宝阁?”
小胡子抬起手指在胡须上左右一顺,阴邪的打量着楚黎,两腿一迈,朝着胯下指了指:“若你真要进,就从这里钻过去。”
“你别欺人太甚,我们是衙门的人。”常仵作怒道。
“衙门的人就可以想去哪就去哪?你们有搜查令吗?没有吧?没有就得按照我们的规矩办。”小胡子更加嚣张得没边。
常仵作气急上头,挥着拳头就想给小胡子一拳。对方也不怂,抬腿就是一脚反踹。
楚黎见状,当起了劝架人,肩头一振挡住常仵作,抬腿一个膝顶,将小胡子踢来的腿生生顶了回去。
小胡子顿时觉得腿根一阵酸麻难耐,如似大小便要喷涌而出。
“想动手?看着干什么?给我打!”小胡子捂着裆裤嘶吼。
“我看谁敢动。”楚黎往前一立,目光锐利,“敢动衙门的人,视同造反。”
楚黎声音犹如洪钟,穿透力极强,一开口便将欲要冲上来的一众白衣人给震慑住了。
“大家稍安勿躁。”见他们不动,楚黎面上的气色瞬间缓和,嘴角还带着笑,看向小胡子,“我不喜欢动刀动枪。所谓客随主便,那我今天接受你们的规矩。你刚刚说,想让我怎么进去?”
小胡子只觉得胯下一紧,暗吞了一口凉气,心知楚黎不是好拿捏的主。若真让他从胯下钻过,指不定他会干出令人猝不及防的事来。
“想进去就从我们天明哥胯下钻过去。”一名颧高脸瘦的男子大声叫道。
小胡子一听这话,顿时脸拉得比马脸都长,那眼神,仿似能要吃了说话者。
他本来都打算认怂了,找另外一个借口不让楚黎进去,结果现在这么掺和,真真是骑虎难下。
“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外人进藏宝阁,就得按照这个规矩办。”小胡子强撑着说道。
“岂有此理,谁立的规矩?”常仵作怒问。
小胡子冷撇一眼,“这你管不着,我也没必要说。”
楚黎嘿嘿一笑,“有规矩是好事。常爷,那咱们就按照规矩办事。”
“啊?这……”常仵作一头雾水,他可理解不了,楚黎干嘛要如此示弱,就非得从人家胯下钻过去不成?
小胡子也疑惑得摸不着头脑。他就是羞辱楚黎一下,想不到他居然真接受这种羞辱。
“白衣会宗旨是不是‘天下一家,信义当先。去黑留白,天下太平’?”楚黎问。
“是又怎么样?”小胡子被问得有些懵。
“是就对了。”楚黎诡邪一笑,把常仵作往前拉,“常爷,你腿比我短,你替代我一下,这比较有诚意。”
“啊?”常仵作更是哭笑不得。
白衣会的人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知道楚黎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楚黎解释道:“既然是天下一家,那么家中总要分个长幼尊卑。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你们白教主可是承诺过,若是我帮你们找回玉面佛,他就尊我一声爷。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在你们这里是最尊上的?而常仵作是我好兄弟,自然也是你们的爷。一家人,按一家人的规矩办,你从爷的胯下钻过,便是礼行了规矩。”
常仵作:……
白衣会众人:……
这花里胡哨一通绕,让在场的人一个头两个大。一听就是在瞎扯,却又一时间没人找得到反驳的理由。
“还愣着做什么?钻啊?是不是想坏了规矩?”楚黎厉声斥道。
小胡子身子一颤,气得脸红,却脑中嗡嗡一片,不知道该说什么。
双方正僵持之际,忽听背后有人说道:“官字两张口,你们这么不识好歹,竟然和官家的人玩嘴皮子的功夫,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众人闻声,齐刷刷回头一来,说话者正是白衣会在滨州的教主白梦生。
见着教主回来,白衣会弟子们像是等来了救兵,纷纷迎上去施礼,不断告状。
白梦生冷冷撇了一眼小胡子,道:“你可真本事,竟然私自立规矩。”
“教主,我……”小胡子脸色一阵红一阵黑。
白梦生哼了一声,走到楚黎身边,如褒似讽的说道:“听说你在安平县破案,凭的就是一张嘴诈得犯罪者不打自招。看来果然有些本事。可你别忘了,这里是滨州,我们也不是安平县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
楚黎扯嘴一笑,“对付什么样的人,就得用什么样的手段。既然白教主不喜欢嘴皮子上的功夫,那我们就来点实在的。要找回玉面佛,我就得进藏宝阁找线索。如果你怕我找到,害怕履行自己的承诺,那我们也不多打扰。咱先礼后兵,若你们以后还以玉面佛丢失为由闹事,那可就得按衙门的规矩办事。到时候可不是钻钻裤裆那么简单。”
白梦生又冷刮了小胡子一眼,道:“我白某人向来言出必行。若你真找回玉面佛,我自当履行承诺。都让开。楚捕头,请吧!”
楚黎却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嘴角斜勾,“还没行白衣会的新礼呢。常爷,委屈你一下,先受着他们的大礼吧。”
常仵作可算跟上了楚黎的脑回路,斜嘴一笑,果断岔开腿叉腰站着。
“教主,他们欺人太甚。”小胡子不服气的大脚。
“闭嘴,是你不识好歹,想羞辱人也不看看对手是谁。要么你去找回玉面佛,要么就把自己造的孽吞下。”白梦生怒叱道。
小胡子面如死灰,那表情比吃了翔还难受。
一咬牙,一闭眼,咚的跪下,乖乖从常仵作胯下钻了过去。
“不错,孺子可教。是个守规矩的有为青年。白衣会有这样的人,前途不可限量啊。”楚黎哈哈大笑,踏进门去。
白衣会的弟子们听得个个黑脸,敢怒而不敢言。
白梦生一心想要找回玉面佛,这种时刻就算想护犊子,也是无力回天,只能怒哼一声不再多言,带着楚黎直奔藏宝阁。